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两点五十分。
枝江村村口与村尾,安排放哨的警力被撤走。
两点五十五分,一辆面包车从村内出来,径直驶入到村尾的汽修厂门口,随即戴着鸭舌帽,看不清全脸的屠士雄从面包车内出来。
“唰!”
面包车内,王康摇下车窗,指着汽修厂门口停着的东风eq140卡车低声说道:“雄哥,一路平安,所有关节全部通了,咱顺安见!”
屠士雄微微点头,随即拉了拉帽檐,目光警惕的扫视周围一眼后,快步往汽修厂的东风eq140卡车走去。
正月初五这个时间点,城市的烟火气在逐步回归,街上的人其实不算少,但由于铂金酒店一案并没有扩散,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屠士雄是谁。
即便看见屠士雄了,也顶多也就是诧异于屠士雄的魁梧身材,瞟去一眼后,也就移开了目光。
东风eq140卡车司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当看见屠士雄过来时,青年司机皱了皱眉头,同时一扭头就看见王康在冲他比划手势。
顿时司机也就反应过来,连忙推开卡车副驾驶的车门。
“哐当!”
当屠士雄上车后,青年司机关上车门,打火启动卡车,一分钟后,卡车嗡隆隆的往绕城高速驶去。
临上高速前,东风eq140卡车在人迹罕至的三岔路边停下,随后屠士雄也从副驾驶出来,掀开墨绿色的苫布,钻进卡车的货箱,卡车的货箱里满满一车都是大豆。
卡车货箱靠近车头位置,有一个1.2mx1.2m的硬壳纸箱,纸箱六个面都有孔洞,最上面的孔洞连着数根塑料软管子。
屠士雄与司机,两人跳到车上,刨开大豆,随即屠士雄蹲在纸箱内,司机盖上大豆,再拉上苫布。
两分钟后,东风eq140继续前行,卡车嗡隆着,直奔高速。
……
大约五分钟之前。
就在屠士雄上了东风eq140后不久,陈帅开着面包车,载着张大同,径直驶入枝江村。
十几分钟后,枝江村周理家后面的养猪场内。
“唰!”
陈帅双手戴着白绒线手套,推开车门下车,从养猪场旁边的旱厕后面掏出一个大塑料袋,拽开袋口,从袋子内掏出一些东西递给张大同。
袋子内有6.2带暗红色血渍的特大扳手,一副带血的绒线手套,还有医用口罩等等。
张大同目光通红的看着塑料袋内的大扳手,深吸口气,手掌有些颤抖的接过。
陈帅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不要紧张,整个流程最快也要两个月,运气好,公诉开庭那天,你还能见你女儿一面。”
张大同眼神复杂的看着陈帅,点了点头。
……
下午四点半。
足足十几台警车警笛闪烁,从市局出来后就分两路,一路直奔枝江村后门,一路奔前门。
四点四十五分左右,六七十名警察从车上跳下,一个个警察手里攥着防爆盾,一手攥着制式54,在队长的指挥下,呈扇形涌入枝江村,随即挨家挨户的搜查起来!
同一时间,跟随过来的狙击手也一同进入枝江村,随时待命。
村内的居民一看这么夸张的架势,都懵逼了。
“咋的了这是?”
“咱村里有恐怖分子?”一个中年村民蹲在路边,抬眼扫视一眼汹涌而来的警察,嘀咕道。
五分钟后。
曾凯拎着枪,大步走进一个小卖部里,表情凝重地冲正在里边看电视的老板夫妇问道:“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有发现陌生人进村没?”
老板夫妇一脸懵,丈夫摇头:“没,没,警官你们这是?”
“真没有?”曾凯脸色一板。
中年男老板望着巷子内乌央乌央人头攒动的警察,不由得感觉腿有点哆嗦,连忙摇头说道:“真..真没有..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开小卖部的,每天店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村里一万多人我也不可能全部认识。”
曾凯眉头一皱,刚想再问几句,这时听见前面的二十余米远处的砖厂后面传来喊声。
“掏住了,这么快?”曾凯一愣,不假思索的快步跟了上去。
短短不到一分钟,当曾凯赶到砖厂后门时,就见数个警察拽着嫌犯,拎小鸡似的,拽了出来。
曾凯目光一扫,怔怔望着嫌犯那瘦骨嶙峋的身材和深陷的眼窝、两颊瘦的几乎就剩个皮包骨的模样,满脸不可思议:“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杀了余文哲和杜青?瘦成这样,一阵五级风就能把他给吹倒,他能杀人?”
……
另一头,下午五点左右,市华庭酒店四楼某房间内。
顾伯豪抿了口茶,抬头看着沈天和,沉吟说道:“市局给信了,张大同已经撂了,但几乎没几个人信。”
“对上有交代就行,信不信不重要。”沈天和轻声回了句,随即一脸可惜之色的说道:“事情还是太仓促了,不然我是真想把吕薄荣拽进来!”
顾伯豪叹了口气,“余文哲一死,要想通过官方途径掰倒吕薄荣就更难了。”
“那走其他路子呢?比如从边境找几个战士..”沈天和咬牙回了句。
顾伯豪闻言一阵沉默,捏了捏鼻子说道:“吕薄荣不那么好摆弄,现在24小时围在他身边负责安保的就有十多个人,加上助理秘书啥的,出行排场跟亚洲首富有得一拼,就这局面,没法下手。”
沈天和闻言沉默。
顾伯豪双手插兜说道:“这边事儿也弄完了,小天,明天你就过去吧,顺安老王又在催你了。”
沈天和不由得皱了皱眉:“我挺好奇的,王国富也不是第一天在社会上玩了吧,豪哥,听你之前说的,王国富在黔州生意场上混了几十年,这么多年白混的,一点底子都没有?”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黔州挺复杂的。”顾伯豪吹着热茶,头也不抬地说道:“老王虽然生意做得不错,但毕竟快六十了,很多事儿也力不从心了。他现在干典当这种暴利买卖,水路旱路,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哪个菩萨少了都成不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