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屠办事儿靠谱，其他人不靠谱，也没他利索。”周理十分干脆地回了句。
“踏马的，屠士雄身上好几条命案！但凡出事，咱都得完犊子！”沈天和脸色铁青地骂了句，问：“他出来没？”
“出来了，上午刚通过话，人已经回黔州了。”
“...以后没啥事儿别找老屠，他也是个可怜人，咱也不缺办事的人。”
沈天和挠挠鼻子说了句，掏出手机，刚拨通屠士雄的电话，房门就被推开。
“哥，好点没？”穿着病号服的王康推门走了进来，见沈天和正在打电话，就立马噤声，搬了个椅子坐在旁边。
“老屠...”沈天和语带埋怨地说道，“周三狗这傻哔的话你也听啊？”
“呵呵。”电话里，屠士雄笑了笑，语调轻松，“我就能办点杀人的活儿，其他的真不行，光吃闲饭了...”
“玛德，我这么大摊子，养不起一个你吗？”沈天和怼了一句，关切问道，“现在到哪了？安全了吧？”
“回老地方了，安全。”
沈天和松了口气，思索一会，问道，“那就好...问你个事儿，白凯南认出你没？他当时什么反应？”
“我化了妆...他当时应该没认出我。”屠士雄回忆道，“当时在酒吧门口，他挺惊讶的，身边也没带人...”
“不应该啊。”沈天和嘀咕道，“车祸要是白凯南找人做的，他还这么大意？当我吃素的吗？”
“我也觉得奇怪...”屠士雄思考一会，“当时王明也在场，事后想想，当时王明的反应也很反常，如果是他找的杀手，他还那么招摇？”
“这事儿是有点蹊跷，不过白凯南也是该死，踏马的，想办他不是一两天了...”沈天和眼神凶狠地嘀咕着，问道，“缺钱没？卡号给我。”
“不差钱。”
“给我个安全卡号，出门在外，总要有点银子...”
“真不用，我没老婆没亲人，要那么多钱干屌？你要有心，给我打听下袁承茂比啥都强...”
“...”
挂断电话后，已经能下床的王康问道，“哥，找我啥事儿？”
“你小子想法多，我想搞翰荣，你有啥路子？”沈天和点上一支烟，边抽边问道。
“搞翰荣还不简单，你理哥打个电话，从缅甸调三百特战旅...”周理笑嘻嘻说道。
“滚吧，找你五溪老相好去，别在这碍眼。”沈天和瞪了他一眼。
“傻狗...”周理斜眼瞥了沈天和一眼，起身慢悠悠的离开病房。
王康摸了摸下巴，“哥，你想来文的还是玩武的？要快的还是持久的？”
“安全的，稳妥一点的路数。”沈天和想了想，说。
“稳妥点的路子，就先把他饭碗砸了。”
“砸他饭碗？”
“翰荣上市了，吕薄荣也差不多等于彻底洗白了，对吕薄荣来说，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王康点了支烟，深吸一口，说道。
“怎么说？”
“秀才怕流氓，他现在清高了，想安安稳稳挣点能见光的钱，翰荣体量看似挺大的，其实也脆弱，完全取决于咱们怎么弄。”王康眯眼说道，“上市公司，风光是风光，但最禁不起折腾，一有风吹草动，股价哗哗跳水。”
“你的意思是，给他整点负面新闻？”
“那个不疼不痒，要整就整疼他。”
王康眼底凶光直冒地说道，“要搞，就一次性把他搞趴下，再也站不起来。”
沈天和眼神一亮，“有思路没？”
“详细的思路没有，但大概方向是有了。”王康冷笑说道，“翰荣地产大开大合，疯狂圈地盖楼贷款，这种模式，现金流是个大问题，再一个，他在江南省搞了那么多项目，作为一个上市地产公司，万一某个项目出了问题，比如人命问题，翰荣就得倒大霉。”
...
第二天，上午，谭星市，天心区某郊区。
今天是白凯南出殡的日子，白凯南的葬礼正在进行。
作为道上数一数二的大哥，白凯南的葬礼很是隆重。
出殡的当天，送葬的轿车多达七十多辆，全是奔驰宝马雅阁奥迪这类高档轿车，天心区，某公墓的盘山公路上，送葬车辆队伍见首不见尾。
领头的奔驰迈巴赫打着双闪，车灯处扎着黑色丝带，奔驰车内，吕薄荣、芮钢、余良等人皆穿着西装，胸口扎着白花，面容悲戚。
“大海，老白他爹那，你多跑跑，他年纪大了...”吕薄荣声音沙哑地冲身旁的于大海说道。
“我明白。”于大海微微点头，眼眶泛红。
“混了半辈子，好不容快享福了，折在一帮泥腿子手里，唉。”芮钢表情愤懑地嘀咕着。
“沈天和这帮崽子就不能留...”余良叹口气，正说着，裤兜里手机一阵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来电提醒，随即挂断。
刚挂断，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余良思考一瞬，接通：“喂，于校长...工程没问题，咱翰荣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嗯嗯，那几个残疾学生还得拜托于校长多照顾...哎哎，感谢感谢...这边有事儿...白事，一个很多年的兄弟走了，送送他...嗯嗯，回头见面聊...”
“谁啊？”边上的芮钢问了句。
“于博文，谭星特殊学校校长，找我聊聊学校宿舍楼翻新的事儿。”余良轻声回了句。
“你啊，对残疾人那么关心，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混社会的，还是搞慈善的...”芮钢叹口气，回了句。
...
凉都下属某县城内，某游戏厅内。
一个扎着小辫子，皮肤略黑，身穿皮夹克的中青年望着手机屏幕，嘀咕道，“踏马的，真拿我当尿壶啊，用的时候拿过来，不用就甩一边。”
小辫子把手机揣回兜里，嘴角叼着烟，玩了一会电游后，觉得索然无味，就出了游戏厅。
游戏厅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尼桑面包，小辫子上车，点火。
“踏马的，这六枝县一个有钱的鬼都没有...兜里渴啊！”
小辫子嘀咕一句，一踩油门，面包车奔着市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