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我找他有事,你别问了。”
“我认识沈天和兄弟王康,一会我把他手机号发给你,你跟他联系,行不?”
“行。”
话音落,两人挂断电话。
过了一会,吴贵就把王康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但吴福并没有立马给王康打电话,而是把王康的号码存了起来。
吴福有种预感,那个戴口罩的人可能跟酒店的爆炸案有关。
他存下王康的号码,也是想趁机捞点好处。
而现在,事情尚不明朗,这个时候打电话给王康,收效甚微。
...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酒店楼下已经拉上警戒线,酒店里,警察驻点办公,一个接一个的江湖混混或者酒店工作人员被警察叫过去问话。
这些事儿,沈天和当然不需要去过问,他被高启强邀请到市内某私人会所里谈事儿。
私人会所里。
两人寒暄过后,高启强直截了当地问道,“天和,我有个高速路承建的项目,有没有兴趣?”
沈天和心中一动,“说说看。”
“项目是省里牵头的,目前的规划是从紫云县到黔阳,全长126.82公里,途径黄果树,龙宫,红珊瑚等景点,目前一二标段泰和已经拿下了,只等动工。”
沈天和思索一会问道,“泰和是做地产吧?怎么也掺和道路承建来了?”
高启强举着半杯法国葡萄酒,姿态优雅地与沈天和碰了下杯,微笑道,“泰和在黔州的名声不太好听,天和,你我都清楚,干咱们这行的,来钱是快,但毕竟是灰色的,擦边太多了,上边其实早都注意咱了。”
沈天和点头表示认同。
其实无论是高启强还是沈天和抑或周振华,大家心里的不安全感是很强的。
靠着暴力擦边起家,现在虽然起来了,虽然在人前很风光,但大家手上都沾着血,这是无法抹去了。
这么些年,其实有关凯撒的投诉举报很多,有关部门早就收到信了。
其中一些举报,甚至不乏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但这些举报,大多卡在信访就上不去了。
沈天和也清楚,之所以会有这种局面,有背景靠山在上边支着,这是重要原因。
但关系也不是万能的,城头变幻大王旗,风云说变就变,谁也没法保证,明年会是啥样的局面。
而现在,高启强所说的,高速路项目,就是一个很好的“去标签”项目。
高启强沉吟说道,“泰和起步比凯撒早很多,但这么多年了,江湖这个标签是刻在泰和脑门上的,徐泰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在漂白,但始终没法真正上岸。”
“所以...”高启强顿了顿,继续说道,“听见有高速路承建的项目,泰和就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公司挂靠在具有道路施工承包一级资质的黔州城建集团下面。”
“这么弄,牺牲挺大的吧?”沈天和问。
“那有啥办法?铁公基是政府项目,各种流程资质都卡得很严,要不付出点代价,不整点花活,连入场券都弄不到。”
沈天和对城建这方面有点外行,他皱眉问道,“两个标段...这玩意挺烧钱的吧?咱有那个资金实力?还是靠贷款?”
“一个标段30公里,高速路一公里的造价得五六千万,必须得贷款啊,私人企业哪有这个资金实力?”高启强一笑,“不过这方面你不用担心,铁公基是gdp的龙头马车,上面有拨款,银行也乐意贷款,这也是城市的名片,衙门老爷们也热衷这么搞,而对咱们来说,你想想,咱们要能转型参与到这种项目中来,用不了几年,咱将是啥成色?”
这个道理不用高启强说,沈天和当然也懂。
事实上,去年还在一监里时,沈天和已经在考虑转型了。
赌场始终不是长久之道,虽然来钱贼快,可这钱挣得越多,越是心中不安。
眼下赌场虽然没出事,可万一哪天暴雷了,谁能兜得住?
恐怕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高总,你什么计划?”沈天和问。
“一二标段承建的难点就在龙屯镇,一标段得从龙屯镇经过,镇上居民坐地起价,趁机跟政府敲竹杠,而且,龙屯镇上基本都是少数名族,这事儿不好处理,弄不好,一个破坏民族团结的帽子扣上来,谁也吃不消。”
“这事儿我也不好处理啊?能花钱解决吗?”
“多花钱是一回事,关键花钱还不一定有用,镇上的这些人,很团结,也容易受煽动。”高启强叹口气说了句,顿了顿,笑道,“谁不知道天和你在顺安的能量啊,这事儿找其他人不好使。”
沈天和沉默一会,问道,“为啥不找周振华呢?你们跟周振华还有合作吧?找他岂不是更亲近?”
高启强沉默一会,摇摇头,“周振华...他心思不在这,他心思全在赌场上,他压根没想过转型,天和,你知道不,周振华准备开第五个赌场了。”
沈天和一愣,“有这事?我刚出来,还没听过。”
“他去年就想在黔阳在开个赌场,但徐泰不同意,今年年中就跑去缅甸好几次,想在缅甸开场子,呵呵,这是尝到赌场的甜头了,想做内地的何鸿燊呢,草!”
“野心挺大的。”沈天和嘀咕一句,思索片刻,回道,“那行,高总,这事儿我大致是明白了,我回去跟浩民周理他们商量下,三天内给你回复,你看如何?”
高启强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干杯!”
...
下午两点多。
天悦大酒店某房间内。
“老庞,这事儿怎么还扯上我了?”张浩民皱眉问道。
张浩民口中的老庞全名庞东盛,今年五十三岁,是天悦大酒店的最大老板。
庞东盛翘着二郎腿,弹了弹烟灰,说道,“结果已经很明了了,有人故意把自制的硝酸钾土炸药带进酒店后厨,这人上楼故意不走电梯,只有大堂里的一个监控拍到他戴着口罩鸭舌帽的样子,很明显他就是来搞事的,目的,就是破坏天悦的形象,而今天,就只有沈天和一场宴席,酒店里里外外,除了你的人就是你得人,你得给我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