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我啦,我王伯啊,以前你这么高的时候,还抱过你。”
黑哥左手比划了下,一手插兜步伐轻快地走来。
“王伯?”
沈天和半天没想起来有个叫王伯的,他望着黑哥的面容,望着他的眼睛,内心里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噔噔!”
数秒后,当黑哥距离沈天和不到十米时,沈天和终于想了起来!
“黑哥?袁承茂?”沈天和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喊了一句。
1999年秋,黑哥当时在野吉坪当街与警察驳火,并当着警察的面枪杀自己的下属,这事儿在野吉坪当地一度造成了相当程度的恐慌,黑哥袁承茂的照片随后也刊登在省内外各大报社头条上,并被悬赏通缉。
沈天和也看过照片,记得那张脸。
“哗啦!”
就在沈天和喊出黑哥的瞬间,黑哥一直插在右裤兜的手骤然掏出来!
一把漆黑的手枪!
“握草?”
“天哥小心!”杜福坤眼疾手快,几乎没有犹豫地用身体顶了沈天和一下,将后者顶到一旁!
“呯!”
“呃...!”杜福坤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脸庞扭曲起来。
“呯呯!”
黑哥面无表情地再崩两枪,但由于沈天和已有防备,子弹打在餐桌上。
餐桌上的一瓶白酒瓶子瞬间爆裂,周围的混子连忙躲避散开,桌子椅子被掀翻。
一些混子轰然着往房间内跑,还有些混子则是冲向后边地偏房。
在这喝酒的混子大哥大多也只是见过沈天和,跟凯撒没什么直接关系,犯不上替沈天和挡刀!
即便是章全发这种,名义上跟沈天和绑在一块吃饭饭,此刻也是下意识地往边上躲避。
只有杜福坤丁凯等少数凯撒内部混子愣了下后,嗷嗷叫着,抄起椅子冲着黑哥冲过去!
“哗啦!”
黑哥丝毫不惧,步伐飞快地向沈天和奔去,同时左手插进裤兜,也掏出一把手枪!
双枪在手,黑哥宛若燕双鹰似的,步伐飞快的边追,边凭感觉开枪!
“呯!”
“呯呯呯!”
混乱人群中,当场倒下两个,其中一个是凯撒的骨干,另一个是姓李,叫李德福,在凉都开了好几个大网吧,也算是个大哥。
“天和,这边!”徐薄光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站在内厅房门口,招手喊道。
“天哥!”
“天哥,走!”
丁凯等人簇拥着沈天和,十多个人宛若铁桶似的将沈天和团团围住,往内厅跑。
“阿坤!”
沈天和紧紧攥着杜福坤的胳膊,使劲拽着他,一块跑。
“他已经中枪了,你跑你的,放开他!不然你也跑不了!后面这个山炮已经疯了?”徐薄光额头渗汗,低吼道。
“阿坤给我挡枪!你让我舍弃他自己跑?”沈天和冷冷回了句,一脚踏上青砖地板台阶,向内厅走去。
院内的布局很奇特,院内最外圈是回字形走廊,顺着走廊往北走不到十五米就是内厅,灵堂就设在内厅。
此刻,沈天和徐薄光等人就走在回字形走廊上,走廊上人影憧憧,几乎每个人都在仓惶奔逃。
当街砍人那不是啥稀奇事儿,可拿着双枪,宛若练靶一样在葬礼现场扫射的,还真没人见过。
通常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沈天和!你跑不了!你人头值三百万呢,呵呵!”
后面的黑哥狞笑着,迈开脚丫子,疯狂追了过来。
“呯呯!”
黑哥两枪打在走廊承重石柱上,碎屑翻飞,丁凯等人呼吸急促,轰散着躲避。
丁凯等人毕竟也不是挡子弹的高级职业保镖,身体本能地逃避,被子弹逼退开后,沈天和后背顿时露出空位。
沈天和目光一瞥,望着走廊边上木架子,木架子上有清洗过的菜碟,碗筷勺等。
沈天和用力一掰木架子!
“哗啦!”
木架子应声倒下,碗筷碟散落一地。
“呯!”
碗筷散落的瞬间,眼前的一叠还没落地的碗筷被子弹打飞,碎瓷渣子划破沈天和的脸。
“天和!”门口,徐薄光微微回头,喊了一声,但没回头,继续直线往前奔!
沈天和完全顾不上多想,下意识的缩缩脑袋,本能的蛇皮走位,往左边一窜!
“呯呯!”
“呃...”
在沈天和正前方,距离沈不到三米的徐薄光一声惨叫,趔趄着往前窜了几步,一头栽在地上,他摸着后背,黏糊糊的,满手都是血。
“薄光!”
“徐少?”
沈天和惊呼一声,快步上前,刚走两步,就一声闷哼,捂着左大腿,面容扭曲。
“天哥!”
“天哥!”
丁凯等人冲了过来,或推或拽地拉着沈天和一头扎进内厅。
与此同时,内厅里,张浩民等人也听见动静,冲了过来。
“呯呯!”
又一个凯撒核心骨干中枪,趔趄着栽在一旁,脸色苍白。
“咔咔...”
黑哥还想追,但一把枪内已传来空枪声,他略微思索,立马转身就往回跑。
“我跑你马了隔壁!我批准你跑了吗?”
张浩民眼眶通红,抄起一条长凳,就从灵堂冲了出来,目光一扫,瞧见黑哥已经转身往回跑,便拔腿直追!
“别追,别追,那是袁承茂,手上命案起码十条,薄光和小东都受伤了,还有阿坤...”沈天和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曲着腿,一手捂着血淋淋的大腿,喘着粗气说道。
“你怎么样?”张浩民脸色阴沉,犹豫会后,一把丢掉长条凳,跑了过来。
“我...没事儿,先看薄光,送薄光小东阿坤他们去医院,快...要快。”沈天和语气急切地说。
“救...救我。”走廊上,徐薄光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腰部刚一用力,就宛若有一万根钢针在扎他脊柱骨一样,疼的根本没法使劲。
“哗啦啦!”
这时候,后边的章全发等凉都道上的混子涌过来,一看徐薄光,这才发现,徐薄光脸色惨白得像是白纸一样,毫无血色,在他后背,一个拇指大的洞口,鲜血汩汩而流,仅仅不到十秒钟时间,他身下一大滩血。
张浩民一看徐薄光这枪伤,顿时脸色白了。
杜福坤,小东,包括沈天和的枪伤他都看过,杜福坤严重些,但他还能站着跑,说明最少不致命。八壹中文網
但徐薄光这枪伤就挺抽象了,别的不说,光他身下的那一大滩血,起码有一斤。
“快...快送医院...”张浩民脸色煞白地说了句。
徐薄光可是凉都徐家的人,他大伯是一把手,并且还在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