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米奈特那个当了魔法讲师的分身带头崇拜‘未知光明邪神’，我就已经明白，这事完全不是问题。”长夜叹了口气，“那家伙……乐子神归乐子神，但在这件事上，确实还算靠谱。”
乐明远不予置评。
对于米奈特，他还是相当发憷的。
长夜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要乐明远发表什么意见。
两人又聊了些各自的诡巫界见闻，便挂断“电话”，各自忙活。
……
湛蓝海，暗夜山脉，寂寥的暗夜神殿。
佩瑞思成神时的阵仗颇为浩大，神圣而庄严的沛然神光自大殿中扩散开来，占据大半边天空，引起世人惊呼连连。
信仰与权能的洗礼整整持续了十日十夜，那沛然的神光亦统治了天空十日十夜。
人世间，因社会的发展而日渐淡薄的信仰，在这盛大浩然、抬首可见的旷世神迹的冲击下，再度掀起一波盲信的狂潮。
在第十夜的末尾，午夜将近时，长夜的目光默默退去。
暗域投影。
长夜平静地注视着识海一隅，那飘摇的光点，任其渐渐黯淡，最终消失不见。
湛蓝海的世界意志，影响了佩瑞思。
她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信徒，也不再记得曾经那个小村庄里，惊慌求助的无力女孩。
暗夜女神，仅仅只是湛蓝海的暗夜女神。
叹了口气，长夜打开命运记录界面，不出所料地看到新增的“命运记录-湛蓝海-信仰”、“命运记录-湛蓝海-暗夜”、“命运记录-湛蓝海-净化”。
净化。
呵。
长夜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湛蓝海世界意志的行为，让她无比迷惑。
这种类似“虎口夺食”的行为，难道不是有很大的概率会激怒对方吗？
还是说，祂自认为已经摸透自己的行为模式，笃定自己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是时候开始尝试“反击”了？
……
摇了摇头，长夜打开愿望任务界面，设置筛选条件。
浏览片刻，长夜关闭界面，来到暗域投影一个空置的隔间。
首先，引出一点含有混沌愿望权能的神力，将其凝聚成一颗实质的宝石，以此作为魔法阵列群的核心，接着，便是周边逻辑阵列的设计。
没用多少时间，被长夜简单粗暴地命名为“变强系统”的魔法阵列群便新鲜出炉。
输入湛蓝海次级位面的各项参数，设置好筛选条件，长夜注入能量，将其启动，开始试运行。
……
湛蓝海世界。
一个衣着打满布丁的少年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踩踏着街上灯光的倒影，下工归家。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那堪堪能塞下一张小床、一个小柜子的蜗居，少年就着清水，勉强吃了几口干硬的廉价面包，便躺倒在床上。
即将入睡时，少年忽然听到一个机械冰冷、缺乏起伏的合成音，在他的脑子里响起：
“你想变强吗？哪怕结局是永恒的死亡。”
……
“变强系统”的试运行还算顺利，长夜满意地颔首，返回布置越发随性、错乱的小客厅，摊回沙发上。
如果她所料不错，接下来，长夜每扶持起一个“神话”，湛蓝海的世界意志就会“吃掉”一个，让其被规则彻底同化，以此进行微末的积累，寻求整个次级位面的进化。
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海洋母神”菲尔与“暗夜女神”佩瑞思，将会是湛蓝海世界仅有的两位神灵。
如果是这样的前提的话，长夜筛选、扶持眷属时，最好尽可能地避免投入感情，将其交给机械的程序更好。
……
血月界。
自漫长的昏睡中，分身长夜悠悠醒转。
眨了眨眼，长夜发现，这是一间普通木质民居的卧室，陈设简便，细节处可见温馨。
周围没有人。
长夜尝试起身，意料之外地灵活。
刹那的疑惑过后，长夜恍然，阿纳斯塔西亚所承诺的高规格初拥，应该是完成了。
比起当年临死还要咬一口路人，尝口“好吃的”的不知名血族，阿纳斯塔西亚显然要强大太多。
她的初拥，虽然不能彻底掩盖掉“柏宜斯”身上属于渴血者的痕迹，却能有效地、永久性地降低其嗜血的冲动。
取出血腥飨宴黄金杯，一饮而尽，长夜掏出一颗水晶球，试着占卜现在的状况。
片刻后，长夜收起水晶球，盘坐在床上，开始冥想。
——这里相当安全，同行者出门了，有内外封闭的结界。
换句话说，长夜暂时被困住了。
当然，这不是个事，分身长夜们的系统储物空间和永恒暗域，与本体共享，断不了水粮。
……
诡巫界，黑布罗学院，“书贤者”专属别墅群。
长夜清点完这一批送来的材料，吩咐茉莉多做一些耐放的食物留着，又开始闭关。
这一回，迟迟没有动静的1号订单，其材料与2、4、9号订单的材料，竟然一起送了过来，还都是最顶级的。
将些微的疑惑扔到九霄云外，长夜懒得探寻这背后的故事。
既然材料到齐，那她就开始打造，就这么简单。
……
湛蓝海，昼夜帝都郊外，豪华别墅区。
长夜找到宅家努力修行的柏宜斯，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这个世界对你而言已经不安全了，想换个世界住吗？”
“……啊？”柏宜斯傻眼。
“湛蓝海的世界意志已经表明了态度，祂可以与我合作，但不会欢迎我的眷属。”长夜说，“考虑一下，换个世界住吧。”
“……就算您突然这么说，世界什么的，我也一无所知呀！”柏宜斯茫然地挠头。
言下之意，换个世界住没问题，但我不知道如何选择。
“……确实是个问题。”长夜想了想，问道，“安逸的生活和更高的力量上限，假如只能二选一的话，你会？”
“更高的力量上限！”柏宜斯毫不犹豫，完了不好意思地小声补充，“虽然安逸的生活才是我的梦想，但没有足够的力量傍身的话，一切美好，对我而言都是镜花水月，总有一天会因为莫名其妙的‘被咬一口’而破碎。”
“……我明白了。”长夜扯了扯嘴角，“你能接受或许再也看不到太阳吗？”
柏宜斯迟疑片刻，坚定地点头：“我能！”
“好，那我便送你去‘血月界’。”长夜说着，永恒暗域延伸，将柏宜斯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