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的低烧是肩膀伤口炎症引起的,若是现实世界,保险起见,得来点消炎药。好在,这里是修仙世界,灵力可治万物,不需要那么讲究。
桑洱去了库房,翻箱倒柜,找到了药材,但也剩得不多了,拟药方、煎药,大夏天的弄得额背都是汗。
别问为什么不找仆人代劳。作为舔狗,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亲力亲为才能体现出重视。
一个小时后,桑洱端着药来到房间门口。里面灯还亮着,静悄悄的,桑洱象征性地敲了敲虚掩的门,就推门进去了。
看见裴渡躺在床上,合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气息匀称深长,他的睡姿一点都不拘谨,还相当舒展肆意,一条腿曲起,受伤的右腿伸直了,膝下毫不客气地压着一个枕头,毫无这里不是他家,而是一个陌生人的房间的自觉。
桑洱以为他睡着了,屏息,放轻了脚步声。
可她才走近两步,裴渡就倏地睁开了眼睛,那神色有一种警惕的狡黠。这让桑洱联想到某种猫科动物。它们到处流浪,随遇而安,随便一个有阳光的角落,都能躺下来睡一觉。但也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醒来,猛地窜上屋檐,让人摸不着、抓不到。
桑洱将药碗放在床边,叮嘱:“药熬好了,当心烫。”
裴渡笑着说了“谢谢”,手却没有去碰这个碗。
以他的性格,即使暂时相信这个地方是安全的,也不会马上喝陌生人给他的东西。故而桑洱并没有强迫他喝,告诉他口渴或者有别的事可以叫人后,就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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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桑洱回到房间,睡了一个囫囵觉。翌日天亮,就起床去看裴渡了。
休息了一夜,裴渡昨夜那近乎没有血意的脸色,总算好看了几分。那件被剪开的染血旧衣,也已经换了下来,如今穿的是一件崭新的男袍,手里把玩着一把扇子。
而桌子上的药碗已经空了,不知道裴渡有没有喝下去。
系统:“没有,他倒掉了。”
桑洱:“好吧,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快就相信这里安全。”
桑洱让人拿来早点和他一起吃,坐下时,看了他额头一眼。在日光下,擦去血迹,这黥字就变得十分明显了。若非如此,他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骄矜贵气小少爷的模样。
裴渡注意到她的视线,眸中掠过一丝凶光,语气渗出了一丝阴冷:“你在看什么?”
桑洱微惊,回过神来。
她记得,原文里写过,有这种印记的,要么就是出逃的家奴,要么是犯事的人。十几年来,裴渡总有遮不住它、被人看见的时候。那时候,他所遭到的指指点点和歧视,肯定是少不了的。
所以,被盯着看,肯定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但以桑洱的角度来说,她是知道设定,但心底并没有那么浓郁的“打烙印就是奴隶”这样的观念。裴渡更多只是生不逢时而已,换个时代,这不就是一个超酷的纹身?
桑洱没有回避视线,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同样的位置:“当时……会疼吗?”
她的目光,并没有半点鄙夷、闪躲或者是看下等人的神色,就像在问一个很普通的东西,像是一个胎记。
裴渡盯着她的眼睛,那丝露骨的敌意慢慢收回,靠回椅背上,支起一条腿,想了想,无所谓地说:“忘记了,好像有点疼吧。”
“这个图案我看不懂,是西域的文字吗?”
“嗯,西域的一个姓氏。”裴渡一只手搁在膝上,托着腮,歪头,有点探究地盯着桑洱脸上每一寸神色:“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黥字?”
桑洱心说当然不好奇,根据魔改版原文,她馋的就是裴渡的外表,虽说这字有点影响完美,但还是瑕不掩瑜。因为一开始并不走心,自然不会好奇他以前的经历。
但这话肯定不能说。
于是,桑洱矜持地说:“你若想说,我就好奇。你不想提,我就不好奇。”
顿了顿,她说:“况且,我觉得我们没什么不同。”
裴渡一愣:“什么?”
“我身上也有一个位置明显、去不掉的印记。”桑洱拨开发丝,让他看自己的耳垂,认真地说:“和你的相比,也就是位置和颜色有点差别了。”
见她满脸认真,裴渡的神色一舒,仿佛刚才的杀气和敌意消散一空了,嗤地笑了一声。
这时,下仆来敲门,送入了早饭。桌子上铺开了六七样早点,有杏仁粥、蒸桂花饼等物,分量小而精致,都是夏季的好物。
这回,看见桑洱当着他的面吃了同一锅东西,裴渡总算动筷了。他右臂不便,吃得很慢。不过能看出来,裴渡也是真的饿了,一碗杏仁粥,捧着咕噜噜地就喝了下去。这吃相不太优雅,略有几分粗鲁,不过,因为吃得很香,所以,竟奇异地让人有食欲。
桑洱说:“慢点吃,别噎着了。”
就在这时,两人听见了桌子底下传来了吐舌头的“嗬嗬”声,裴渡放下碗,就看见了一只通身米白的松狮犬,正对着桑洱摇尾巴,胖乎乎的屁股上,肉一颠颠的。
这是原主养的狗,膘肥体壮,却不会看家护院,只能当个被搓揉的吉祥物。
“松松,你怎么来了。”桑洱弯腰,撕了一块胡饼喂给它,揉了揉它的头,柔声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听见了这熟悉的话,裴渡:“……”
底下那蠢狗显然高兴了起来,尾巴摇得像个陀螺,叼着胡饼,“嗷呜”一声就就跑了。
早点后,桑洱放下了碗,擦了擦嘴,忽然起身走向了裴渡,手探向了他的头。
这动作很突然,裴渡眼底露出警觉的暗光,却见桑洱没有杀意,硬生生地按捺住了将她掀飞的冲动。
随即,他的额头被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了。
凉丝丝的,很舒服。
桑洱站在他身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弯腰,握住他的脉,把了片刻,说:“你这伤口拖了太久,光是喝药,可能愈合效果不快,你看你现在还在低烧。这样吧,我给你输送一点灵力来调养,这样好得才快。”
裴渡重复了一遍:“输送灵力?”
“嗯,我也是修过道的,应该可以帮到你。”桑洱知道他心里还是很怀疑,因此第一股注入的灵力,比较轻微,沿着脉络,温润地流入他的身体。
裴渡起先充满戒备,后来发现,这股灵力确实在绕住他受伤的伤口循环,肩膀慢慢放松了下来,忽然咧嘴一笑:“姐姐,你对我真好。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活下来。”
因为受伤失血,纵然吃了早点,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可唇下那两颗尖尖的虎牙,总会在他说话时出现,让他有种未语先笑、非常招人喜欢的俏皮。
因而,也没人猜得到,他此刻心底真实的念头杀妻弃子的董邵离,居然养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儿。
说好听点,就是好心。说直白点,就是缺心眼,蠢得没命。
被他骗得团团转,引狼入室,还上赶着给仇人治伤。
如果她不是被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里,而是经历了一遍他的生活,恐怕半路就没命了。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受伤时,给他注入灵力。这种感觉有点新奇,又略微有点不习惯的恶心。
裴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腕上。
他的手上有很多交错的细小伤疤,指腹上还有粗糙的茧子。肤色随了母亲,是象牙白的,所以有任何瑕疵都很明显。
搭在他腕上那只手,倒是白净无暇,一看就没吃过苦。
她的灵力十分温和,一看就是正统世家教出来的。和他的邪路子不太一样。
就像她这个人。裴渡以前从没有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以前,谁开罪了他,他就以恶制恶、以暴制暴是常态。在弱肉强食的底层,只有拳头够硬,才不会被欺负。
而像秦桑栀这种人,说实话,报复她,比踩死蚂蚁还容易。
但这样,似乎没什么意思。既然她给了自己那么好的接待,不送她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为回报,似乎说不过去。
一个恶意的念头缓缓滋生,却未成型。
给别人注入灵力,等于是在耗费自己的灵力。
半个时辰后,桑洱明显感觉到自己有点体力不支了,于是收回了手:“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你的伤口这几天应该还会有点疼,要忍一忍哦。”
这什么语气,她以为自己在和小孩说话吗?
裴渡并不领情,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啊,知道了。”
嘱咐他好好休息,桑洱就出门了。
一个小丫鬟仆人进来收拾东西,看见裴渡坐在窗边,正望着窗外的花园。
明明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地痞姿态,却又有一股难言的少年气。
当裴渡转过来时,小丫鬟的眼中就闪过了几分吃惊。
这个少年,也太像大公子了。
以前主子带回来的人都是只有某处像。而这次带回来的,俨然就是翻版。
在她胡思乱想地收拾时,忽然听见了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喂,你们小姐去哪了?”
小丫鬟意识到少年向她搭话了,有点紧张地说:“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听门房那边说,小姐可能要去药铺子一趟,或者是去散步……”
这等于什么也没回答。裴渡问不出什么,就让她走了。
当夜,桑洱按时回来,在饭点出现。给裴渡治伤,又端来了药物。
在最初几天,裴渡一口都不会沾她送来的药,只有在同台吃饭时,才会吃点东西。但过了大约七八天,桑洱没有任何异常的小动作,裴渡终于相信了她是不知情的,喝下了她的药。
每天中午,桑洱依然会给他输送灵力。
裴渡有点搞不懂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但既然对他有利,他自然照单全收。
在灵力和药物的共同作用下,裴渡的伤势开始好转。
一个月后,他终于可以脱离拐杖的帮助,下地行走了,一瘸一拐也不再明显。只就是不能剧烈地跑动而已。
这一个月来,一直待在那小宅子里,日子是过得风平浪静。但一直无法探知到外界的风声,即使日子安然,裴渡也无法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待着。唯恐某日利剑就会指到他的喉咙里。
这天,中午吃饭时,裴渡忽然问起了桑洱今天要不要出去。
桑洱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才说:“我要去探望朋友。”
裴渡的身子前倾,凑近了她的脸,这距离显然有点儿超出了正常,但他的神色没有一点儿邪恶,语气也仿佛是撒娇:“是吗?那这次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和你朋友叙旧。天天躺在屋子里,我真的很闷。”
眼前的少女似乎有点为难,但经不住他的撒娇,最后还是妥协了,点头:“那好吧。”
裴渡一笑,心道:这蠢蛋,真容易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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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曲之地,古来繁华。即便不是城中心,街上也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这次出门,裴渡没有做任何伪装,连额上黥字也大大方方地露出来。他相貌俊俏,眼眸色泽又浅,在路上大家迎面走来,其实第一时间注意力都会被他的相貌夺走。随后才会留意到额上的字。
桑洱都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心理素质。明知自己在本地闹了事,得罪了泸曲的仙门世家,现在还在被通缉,居然敢不作伪装、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好吧,虽然秦家的人现在都不知道刺客长什么样,但按理说,人是会心虚的。至少桑洱绝对不敢这么大剌剌地走在街上。
裴渡走在路上,目光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四处打转。当发现并没有人围堵他,显而易见,至今秦家人仍不知道杀了董邵离人是谁,裴渡不仅露出了一丝丝的得意之色。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东街深处,这附近都是一间接一间的糜艳场所,挂着红灯笼。万没想到桑洱说的“朋友”会在这里,而她似乎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裴渡挑了挑眉,跟了上去:“姐姐,你的朋友住在这里?”
桑洱点头:“他生病了,我去探望他。”
“哦……”她答得坦然,裴渡顿觉有点无趣,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去。
桑洱回忆着剧情。她附身的原主,什么出格的事都要去试试。现在想来,也许原主在最开始只是想让秦跃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所以在悬崖边缘游走,如果秦跃拉她一把,那她就赢了。
但显而易见,原主失望了。秦跃再也没有理过她。于是原主才会改在替身身上寻找慰藉。
今晚,桑洱来去看的“朋友”,也是替身之一。
东街的青楼里不仅有女人,也有少爷。其中有一个以抚琴出名的少爷,名叫青璃,眉眼生得和秦跃有几分相似,只是比秦跃多几分阴柔。原主看在这点上,本来想给他赎身。
青璃看到原主生得美又有钱,本来很心动。可他听说原主救了人以后,就会放走他们,不会当他们的长期饭票。青璃觉得自己没有一技之长,从小学的就是如何讨好客人,出了楼也讨不到饭吃,而且现在是他最能挣钱的时候,还不如留下来,等以后攒够了钱,人也老了,再离开也不迟。
但青璃还是有意吊着原主,毕竟原主怎么说也是泸曲秦家的小姐。那个在泸曲跺跺脚就能震一震的秦家。和原主交好,老鸨对他也会客气几分,于是他时不时就会邀请原主过去吃茶,说要抚琴给她听。
这次,青璃生病了,缠绵病榻一个月也没好,所以才会叫人去,可怜兮兮地请原主来看看自己。
因为青璃是除了裴渡之外,比较像秦跃的一个替身了,所以原主即使看穿了他的心思,也对他有求必应,十分温柔。
听说他生病了,肯定是要去看望他的。
这还只是替身一号而已。原主可是有无数号预备役替身散落在各处。今天一个不舒服,明天第二个头晕……说不定她都得走一遍。
桑洱:“……”
所以说,替身太多真的吃不消。
在这种复杂的地方,街上会见到的自然也不是翩翩公子佳人,反而以喝得烂醉的懒汉、地痞、混混居多。有的人醉得不分东南西北了,看见长相姣好的女人走过,便当她们是,放肆地对着她们吹口哨,窃窃私语,其中还夹杂一些污言秽语。
毕竟按道理,良家女子很少会在这种地方走动。
此刻看见桑洱款款走来,两个肩搭肩的醉汉也嬉嬉笑笑地拿污言秽语撩她,也压根没把站在她旁边的裴渡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也不知道,若他们发现这就是一个半月前杀了董邵离的狂徒,会不会吓得面无人色,蛋飞卵缩,转头就跑。
桑洱心想,连看都没看他们。裴渡倒是步伐一停,看了那两个男人一眼。
一打正面,那两个男人先是被他不善的神色微微一惊,随后,看见了裴渡额上的黥字。
有这种印记的人,一贯都犯过不小事,可一看裴渡的年纪,他们又觉得他没什么杀伤力,估计只是逃奴。自己刚才居然被这样的小子吓了一跳,不仅有点恼羞,便刻意大着舌头,嬉笑了起来。
“别理他们。”桑洱说:“我们走吧。”
裴渡跟上去:“姐姐,听见那种话,你不生气吗?”
桑洱道:“两个醉汉而已。恐怕他们酒醒了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
待她走过后,裴渡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又转头看了那两个醉汉一眼。
转过街角,两个醉汉的声音就听不见了。桑洱抵达了一座青楼门前,老鸨摇着扇子,笑脸迎了上来:“哎哟,秦姑娘,您又来了,是来找青璃的吧?青璃等你很久了。哎哟,还有这位那么俊的小公子……”
裴渡站在阶梯下,仰头看着这栋亮起了灯的销金窟,有几分若有所思。等桑洱回头时,裴渡就笑道:“姐姐,你去吧,我想四处逛逛,等会儿回来找你。”
桑洱想了想,估计他是想在附近逛逛,就点头:“那你别走远,身体不适,就多加小心。”
待老鸨迎了桑洱进去,再一回头时,已经见不到门外那小公子了,喃喃:“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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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彻底暗下来后,东街的一处偏僻的屋后暗巷里,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求饶声。
一个醉汉倒在墙角前,脖子和身体已分离。正是刚才在街上见过的醉汉之一。其同伴已吓得酒醒,里渗出了一滩黄臭的液体,哆哆嗦嗦地求饶:“救……救命……”
话音未落,他的心口忽然被一脚踹中了,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墙上,喉咙里发出了“咔咔”的声。还没缓过一口气来,一只靴子已经踩上了他的心口,恶意地碾了一脚。
裴渡从高处看他的神色,像在享受他此刻的模样,裹了蜜一样,笑盈盈地说:“原来也不一定要等明天才酒醒嘛。”
他的背后,是辽阔的夜空和月亮。但此时,这张在月光笼罩下,俊俏如玉脸庞,映在醉汉眼中,却比恶鬼还恐怖。
裴渡弯腰,剑鞘轻轻地扫过了他的脸颊,遗憾地说:“你们今天笑得那么开心,我只是想听听你们在笑什么而已,至于这么害怕吗?”
醉汉的脸憋得发青,不断摇头,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求饶的话。
盯了他好一会儿,裴渡仿佛有点意兴阑珊了,收回了一只脚:“算了,你走吧。”
醉汉捡回一条命,连身体剧痛也不管,吓得爬起来就跑。谁知在他即将跑出巷子之时,忽然感觉到后方有冷风袭来。
仿佛是性子凶恶的捕猎者,故意放走猎物,让它们以为自己得救了,再在最后的时刻收网。不光是夺命,还要在精神上折磨对方。
醉汉回头,惊惧地大叫:“啊啊啊”
咔嚓。
是身首分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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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中,桑洱正拿起茶杯,忽然一顿。
她的对面坐了一个穿着锦衣的貌美少年,正是青璃:“怎么了,秦小姐?”
桑洱看了一眼窗外,不确定地问:“你有没有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没有。”青璃茫然:“不是只有奏乐声吗?”
桑洱检查了一下进度条,从将裴渡捡回家开始,炮灰值就停留在了2800点,此刻也没有变化。那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这种地方,平日发生个什么抢劫伤人的事也很正常,桑洱就松了口气,笑了笑:“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青璃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有点不满,嘟着嘴,坐到她身边来,撒娇:“秦小姐,我坐在这里,你都不看我。快尝尝我泡的茶呀。”
桑洱无奈地说:“好好好……”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砰”地撞开了。裴渡出现在了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脑洞小剧场
裴渡:我的刀40米长,我允许你先跑39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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