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伊歌并没有等到亲自站在柳筱月对面,问一问她“会不会跟他走”的机会,就接到他的亲信千里飞鸽传书:
婼羌国来犯!请王上速回突厥!
于是,阿史那.伊歌带着他的人马简单收拾一番就连夜赶回了突厥。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婼羌来犯纯粹是某人看他没有走的打算,硬是给他制造了一点麻烦,逼着他走。
皇宫中。
烟雾缭绕,丝丝缕缕仿若蓬莱仙境。
燕帝斜躺在龙榻上,微眯着眼,享受着兰妃的服务。
“皇上,感觉怎么样?”兰妃娇声靠在燕帝身上,手不停地在燕帝的胸口打着转。
“兰儿呀,朕实在是太快活了。”燕帝猛吸一口,吐出些许烟雾,恍惚道。
看着已经陷入“百般娇”的燕帝,兰妃收回了千娇百媚的笑颜,随即招手在近侍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就拉好松垮的衣服走出了龙吟殿。
兰香殿。
“母妃,拿到手了吗?”早就等在兰香殿内,一身黑色衣裙,更加阴郁的十三公主对着兰妃道。
看到兰妃笑着点点头,并拿出拟好并盖了玉玺的圣旨,十三公主怪笑着接过那张圣旨看了看,待看清圣旨上写着三日后送柳筱月去西突厥和亲的内容,心满意足地大笑出声,且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兰妃的卧房。也就忽略了兰妃欲言又止的眼神。
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张弥、柳筱月”,她说过总有一天,她定让他们尝一尝她曾经因为他们遭受过的苦。她会以十倍百倍来回报他们带给她的痛苦。
再说,在和亲的路上,她可是专门安排了一群特意从外地请回来的流匪等着柳筱月呢。
……
天气转凉,秋竹收起了轻薄的夏装,柳筱月则坐在回廊里逗弄着张弥前几天寻来的一只除了眼睛和爪子浑身像块碳一样的八哥。
“筱月,我喜欢你。”
“筱月,你是我的。”
“筱月,别离开我。”
……
“闭嘴!”
听着八哥尖着嗓子,学张弥那晚动情时说的话,柳筱月就一阵脸热。怕被人,特别是柳星耀听到,柳筱月赶紧地把八哥连同它的房子一起拎回了正房。
还心虚地扫视了一圈,还好她不喜欢有人侍候在身边,整个院子没人,柳星耀这个时间也定是和张弥请的朱先生在前院的书舍内学习文史。
“床上——月月——光,遗世……”
“闭嘴!”柳筱月忍无可忍地用细竹竿敲了一下八哥的头,“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来是不能放这只八哥出这个房间了。
太无耻了!
这事都怪张弥,要不是那晚他像个流氓一样,八哥也不至于学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下流话呀。
再说,她不留丫鬟在卧室,他却留着个会学舌的八哥在房间内听墙角。柳筱月想起来就一阵气恼,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把这只八哥烤了吃肉的。毕竟,这事要怪也该怪张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八哥放进了屋内,事后还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八哥这么爱学舌,还这么聪明地学得一字不差。
真是太气人了!
“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柳筱月觉得有必要再纠正这个渐渐长歪的八哥。
于是,一人一鸟在温馨又舒适的房间内学起了古诗词。
但作为学生的八哥能学多少,爱不爱学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它还抱有期望的柳筱月非常用心,不过,眼看着就要到准备午饭的时间,柳筱月答应柳星耀中午给他做午餐。
于是,柳筱月收拾一番就准备去厨房,刚推开房门,张弥就神色严峻地拥着柳筱月走了进来,并带上了房门。
“怎么了?”柳筱月仰头看着紧蹙眉峰的张弥。
“筱月,你先听我说,”张弥半抱着柳筱月,压低了声音,“计划提前了。”
看着张弥凝重的表情,柳筱月没有说话,她知道张弥口中的“计划提前”是指什么。
“筱月,收拾一下,后天我就送你和孩子,还有岳父岳母走。”张弥视线驻足,眼眸中尽是不舍。
“那你——”怎么办?
柳筱月眼中的质问是那么明显,张弥接触到她的视线,猛地抱住了她。
“筱月,我舍不得!……可我没有办法,国仇家恨,让我没有办法和你坐看夕阳落日,没有办法陪你男耕女织。有时候我多想我只是一个平凡人,一个只是你孩子的父亲,只是你一个人的相公,那样的画面太美……”
他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一样飘渺不真实,语气中的不舍都快要溢出胸腔。
闻着柳筱月青丝上好闻的香气,张弥深不见底的眼眸顿时凝上了一层水雾,秀挺的睫毛盖上了眼底的星光。
好半天没听到张弥的声音,柳筱月微微抬了抬头。
“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张弥一手揽着柳筱月的腰,一手更是扣紧了柳筱月的脑袋,紧闭的双眸看不清他的神色。
“……张弥,我喘不上气来了。”柳筱月挣开了张弥的禁锢的同时,也看清了还来不及收拾起眼角泪珠的张弥。
这梨花带雨的俊颜,再加上此时任人采撷的模样,柳筱月二话不说,踮起脚尖,扳过张弥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张弥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迟钝,等柳筱月又凶又猛地咬破了他的唇,他才反应过来时,柳筱月又退开了老远。
手指摩挲,薄唇上似乎还留有突然使坏的人的滋味。
张弥猛地向前两步,不容拒绝地再次扣住柳筱月,“继续!”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仿佛刚刚失态的那个人不是他。
柳筱月有些后悔她刚刚一瞬间的冲动行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冲动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