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安与关诚相对而坐,丰腴貌美女子慕容婉正在为两人沏茶。
即使她已经穿的宽松了,还是难掩傲人春色。
惹的徐宁安不停瞟来瞟去,百看不厌。
按照徐宁安的作风是要吃酒的,可是关诚以大战阵前不行酒令所拒,只能喝些寡淡清茶。
关将军可有破城良策。
关诚苦笑着摇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重型攻城器械早就被徐宁安下令拆了架桥渡河了,拿什么攻。
天门关可不是什么一般小关,历史上都是威名赫赫的雄关,多少名将折戟沉沙于此。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天门是雄关。
他看向似笑非笑的世子殿下,一时间难以捉摸。
关将军一路来可是势如破竹,一连下四城,怎对一个天门关就摇头了。你要知道,破了这天门关你就一战功成了。
徐宁安循循善诱,眼里透着一丝挑衅的味道,似是在激发关诚斗志。
关诚放下茶杯走到行军图前,对着天门关一筹莫展。
这次出军算是奇军,别说蜀军,就连大离军都不信他们敢真打。
谁都知道这中路军是做做样子,只是陪九世子看风景,遛美人的。
但是他竟然真的打了,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破四关也就算了,还胆敢渡过饮马水河直逼天门关。
攻破河前关后,关诚曾劝过徐宁安不能再渡饮马水河。
如果渡过饮马水河,蜀军南北两路抽调兵力包围,加上天门关守军出击,大军插翅难逃。
可是徐宁安淡淡的对他说了一句:
你想站在蜀国帝都城头看看蜀国山河万里吗?
他记得清楚,没等他回应,徐宁安继续说道:
我想,我就是要去看看那西蜀帝都的城头有多高,比我大离帝都如何。
然后大军就堂而皇之的渡过了饮马水河,甚至连河对岸的守军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像大离王朝没人相信他们敢打一样,蜀军也不相信他们敢渡河。
徐宁安接过慕容婉手里的灯,亲自为关诚掌灯看行军地图。
关诚紧锁眉头,他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的破局之策。
天门关就如天堑一般,横在蜀国帝都前,成为不可逾越的天险。
而且城内还有六万蜀军精锐,现在手头只有五万不到兵马,怎么打?
这一站就是半个时辰,徐宁安始终为关诚掌灯,一言未发,静静等待关诚。
最后关诚摇摇头,这是一盘死棋,怎么也盘不活的死棋,要攻下天门关至少需要十万大军,还要有重型攻城器械。
现在只有撤才是上上策,现在撤完全能保全大军。
可如果不撤,这五万不到的兵马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蜀军腹中餐。
他看向徐宁安,正准备说话,却被徐宁安制止。
徐宁安像是算准了他会请求撤军,毕竟这饮马水喝西岸也来过了,风也风光过了,也算是一大壮举,回到京城也能和那些酒肉朋友虚吹了一阵子了。
关将军不必多言,既然关将军无破城良策,那就请关将军接下来严格执行我的计划。
他望向军帐外,似在看天门关,或者是天门关后的西蜀帝都。
我有破城之策。
他言语简洁,可其雄心壮志,昭然若揭。
关诚皱起眉头,一路来他从未见徐宁安穿过战甲,配过刀,反而成天胶着美人似漆。
可是他却亲眼见识了这位纨绔子斜坐美人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单从作风而言,他不喜欢这样放浪形骸的九世子,而且他甚是讨厌这些不顾正业纨绔子弟。
可从其用兵来看,关诚心悦诚服,徐宁安用兵诡异莫测,根本猜不透他接下来会走哪步。
兵者,诡道也,善用兵者,其术多诡。
徐宁安回头看向军图,目光聚集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点上。
伸出手指重重的压在那个点上,语气凝重。
河头镇。
关诚重新审视地图,再次推算演练,还是看不出徐宁安的破局之处为何在一个小小的河头镇。
徐宁安又沿着河头镇画出一条弧形,直接绕过天门关,直达天门关外后用红色朱砂笔批注的遥山镇。
之所以用红色朱砂笔批注,是因为遥山镇是军械粮草重镇,恰好位于蜀都和天门关中间位置。
其囤积的军械粮草可以同时补给天门关和蜀国帝都。
也正是遥山镇处于天门关和蜀都之间,两大军事重地环绕,可谓是大后方,安全至极,所以把守兵力薄弱。
这点徐宁安的探子已经传回消息,可以证实无误。
遥山镇,不可能,不可能!
关诚直接摇头否决,他已经猜到徐宁安想干嘛了。
先不考虑别的因素,第一步大军就根本无法进入河头镇。
他指向河头镇前的一处谷地道:
大军入河头镇,只能走这片谷地,而这片谷地全部是密林,别说骑兵,步兵都难以通行。
而且就算步兵能勉强通过,要到达遥山镇,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至少要七天。
七天!别说七天,最多五天之内无法攻破天门关,蜀都的援军先头部队就有可能支援抵达天门关。
到时候,这不足五万的大军,别说攻城,怕是逃跑都来不及。
徐宁安勾起诡异的笑容看向关诚道:
怎么,关将军不相信我?
关诚摇摇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不可能,他不能拿这四万多人的生命开玩笑。
这与信不信无关,而是根本不可能,即使攻破了遥山镇,那蜀都出来支援的大军轻而易举就能撵平没有护城的遥山镇,重新夺回去。
只要天门关和蜀都同时出军回堵遥山镇,进入遥山镇的己方军队插翅难逃,这如同去送死一样。
徐宁安回到桌前,放下油灯,慕容婉重新换上茶水,看向徐宁安的目光秋波流转。
徐宁安端起茶水轻吹几下,轻轻泯了一口,对依旧在看地图的关诚道:
关将军,我们打个赌如何?
关诚头也不回继续盯着地图,研究徐宁安的自信来自哪里。
赌什么?
我听说关将军有个貌美如花的妹妹,如果这仗打赢了我做你妹夫怎么样?
关诚回过头,铁青着脸,自己怎么赌都是输的局。
输了你和我,以及四万多大军都得死,输赢与我何意义。
呃,徐宁安面色尴尬,好像确实是这样,输了得死,赢了得拱手送妹妹,确实不像赌局。
慕容婉偷偷捂嘴笑,似乎她根本不担心这仗是输是赢。
关诚知道自己劝不动徐宁安,将皇上飞鸽传书的秘信递给他。
徐宁安接过信封,信封并未拆封,而他也没打算看,直接放到油灯下烧成灰烬。
婉儿,取纸笔来。
慕容婉递过纸笔,徐宁安当着关诚的面洋洋洒洒写下:
其一,我听说蜀国太子大婚在即,而且娶的是蜀国第一美人,所以我想去讨杯喜酒喝,顺便帮蜀国太子品尝一下蜀国第一美人的滋味。其二,我想看看蜀国帝都的城头有多高。
关诚直接石化,这果然很徐宁安,这才是京城混世魔王该有的样子,也只有他说这样的混账话,所有人才觉得理所当然。
这看似混蛋的话,必然能让一众随军大臣哑口无言。
同时他也为徐宁安捏了把冷汗,这样公然违抗皇命,即使他皇爷爷溺爱他不追究,其他百官大臣也不会放过他。
徐宁安无所谓道:
天塌了我顶着,压不到你。
而慕容婉又在偷偷捂嘴笑,笑的两座玉峰一起一伏。
让已经停笔的徐宁安看到两眼发直,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