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053(1 / 1)

裴渡的低烧是肩膀伤口炎症引起的,若是现实世界,保险起见,得来点消炎药。好在,这里是修仙世界,灵力可治万物,不需要那么讲究。

桑洱去了库房,翻箱倒柜,找到了药材,但也剩得不多了,拟药方、煎药,大夏天的弄得额背都是汗。

别问为什么不找仆人代劳。作为舔狗,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亲力亲为才能体现出重视。

一个小时后,桑洱端着药来到房间门口。里面灯还亮着,静悄悄的,桑洱象征性地敲了敲虚掩的门,就推门进去了。

看见裴渡躺在床上,合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气息匀称深长,他的睡姿一点都不拘谨,还相当舒展肆意,一条腿曲起,受伤的右腿伸直了,膝下毫不客气地压着一个枕头,毫无这里不是他家,而是一个陌生人的房间的自觉。

桑洱以为他睡着了,屏息,放轻了脚步声。

可她才走近两步,裴渡就倏地睁开了眼睛,那神色有一种警惕的狡黠。这让桑洱联想到某种猫科动物。它们到处流浪,随遇而安,随便一个有阳光的角落,都能躺下来睡一觉。但也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醒来,猛地窜上屋檐,让人摸不着、抓不到。

桑洱将药碗放在床边,叮嘱:“药熬好了,当心烫。”

裴渡笑着说了“谢谢”,手却没有去碰这个碗。

以他的性格,即使暂时相信这个地方是安全的,也不会马上喝陌生人给他的东西。故而桑洱并没有强迫他喝,告诉他口渴或者有别的事可以叫人后,就回房休息了。

.

当夜,桑洱回到房间,睡了一个囫囵觉。翌日天亮,就起床去看裴渡了。

休息了一夜,裴渡昨夜那近乎没有血意的脸色,总算好看了几分。那件被剪开的染血旧衣,也已经换了下来,如今穿的是一件崭新的男袍,手里把玩着一把扇子。

而桌子上的药碗已经空了,不知道裴渡有没有喝下去。

系统:“没有,他倒掉了。”

桑洱:“好吧,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快就相信这里安全。”

桑洱让人拿来早点和他一起吃,坐下时,看了他额头一眼。在日光下,擦去血迹,这黥字就变得十分明显了。若非如此,他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骄矜贵气小少爷的模样。

裴渡注意到她的视线,眸中掠过一丝凶光,语气渗出了一丝阴冷:“你在看什么?”

桑洱微惊,回过神来。

她记得,原文里写过,有这种印记的,要么就是出逃的家奴,要么是犯事的人。十几年来,裴渡总有遮不住它、被人看见的时候。那时候,他所遭到的指指点点和歧视,肯定是少不了的。

所以,被盯着看,肯定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但以桑洱的角度来说,她是知道设定,但心底并没有那么浓郁的“打烙印就是奴隶”这样的观念。裴渡更多只是生不逢时而已,换个时代,这不就是一个超酷的纹身?

桑洱没有回避视线,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同样的位置:“当时……会疼吗?”

她的目光,并没有半点鄙夷、闪躲或者是看下等人的神色,就像在问一个很普通的东西,像是一个胎记。

裴渡盯着她的眼睛,那丝露骨的敌意慢慢收回,靠回椅背上,支起一条腿,想了想,无所谓地说:“忘记了,好像有点疼吧。”

“这个图案我看不懂,是西域的文字吗?”

“嗯,西域的一个姓氏。”裴渡一只手搁在膝上,托着腮,歪头,有点探究地盯着桑洱脸上每一寸神色:“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黥字?”

桑洱心说当然不好奇,根据魔改版原文,她馋的就是裴渡的外表,虽说这字有点影响完美,但还是瑕不掩瑜。因为一开始并不走心,自然不会好奇他以前的经历。

但这话肯定不能说。

于是,桑洱矜持地说:“你若想说,我就好奇。你不想提,我就不好奇。”

顿了顿,她说:“况且,我觉得我们没什么不同。”

裴渡一愣:“什么?”

“我身上也有一个位置明显、去不掉的印记。”桑洱拨开发丝,让他看自己的耳垂,认真地说:“和你的相比,也就是位置和颜色有点差别了。”

见她满脸认真,裴渡的神色一舒,仿佛刚才的杀气和敌意消散一空了,嗤地笑了一声。

这时,下仆来敲门,送入了早饭。桌子上铺开了六七样早点,有杏仁粥、蒸桂花饼等物,分量小而精致,都是夏季的好物。

这回,看见桑洱当着他的面吃了同一锅东西,裴渡总算动筷了。他右臂不便,吃得很慢。不过能看出来,裴渡也是真的饿了,一碗杏仁粥,捧着咕噜噜地就喝了下去。这吃相不太优雅,略有几分粗鲁,不过,因为吃得很香,所以,竟奇异地让人有食欲。

桑洱说:“慢点吃,别噎着了。”

就在这时,两人听见了桌子底下传来了吐舌头的“嗬嗬”声,裴渡放下碗,就看见了一只通身米白的松狮犬,正对着桑洱摇尾巴,胖乎乎的屁股上,肉一颠颠的。

这是原主养的狗,膘肥体壮,却不会看家护院,只能当个被搓揉的吉祥物。

“松松,你怎么来了。”桑洱弯腰,撕了一块胡饼喂给它,揉了揉它的头,柔声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听见了这熟悉的话,裴渡:“……”

底下那蠢狗显然高兴了起来,尾巴摇得像个陀螺,叼着胡饼,“嗷呜”一声就就跑了。

早点后,桑洱放下了碗,擦了擦嘴,忽然起身走向了裴渡,手探向了他的头。

这动作很突然,裴渡眼底露出警觉的暗光,却见桑洱没有杀意,硬生生地按捺住了将她掀飞的冲动。

随即,他的额头被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了。

凉丝丝的,很舒服。

桑洱站在他身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弯腰,握住他的脉,把了片刻,说:“你这伤口拖了太久,光是喝药,可能愈合效果不快,你看你现在还在低烧。这样吧,我给你输送一点灵力来调养,这样好得才快。”

裴渡重复了一遍:“输送灵力?”

“嗯,我也是修过道的,应该可以帮到你。”桑洱知道他心里还是很怀疑,因此第一股注入的灵力,比较轻微,沿着脉络,温润地流入他的身体。

裴渡起先充满戒备,后来发现,这股灵力确实在绕住他受伤的伤口循环,肩膀慢慢放松了下来,忽然咧嘴一笑:“姐姐,你对我真好。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活下来。”

因为受伤失血,纵然吃了早点,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可唇下那两颗尖尖的虎牙,总会在他说话时出现,让他有种未语先笑、非常招人喜欢的俏皮。

因而,也没人猜得到,他此刻心底真实的念头杀妻弃子的董邵离,居然养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儿。

说好听点,就是好心。说直白点,就是缺心眼,蠢得没命。

被他骗得团团转,引狼入室,还上赶着给仇人治伤。

如果她不是被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里,而是经历了一遍他的生活,恐怕半路就没命了。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受伤时,给他注入灵力。这种感觉有点新奇,又略微有点不习惯的恶心。

裴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腕上。

他的手上有很多交错的细小伤疤,指腹上还有粗糙的茧子。肤色随了母亲,是象牙白的,所以有任何瑕疵都很明显。

搭在他腕上那只手,倒是白净无暇,一看就没吃过苦。

她的灵力十分温和,一看就是正统世家教出来的。和他的邪路子不太一样。

就像她这个人。裴渡以前从没有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以前,谁开罪了他,他就以恶制恶、以暴制暴是常态。在弱肉强食的底层,只有拳头够硬,才不会被欺负。

而像秦桑栀这种人,说实话,报复她,比踩死蚂蚁还容易。

但这样,似乎没什么意思。既然她给了自己那么好的接待,不送她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为回报,似乎说不过去。

一个恶意的念头缓缓滋生,却未成型。

给别人注入灵力,等于是在耗费自己的灵力。

半个时辰后,桑洱明显感觉到自己有点体力不支了,于是收回了手:“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你的伤口这几天应该还会有点疼,要忍一忍哦。”

这什么语气,她以为自己在和小孩说话吗?

裴渡并不领情,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啊,知道了。”

嘱咐他好好休息,桑洱就出门了。

一个小丫鬟仆人进来收拾东西,看见裴渡坐在窗边,正望着窗外的花园。

明明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地痞姿态,却又有一股难言的少年气。

当裴渡转过来时,小丫鬟的眼中就闪过了几分吃惊。

这个少年,也太像大公子了。

以前主子带回来的人都是只有某处像。而这次带回来的,俨然就是翻版。

在她胡思乱想地收拾时,忽然听见了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喂,你们小姐去哪了?”

小丫鬟意识到少年向她搭话了,有点紧张地说:“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听门房那边说,小姐可能要去药铺子一趟,或者是去散步……”

这等于什么也没回答。裴渡问不出什么,就让她走了。

当夜,桑洱按时回来,在饭点出现。给裴渡治伤,又端来了药物。

在最初几天,裴渡一口都不会沾她送来的药,只有在同台吃饭时,才会吃点东西。但过了大约七八天,桑洱没有任何异常的小动作,裴渡终于相信了她是不知情的,喝下了她的药。

每天中午,桑洱依然会给他输送灵力。

裴渡有点搞不懂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但既然对他有利,他自然照单全收。

在灵力和药物的共同作用下,裴渡的伤势开始好转。

一个月后,他终于可以脱离拐杖的帮助,下地行走了,一瘸一拐也不再明显。只就是不能剧烈地跑动而已。

这一个月来,一直待在那小宅子里,日子是过得风平浪静。但一直无法探知到外界的风声,即使日子安然,裴渡也无法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待着。唯恐某日利剑就会指到他的喉咙里。

这天,中午吃饭时,裴渡忽然问起了桑洱今天要不要出去。

桑洱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才说:“我要去探望朋友。”

裴渡的身子前倾,凑近了她的脸,这距离显然有点儿超出了正常,但他的神色没有一点儿邪恶,语气也仿佛是撒娇:“是吗?那这次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和你朋友叙旧。天天躺在屋子里,我真的很闷。”

眼前的少女似乎有点为难,但经不住他的撒娇,最后还是妥协了,点头:“那好吧。”

裴渡一笑,心道:这蠢蛋,真容易哄。

.

泸曲之地,古来繁华。即便不是城中心,街上也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这次出门,裴渡没有做任何伪装,连额上黥字也大大方方地露出来。他相貌俊俏,眼眸色泽又浅,在路上大家迎面走来,其实第一时间注意力都会被他的相貌夺走。随后才会留意到额上的字。

桑洱都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心理素质。明知自己在本地闹了事,得罪了泸曲的仙门世家,现在还在被通缉,居然敢不作伪装、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好吧,虽然秦家的人现在都不知道刺客长什么样,但按理说,人是会心虚的。至少桑洱绝对不敢这么大剌剌地走在街上。

裴渡走在路上,目光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四处打转。当发现并没有人围堵他,显而易见,至今秦家人仍不知道杀了董邵离人是谁,裴渡不仅露出了一丝丝的得意之色。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东街深处,这附近都是一间接一间的糜艳场所,挂着红灯笼。万没想到桑洱说的“朋友”会在这里,而她似乎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裴渡挑了挑眉,跟了上去:“姐姐,你的朋友住在这里?”

桑洱点头:“他生病了,我去探望他。”

“哦……”她答得坦然,裴渡顿觉有点无趣,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去。

桑洱回忆着剧情。她附身的原主,什么出格的事都要去试试。现在想来,也许原主在最开始只是想让秦跃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所以在悬崖边缘游走,如果秦跃拉她一把,那她就赢了。

但显而易见,原主失望了。秦跃再也没有理过她。于是原主才会改在替身身上寻找慰藉。

今晚,桑洱来去看的“朋友”,也是替身之一。

东街的青楼里不仅有女人,也有少爷。其中有一个以抚琴出名的少爷,名叫青璃,眉眼生得和秦跃有几分相似,只是比秦跃多几分阴柔。原主看在这点上,本来想给他赎身。

青璃看到原主生得美又有钱,本来很心动。可他听说原主救了人以后,就会放走他们,不会当他们的长期饭票。青璃觉得自己没有一技之长,从小学的就是如何讨好客人,出了楼也讨不到饭吃,而且现在是他最能挣钱的时候,还不如留下来,等以后攒够了钱,人也老了,再离开也不迟。

但青璃还是有意吊着原主,毕竟原主怎么说也是泸曲秦家的小姐。那个在泸曲跺跺脚就能震一震的秦家。和原主交好,老鸨对他也会客气几分,于是他时不时就会邀请原主过去吃茶,说要抚琴给她听。

这次,青璃生病了,缠绵病榻一个月也没好,所以才会叫人去,可怜兮兮地请原主来看看自己。

因为青璃是除了裴渡之外,比较像秦跃的一个替身了,所以原主即使看穿了他的心思,也对他有求必应,十分温柔。

听说他生病了,肯定是要去看望他的。

这还只是替身一号而已。原主可是有无数号预备役替身散落在各处。今天一个不舒服,明天第二个头晕……说不定她都得走一遍。

桑洱:“……”

所以说,替身太多真的吃不消。

在这种复杂的地方,街上会见到的自然也不是翩翩公子佳人,反而以喝得烂醉的懒汉、地痞、混混居多。有的人醉得不分东南西北了,看见长相姣好的女人走过,便当她们是,放肆地对着她们吹口哨,窃窃私语,其中还夹杂一些污言秽语。

毕竟按道理,良家女子很少会在这种地方走动。

此刻看见桑洱款款走来,两个肩搭肩的醉汉也嬉嬉笑笑地拿污言秽语撩她,也压根没把站在她旁边的裴渡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也不知道,若他们发现这就是一个半月前杀了董邵离的狂徒,会不会吓得面无人色,蛋飞卵缩,转头就跑。

桑洱心想,连看都没看他们。裴渡倒是步伐一停,看了那两个男人一眼。

一打正面,那两个男人先是被他不善的神色微微一惊,随后,看见了裴渡额上的黥字。

有这种印记的人,一贯都犯过不小事,可一看裴渡的年纪,他们又觉得他没什么杀伤力,估计只是逃奴。自己刚才居然被这样的小子吓了一跳,不仅有点恼羞,便刻意大着舌头,嬉笑了起来。

“别理他们。”桑洱说:“我们走吧。”

裴渡跟上去:“姐姐,听见那种话,你不生气吗?”

桑洱道:“两个醉汉而已。恐怕他们酒醒了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

待她走过后,裴渡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又转头看了那两个醉汉一眼。

转过街角,两个醉汉的声音就听不见了。桑洱抵达了一座青楼门前,老鸨摇着扇子,笑脸迎了上来:“哎哟,秦姑娘,您又来了,是来找青璃的吧?青璃等你很久了。哎哟,还有这位那么俊的小公子……”

裴渡站在阶梯下,仰头看着这栋亮起了灯的销金窟,有几分若有所思。等桑洱回头时,裴渡就笑道:“姐姐,你去吧,我想四处逛逛,等会儿回来找你。”

桑洱想了想,估计他是想在附近逛逛,就点头:“那你别走远,身体不适,就多加小心。”

待老鸨迎了桑洱进去,再一回头时,已经见不到门外那小公子了,喃喃:“怪了……”

.

天彻底暗下来后,东街的一处偏僻的屋后暗巷里,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求饶声。

一个醉汉倒在墙角前,脖子和身体已分离。正是刚才在街上见过的醉汉之一。其同伴已吓得酒醒,里渗出了一滩黄臭的液体,哆哆嗦嗦地求饶:“救……救命……”

话音未落,他的心口忽然被一脚踹中了,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墙上,喉咙里发出了“咔咔”的声。还没缓过一口气来,一只靴子已经踩上了他的心口,恶意地碾了一脚。

裴渡从高处看他的神色,像在享受他此刻的模样,裹了蜜一样,笑盈盈地说:“原来也不一定要等明天才酒醒嘛。”

他的背后,是辽阔的夜空和月亮。但此时,这张在月光笼罩下,俊俏如玉脸庞,映在醉汉眼中,却比恶鬼还恐怖。

裴渡弯腰,剑鞘轻轻地扫过了他的脸颊,遗憾地说:“你们今天笑得那么开心,我只是想听听你们在笑什么而已,至于这么害怕吗?”

醉汉的脸憋得发青,不断摇头,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求饶的话。

盯了他好一会儿,裴渡仿佛有点意兴阑珊了,收回了一只脚:“算了,你走吧。”

醉汉捡回一条命,连身体剧痛也不管,吓得爬起来就跑。谁知在他即将跑出巷子之时,忽然感觉到后方有冷风袭来。

仿佛是性子凶恶的捕猎者,故意放走猎物,让它们以为自己得救了,再在最后的时刻收网。不光是夺命,还要在精神上折磨对方。

醉汉回头,惊惧地大叫:“啊啊啊”

咔嚓。

是身首分离的声音。

.

与此同时。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中,桑洱正拿起茶杯,忽然一顿。

她的对面坐了一个穿着锦衣的貌美少年,正是青璃:“怎么了,秦小姐?”

桑洱看了一眼窗外,不确定地问:“你有没有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没有。”青璃茫然:“不是只有奏乐声吗?”

桑洱检查了一下进度条,从将裴渡捡回家开始,炮灰值就停留在了2800点,此刻也没有变化。那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这种地方,平日发生个什么抢劫伤人的事也很正常,桑洱就松了口气,笑了笑:“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青璃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有点不满,嘟着嘴,坐到她身边来,撒娇:“秦小姐,我坐在这里,你都不看我。快尝尝我泡的茶呀。”

桑洱无奈地说:“好好好……”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砰”地撞开了。裴渡出现在了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脑洞小剧场

裴渡:我的刀40米长,我允许你先跑39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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