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一看见钱,顿时喜笑颜开。
东来老贾等人拿过钱,顿时觉得干劲满满,笑嘻嘻地就去干活了。
其他工人一看东来五人有外快,甚至都有点不乐意。
常年干工地的,大多腱子肉发达,有点力气。
一百八十多包水泥和沙子,五个工人扛,也就一个半小时,就全部扛上宿舍楼天台。
李春发望着工人们汗流浃背地扛着沙子上楼,内心一阵心悸,他忽然想到,这么多沙子码在天台,宿舍楼不会塌了吧?
这个念头突然从李春发脑海中蹦出来,李春发被吓住了。
但转念一想,李春发又感觉这个可能性不大。
毕竟学校宿舍楼虽说有三四十年的历史了,但还不至于十几吨的沙子就把楼压垮。
...
晚上八点多,与工人们吃过晚饭后,李春发就打的准备回家。
他家住在天心区劳动路天鑫小苑,这房子是他去年才买的,平时就他一个人住,老婆在五溪市招呼两老并带孩子。
干工程这么多年了,外人看来他挺风光,在城里买了房,老婆贤惠,儿子听话成绩好,但其实奋斗这么多年,李春发依然还是农村户口。工程款经常收不回来,还得组织工人上门讨要,受尽白眼。
“师傅,天鑫小苑到了。”出租车司机踩了脚刹车,说道。
“哎哎,好,辛苦。”李春发点点头,付了车费。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下车后,李春发迈步就往对门的天鑫小苑走去,但他刚走到小区门口,一台面包车极速驶来。“吱嘎”一声,停在小区门口。
“唰!”
车窗降下,老酒面无表情地看了李春发一眼,“记住我说的,事儿办完以后。该交代的交代,准备撤。”
李春发一愣,“你连我住哪都打听清楚了?”
“还是那句话,别耍花招,四十万,只要不败家,够你家后半辈子无忧了。”老酒冷冷说了句,升上车窗,随即面包车疾驰离开。
望着面包车飞速极速的影子,李春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对方到底要干什么?连自己家都打听清楚了,费这么大力气,绝对有事儿!
...
晃眼到了后半夜,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李春发躺在床上,突然间窗外一声惊雷!
“轰咔咔!”
雷电交加,天地间雾霭蒙蒙,狂风骤雨顷刻间下了起来。
李春发起身来到窗户边,推开窗帘,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这一声惊雷,解开了李春发内心的种种疑惑,此刻的他脸色煞白,浑身发颤。
这一瞬间,李春发明白老酒的意图了!
也是这一瞬间,李春发想过无数种可能。
“踏马的,难怪点名了要沙子,要珍珠岩砂...”李春发脸色煞白,“珍珠岩保温砂,吸水率高,遇水膨胀,被水浸泡后重量可增加至十几倍...”
“唰!”
李春发仓促穿上衣服,拽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四十万,很多...但如果真的发生垮塌,其后果难以想象。
外边下着暴雨,李春发匆忙穿上雨衣,冲出房门,准备回学校,给校领导打招呼,连夜把沙子搬出天台。
“噔噔噔!”
李春发刚冲出小区,脚步骤然停滞。他愕然发现,雨幕下的小区门口,一台尼桑面包停着。
“哗啦!”
李春发扭头就要往回跑!
“哐!”
尼桑面包车车门推开,老酒攥着枪冲下来,快步奔着李春发追去!
“曹尼玛!给你无数次机会,你不珍惜啊!”老酒怒吼,踩着积水,追进小区里。
“这...这事儿我真兜不住...我不要钱...放放过我...”李春发跑了没两步,地面湿.滑,一个趔趄,栽在地上。
“玩我呢是吧?曹尼玛花了这么多时间布局,能栽在你这个螺丝钉上面吗?啊!”老酒低吼,满目通红的捋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攥着装了消音器的枪,抬手一枪崩在李春发大腿上。
李春发面如死灰,痛嚎声被雷雨掩盖,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跑,但被老酒一把揪住后脖,拖死狗一样往门口的车上拽!
...
半个小时后,老酒将李春发带至郊区某民房楼下。
“走!”
老酒拖拽着李春发下车,顶着大雨,上楼。
“哐!”
上楼后,老酒推开房门,将李春发推进一个简陋的平房内。
李春发浑身湿漉漉的,血水被雨水冲刷干净,他像是落水的野狗一样,瘫坐在地上,内心无比恐惧。
“给你家人打电话,就说你接了个工程,要去云滇待一阵子!”老酒一脚踩着李春发的胸口,用枪指着他脑袋说道。
“会...会死人的,而且不止...不止一个...老宿舍楼有人...有学生住...”李春发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
“曹尼玛!你打不打?你不打我直接一枪解决你更省事儿!!”老酒目光通红地瞪着李春发吼道。
边说,老酒撸动枪栓!
李春发惨淡一笑,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手机。
“记住了,语气要正常,你老婆那也有我的人!”老酒面无表情说道。
李春发面如死灰地微微点头,凭记忆拨通老婆的号码:“喂,老婆...临时接了个大工程,要去滇州待一段时间...大概个把月吧...没办法,挣钱不容易...”
隔壁房间里,王康穿着睡衣,抽着烟,面无表情地站在卧房门口听着。
“老酒这崽子,还是想进步的。”
王康嘀咕一句,掏出手机,给下属马仔打了个电话:“喂...阿海,我下午回来,叫上阿凯他们,陪我去滇州待一段...嗯,就旅游,散散心,放松心情,呵呵。”
...
几天前天气预报就说了,近期江南有持续性的暴雨...
大雨持续了一整夜,直到白天依然在下。
特殊学校,大雨持续漫灌之下,天台角落堆积的十几吨珍珠岩就成了致命凶器,第二天晚上九点多,当老宿舍楼的部分学生睡得正酣时,死神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