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伯年并没有一蹶不振,七十年代末回到境内,从零开始跟人当电器维修学徒,学了不到一年就单干,干起了铜线圈倒卖的活儿,短短不到三年时间,从两个人夫妻小作坊,干到厂子工人一百多个,线圈厂子年利润近十万!
有了钱,林伯年砌了小洋楼,也买了小轿车,在八十年代初期那个年代,一年十万能吓死人,夫妻俩人一时间成为当地极其有名的企业家。
但好景不长,很快林伯年就因投机倒把被抓入狱,被判六年,原妻子也因罪入狱,并因病死在狱中。
八十年代中,四十出头的林伯年出狱。
出狱后正赶上气功热,林伯年不知道从哪里跟人学了气功,学了没半年,摇身一变当了气功大师,每年孝敬他的学员多不胜数,在气功界的地位仅次于严新张宝胜那一批,算是真的吃到了红利。
但很快,林伯年再次入狱,理由是非法集资。
九十年代初,出来后的林伯年已经年近五十了,这次他没有再从商,也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搞了个小型的私营林场,平时就学些书法绘画之类的艺术一直到今天。
搞艺术挣不挣钱不知道,干林场挣不挣钱也没人知道,但林伯年有钱,所有人都知道。
谁也不知道他钱从哪来的,他每天似乎啥事儿没有,就喝茶打牌到处逛,很多老朋友打电话问他最近干嘛,他总说在家待着。
对,就是待着,待着就有钱。
这种人吧,其实很难定义,你要说他是道上玩的,那显然是扯淡,因为他手下压根没一个道上玩的人。
但你要说他像是退休老干部吧,也不是那么回事,他一直以来,身无半点官职,最牛逼的职称就是z书协理事。
至于商人企业家,那更扯淡,他那林场里压根没几个工人,就雇了几个老大爷老大妈看看场子,还养了几条黑背狗,仅此而已。
……
“那就见见呗,年叔来了,我不能不给面啊?”沈天和皱着眉头说了句,随即挂断电话。
……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顺宁县城,凯撒王宫洗浴城门口。
图省钱,在游戏厅里花一块钱买了五个铜币,睡了一晚上的高启强走出游戏厅,继续找工作。
洗浴城门口,高启强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酒店门口的招聘告示,迈步进入洗浴城。
此刻的洗浴城人很少,大厅内,仅有前台,和几个脸上蒙着报纸,正在沙发上打瞌睡的保安。
“请问还招人吗?”高启强迈步进了洗浴城,努力让自己笑的很温和的问。
“招,应聘什么职位?”前台女职员回。
“司机,服务员,保安都行。”高启强笑着说。
从昨天到今天,高启强面试了不下十个单位,酒店洗浴城都去过不少,饭店也去过不少,但无一例外,都因有案底被刷了下来。
他甚至想过去煤矿挖煤,听说那玩意工资贼高,但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毕竟那玩意风险也大。
“你等下哈。”前台扫视他一眼,拿起座机打电话。
没多久,额前染着白毛的大堂经理打着哈欠走了下来,瞥了高启强一眼,随口说道:“跟我来吧。”
“哎!”
高启强笑着,微微伛偻着腰,模样恭敬的微微落后一步跟在大堂经理后面。
大约两分钟,大堂经理领着高启强来到二楼某办公室里。
“今年多大?哪里人啊?”大堂经理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问了句。
“27,马光镇人。”
“应聘啥职位啊?”
“接送司机吧。”高启强笑着回了句。
相比较在洗浴城内端盘子递毛巾这类活儿,高启强还是愿意干司机给人开车,这活儿也谈不上多体面,但起码安静些,且自由度高些。
“有驾照吗?熟悉路况吗?”大堂经理继续问。
“有的,有的。”
高启强连连点头,把早准备好的相关证件双手递了过去。
“我们这的司机主要是夜班,负责接送部分客户,通常得熬夜,能接受吧?”
“能,能的。”
“嗯,之前没犯啥事儿吧?”
“没,没有,大大的守法良民。”高启强面不改色的笑着回道。
“大大的良民,我踏马还大大的花姑娘呢..”大堂经理一笑,瞥了高启强一眼,随手把证件还给他,说道:“你还挺逗的,行了没别的,一会你跟着小陈,去买两套职业装,他会带你熟悉业务。”
“哎。”高启强笑着,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
另一头,荣和典当和门口。
“天哥,要不要我多叫点人?”周理看着沈天和问道。
“你以为是江夏啊,你在黔州能认识几个人?”沈天和有些无语。
“踏马的,怀疑爸爸的能量是不?”周理一拍胸脯,傲然说道:“玛德,爸爸随便一个电话,两千个人随随便便到位..”
旁边的王康听得嘴角有点抽搐,瞪眼冲沈天和说道:“哥,我想干他!”
“哥,我也想干他!”杜福坤与陈帅两人也异口同声说了句。
“干吧,别惯着!”沈天和瞪眼说了句,随即上了丰田霸道。
而杜福坤与王康俩人则是扑上去,立马跟周理干了起来!
“玛德,分不清大小王是不?杜福坤?王康?你踏马小字辈..”周理瞪眼说着,话说到一半,顿时面庞扭曲,整个人弓着腰,像是虾米,瞪着王康吼道:“我草泥马的王康,你踏马掏裆是不..”
……
十几分钟后,沈天和领着从五溪带来的人,除了陈帅和崇贵两人外,一行七个人,挤着上了丰田霸道。
……
另一头,顺宁县某饭馆厕所内,一个青年快速掏出手机,换了张电话卡后,拨通一个号码,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沈天和他们已经出发了..你已经到了..就按之前说的办..好,你得守规矩,钱不是问题..”八壹中文網
挂断电话后,青年脸庞有些扭曲的来到洗手台,扭开水龙头,浇水使劲搓了搓脸,随即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中的他,本来就不俊的他,五官扭曲,两眼猩红,透着仿佛要杀人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