“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苏霖霖起身的瞬间，她的手腕被猛地拽住。
身体僵了下，苏霖霖忙回头，“徐湛川，你醒了？”
可病床上的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嘴里呢喃着什么，比起对她说话，更像是梦魇。
苏霖霖凑上去想要听清楚男人在说什么，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
苏霖霖颦眉望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老人脸。
“谁让她进去的？”徐老爷子怒斥道。
徐菁忙上前，“爷爷，是我。”
“他疯了你也疯了？”徐老爷子冲着徐菁吼道。
徐菁知道爷爷之前就不太好看好苏霖霖，好不容易在他们的坚持下松口，如今阿川因为救霖霖陷入昏迷，老人怕又要将责任怪到苏霖霖身上。
深吸了口气徐菁解释，“爷爷，霖霖对阿川很重要，她又懂一点医术，说不定能帮到阿川。”
“就她？没害死阿川就不错了，赶紧让她滚出来！”光是在外面看着徐湛川，老爷子就很揪心。
“爷爷……”
“连你也想违背我吗？”老爷子震怒，打断徐菁。
徐菁没办法只能跟苏霖霖沟通，可病房里苏霖霖没理会他们，躬身侧头看着徐湛川，嘴里说着什么。
徐老爷子急了，“那胖子什么意思啊？还不赶紧让她滚出来！”
“爷爷你先别急，是不是阿川醒了？”徐菁忍不住望着病房里的两人。
病房里。
苏霖霖虽然听不到老爷子在说什么，可就那粗鲁的敲门声，也知道老人在催促她。
她原本并不想耽搁，可徐湛川突然拽住她，嘴里还呢喃着什么，她忍不住想要听清楚。
“对不起？”终于在病床上的人第n次呢喃的时候苏霖霖听明白了，他在重复地说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男人对不起谁，可苏霖霖知道徐湛川这种情况需要安抚，没有理会外面的响动，苏霖霖反手回握徐湛川的大手，柔声的轻哄，“没关系，徐湛川没关系的……”
一缕缕肉眼无法窥见的浅色光芒从苏霖霖的身体涌出，一并进入男人的身体，病床上的人脸上渐渐有了几分血色。
就在苏霖霖重复第n次说徐湛川没关系的时候，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大概还在空茫中，男人双眸没有焦点，好一会才慢慢聚起了光，便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霖霖。
苏霖霖被他这怔然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正要询问他怎么样，重症监护室的门被重重推开，一旁医生哪怕知道病人需要安静也无人敢拦。
“让她滚出去，我孙子病房不需要这种险些害死他的人。”徐老爷子丝毫不客气地赶人。
苏霖霖脸色难看，徐菁换了无菌服跟进来，“爷爷您别这样。”
“我哪样了？难道不是她把阿川害成这样的？”老爷子气势汹汹地问，脸上还带着痛心。
“可是爷爷……”
“可是什么，把她给我赶出去，谁知道她来干什么？”老爷子打断徐菁，朝着后面的医生招招手。
立马有人上前想要赶苏霖霖出去。
“我看谁敢赶她？”就在负责的医生走到苏霖霖面前，想要将人赶出去的时候，一个沙哑艰涩的声音响起。
病房里的人俱是一惊，同时看向病床上的徐湛川。
徐湛川看向众人，伸手握住刚才苏霖霖抽出去的手，“你们对我未婚妻有什么意见？”
这话看似对众人说的，可徐湛川的目光最后却停在了徐老爷子身上。
老爷子没想到徐湛川会突然醒来，刚才还冷着的一张老脸这会堆满了笑意，“阿川你醒了！”
“很吵，都出去。”徐湛川才醒来，声音不大又艰涩，可那语调却是不容置疑的。
老爷子见孙子发怒，马上喊众人，“听见了吗？都出去。”
“您也是。”徐湛川补充道，但她的手却没有松开苏霖霖的手。
老爷子一滞，不赞同地看了眼孙子，“阿川……”
“爷爷我很累。”徐湛川是真的累，并不想跟老爷子纠缠。
徐老爷子虽然讨厌苏霖霖，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激怒孙子，只好忍气吞声地跟着医生和徐菁出了病房。
可出来后发现苏霖霖还在里面，开口想将人喊出来，徐菁却对他指了指徐湛川的手。
老爷子顺着徐菁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孙子死死攥着那胖子的手，顿时梗了一下。
他孙子这到底是什么眼神？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世上那么多小姑娘，他为什么偏偏看上一个未婚生子、一无是处的胖丫头？
而且为了这胖丫头命险些都没了！
老爷子很郁闷，病房里的苏霖霖则很意外。
她刚才检查了徐湛川的情况，以为他还需要小半天才醒来，没想到这会就醒了。
只是醒了就醒了，可为什么还拽着她的手？
感受到病房外投来的视线，苏霖霖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想到她那点点的不为人知的心动，苏霖霖就更不自在。
偏偏病床上初醒来的男人攥着她的手不说，目光还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苏霖霖不由想起男人刚才的梦话。
对不起？他到底对不起谁？又做了什么让他在梦里都不安宁还一遍一遍重复着对不起。
莫名苏霖霖就想到了徐明曜的母亲。
是对不起那个女人吗？
上次知道徐湛川心里有个白月光，对方还可能是徐明曜的母亲时，苏霖霖心中有些许的别扭，但被她很快忽略。
但今日亲眼看到徐湛川在梦里还在不停地为那个女人道歉，心底不受控的涌出一股酸胀感。
可想到自己和徐湛川的关系，苏霖霖克制住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将注意力放在徐湛川的身体上，“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医生进来？”
徐湛川摇摇头，目光还盯着苏霖霖，似乎在确认对方真的好好的，不似梦中他怎么都抓不住她，硬生生看着她坠入冰凉的河水中而无能为力。
苏霖霖被徐湛川这古怪的行为弄得有些担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人还发着低烧，唇上因为干涩裂开一条条细纹，“我去给你倒杯水。”
病房气氛实在太奇怪，苏霖霖找借口起身。
可徐湛川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苏霖霖不解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你怎么了？”
“苏霖霖……”徐湛川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仍旧干涩沙哑，不似平日的磁性，但苏霖霖的心莫名就颤动了一下。
它似乎在意识到自己对眼前的男人有些特别后，开始放肆了起来。
不过心底情绪涌动，苏霖霖面上却淡淡的，“怎么了？”
“今天几号了？”徐湛川半天问出了这么一句。
苏霖霖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算了下时间回徐湛川，“十一号了。”
病床上的人轻轻吁了口气，“还好。”
苏霖霖一脸莫名，什么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