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小子对夜翼的报告记录#
#这是在你入眠之后的、不为你所知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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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
又是一个凌晨两点,康纳·肯特坐在空无一人的寒冷天台,向下几层就是你所在的公寓房间。
在确认你已经入睡后,他便不再看你了。
但是他的耳朵依旧在聆听着你,聆听着你平稳的呼吸,倾听着你鲜活的心跳,请相信他当然没有什么怪癖,对你更是毫无恶意,这只是为了保护你,是为了以防万一。
比如,那个女人如果又要对你做什么的话,他想他也可以做点什么。
好在没有。
虽然几个小时前——你与你母亲的对话让他感到非常、非常的恶心。
那一瞬间,康纳·肯特感到了一种打从心底的反胃,他认为你的母亲虚伪至极,就像是某个虚伪的秃子,他们这类人总是善用话术,在个别时候让你误认为你十足重要,但是这样的[重要]却是鬼才知道的选择性重要。
哦,不,他必须要实事求是一些,尽管卢瑟有着数不清的毛病,但那确实也是一个……出色到恐怖的人类。
作为人类,你的母亲当然比不上那个家伙。
而他的身上有着这个人的基因,他的体内流着这个人的血。
想到这里,康纳·肯特有些坐不住了,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口,再一次的,试着吞噬他。
于是他在天台飘了一会——只是离开地面一米有余的高度——他吹了一会深夜的冷风,然后才再度落在了地上。
他坐在冷冰冰的地上,掏出了泰坦专用的联络器,他熟练地按了几个按钮,咔嚓两声,手机大小的联络器发出了一阵机械启动的声响。
本是长方形的联络器变成了倒着的“t”的形状。
下方是键盘,上方是屏幕。
康纳·肯特开始写今天的记录。
从今早的你离开家中,在街上快乐的奔跑。
然后是你在福西特的漫长一日,认识了一个名叫比利·巴特森的男孩。
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闪电侠与神奇队长、天气巫师与希瓦纳的参与——尽管这是与你无关的部分。
……哦,至于神奇队长其实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这一点……
超级小子打算为对方保密。
…
……
他如实地写下他所注视的你在福西特的一点一滴,当然也包括了大都会夜晚的你与你的母亲,虽然他真的很烦这样的书面报告,不过在泰坦的多次任务让他早已熟练于此。
简而言之,超级小子没有卡报告,输出的极为顺利。
直到写到报告的近结尾处时,他的手速才渐渐慢了下来。
他停顿了好一会,像是在仔细地回忆着什么。
然后他的指腹才再度碰触到键盘。
以下的内容有了更多的感情色彩与倾向性。
【……有一点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或者我在多想。】
【不是她和她的母亲那一段,好吧,那也很奇怪,不过是……正常的奇怪?你可以看到客厅里的一切录像,那将远比我的视角描述更让你信服(所以你自己去看),我只能说,艾丽娅很……听话与安静,那个女人先是像一位母亲又像是一个疯子……真恶心,艾丽娅看起来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我把这定位为正常的奇怪是不是很奇怪?】
【我知道这样说也很奇怪,我的意思是,还有不正常的奇怪。】
【在大都会中学的后停车场,当她于车里、透过玻璃看到我时,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很正常。】
【但是她接着就不假思索——就像我之前所记录的那样,真的是脱口而出:他为什么来了……我等到……诶?】
【“我等到……诶?”】
【显而易见,这是不经过思考的话语,她自己也不能理解,并且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她随后露出了……很空茫的表情,让我有一种时间在她的身上静止了几秒的错觉。】
【或者说,世界在流动,可是她被留在了原地——是这样的几秒钟。(不要在之后说我在学习超人的文笔,我警告你,不要说】
【只是几秒钟而已,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来,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是她的老师不放心我的身份,在她的身后询问她:那个人真的是你的哥哥吗?】
【是很自然的“打断”,于是她就回来了——原谅我用“回来”这个单词。】
【她闭紧了眼睛,摇了摇头,然后就抓起背包,一边和老师告别,一边奔向我。】
【到这里为止,可以说是有点奇怪,也可以说是非常正常。我最近在学习心理学,结合她的过去,她的家庭,她的父亲,包括罗宾,完全可以解释为[她其实很希望有人会等她、有人一直在等她、这个人可以等到她、她也可以等到这个人]——脱口而出可以解释为[疲惫的一天与一路沉眠后的清醒并不是完全的清醒],也就是说她还在昏昏欲睡,谁都有在刚醒不久后犯傻犯蠢犯错的时候,所以她才会不假思索地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最本质的渴望。】
【这样的行为表现可以被解释为是正常的。】
【所以我要说的是后面。】
【——割裂感,我又一次地感受到了那种割裂感。】
【在她兴高采烈(她真的很开心)地扑到我的怀里,对我的到来表示喜悦后,她表现的就……非常的她了(我是指在我面前的她),[那几秒钟]就像是我的错觉,可是你知道,我绝对不会看错与听错。】
【真的是一种割裂感。】
康纳·肯特又一次打下[割裂感]这个词组。
然后他就卡报告了。
他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割裂感。
半晌。
他自暴自弃。
【她很奇怪,我不想这么说,但是在个别时候,某个瞬间,她真的很奇怪(非褒义),还是说我对普通人的了解仍然不够,这只是我的误解?】
【我是说,[她]依旧是[她],[她]非常的[她],这很好;可是在[那样的几秒钟]过去后,这是不是有点奇怪?一路上,无论是从直白的语言和肢体行动,还是她的呼吸与心跳,她没有给我以任何苦恼迷茫思索的感觉,就只是[她],非常的[她],一个快乐的她,她似乎完全不觉得——已经忘记了、把让她自己也空茫不解的几秒钟扔到了脑后,并且在回家后也是,她完全没有再想起[那几秒],这是正常的吗?还是她意识不到?只是我的多想?或者说她其实很在意,但是今天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了,我应该再等待观察一段时间?】
这是卡报告许久后终于写下的两段话。
在这两段话之后,超级小子又停顿了很久很久,才重起一行继续打字。
【第一次非常鲜明的割裂感是a131文件,我第一次在她打工的餐厅等待她的那一晚。】
【那一次,我询问她,试图更深一步,她没有反感,没有拒绝,她在积极地回应我,却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然后就是类似的空茫表情,她真的想要回答我,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她说她不知道[认知]的[成因],不知道[重要之所以为重要]的[起源],直到我深入询问她的这一刻之前——】
【“我以前好像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就是……理所当然地就这认为了,为什么我会这么想?我……我不知道,我……”】※
【那是第一次,我在她的身上体会到了如此鲜明的[割裂感],我不确定你是否能从文字里感受到我的感觉,那与她对待她的母亲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顿了顿,康纳重起一行,又重复了一遍。
【截然不同。】
【她对待她的母亲、与她的日常生活,按照你的说法,是[她在对自己之外的世界营造出美好的假象]。】
【这是可以……被解释的。】
【毫无疑问,这也是一种分离、一种割裂,但是,不一样,我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一个细节,无比认真,远胜过你,所以我更清楚地知道这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割裂感——起码是让我觉得完全不一样的割裂感。】
【硬要比喻一下的话,大概像是普通人类中的大力士(世界举重的冠军当然力大无穷),和超人试着以最大力气举重时的感觉吧。】
【我大概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不要把这份报告批回来让我重写,我再一次警告你,我清楚这已经脱离了纯粹的任务记录,但是,管他的,是你让我做的这个假期任务。】
【回到让我从几个小时前思考至今的那个问题——割裂感。】
【我不知道,夜翼,或许,如果你有时间,也正好遇上类似的情况,你才能更好地准确地体会到我口中的这种我不会描述的割裂感。】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敏感暴躁满脑子都是超人的我在又一次多想。】
【最后,今天的月色很好,但是风很凉。】
【希望她在隔天——之后的几天里不要感冒。】
【我不会照顾她的,她是自作自受,该受些教训。】
【再说一次,她真的很奇怪,好的方面很奇怪,不好的方面也很奇怪。】
【我知道普通人生病的时候要吃什么药,万一,如果,如果给她一些我们的特效药,会恢复的更快吗?】
【还是希望她不要感冒。】
【a169号报告结束.】
…
……
康纳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还想补充的地方后,按下了发送。
他收起了重新恢复成手机形状的联络器,一个人盘起腿,孤零零地坐在天台上。
不经意间,除去听力,又一次的,他的目光透过了水泥看向了你。
……你睡得很香的样子。
在有所意识之前,他的面部神经先一步地上扬了起来。
超级小子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他没有拒绝这一份笑起来的冲动。
他笑着、轻声说。
“——好梦,艾丽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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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剧情-[你的fieldtripday]-已全部收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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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啦!营养液那个东西是不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