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郭大瑀好奇此人是谁,就连徐宁安都很好奇,看他那种风度,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就是我们云州刺史杨文怀杨大人。
闻言,徐宁安只是脸色稍变,但是郭大瑀吓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徐宁安及时扶了他一把。
云州刺史,那可是云州最大的官,郭大瑀觉得自己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掌柜的刚才确实吓了一跳,害怕眼前的江湖猛夫与杨大人起矛盾,幸好这两小子识相,没有乱来。
你们大可不用担心了,杨大人既然刚才没有与你们计较,那就没有什么事了,杨大人是个胸宽广之人,不会私下里再与你们计较的。
郭大瑀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被刺史大人的话给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要是平时,上去吹牛一顿,那还得了。l
徐宁安以前对官场是不怎么了解的,这个杨文怀似乎是听说过,但是不记得是谁说的了。
掌柜的,看你对杨大人很敬重呐,这其中可有什么说法?
徐宁安自是想了解一下杨文怀此人,目前京城可是已经空缺了好几个三品大员的位置,按照爷爷的想法是能不用京官,那就绝对不用京官,想从地方上提拔一些有为的官员。
掌柜是得意一笑,整个云州提起杨大人,那是人人自豪,个个竖起大拇指的夸。
有杨大人,那是我们云州的福气。他没来前,云州是整个隶京道三州之中最穷的,可是杨大人来云州以后,短短五年时间内,云州成了三州中最富足的,而且已经远远超过其他两州。
徐宁安心中暗暗点头,别的不说,光从政绩上来看,这个杨文怀确实厉害。这不是徐宁安听片面之词得来的结论,而是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才下的判断。
自入云州地界来,无论是乡野之民还是城镇之民,都见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这东西是只有经历过贫困再到富足的人才能表现的如此明显。
按照杨大人这种能力,那还不得做个京官,再不济也不至于是五品官吧。
提及此事,老掌柜忍不住的摇摇头头道:
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京官哪有那么好做呀,得靠关系的。
你看杨大人,那可是天启三十年的状元郎,结果呢,还不是来了当时最穷的云州。官场这东西呀,猫腻太多了。
老掌柜是忍不住的叹息,为杨大人的仕途不顺而叹息,又很庆幸杨大人能来云州,不然云州哪有现在的光景。
徐宁安由衷的感叹道:
看来杨大人是真的很受百姓爱戴呀。
老掌柜很自豪的说道:
何止云州百姓,就连江湖上很多豪杰都敬重杨大人。
老掌柜还举了一个例子来说明。
前年呀,有一群穷凶极恶人的江湖魔人入了云州,杨大人好几次派兵围剿都无功而返,最后一群江湖豪杰听说后,自发的加入围剿队伍,绞杀那群魔人后,一群江湖豪杰有的默默离去,没有离去的也不要赏钱,只是与杨大人讨了碗酒喝。
就连看不惯读书人的郭大瑀都连连点头咂舌,难怪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气度非凡,原来还真是官中豪杰。
早知道刚刚就请他喝杯酒了。
两人告别了掌柜继续瞎晃悠,郭大瑀这次学乖了,话已经少了很多。显然,刚才是被吓了一跳的,现在还心有余悸。
五品的地方刺史对于徐宁安来说不算什么大官,可是落在郭大瑀这样的江湖游侠中来看,那也是顶大顶大的官了。
可真是吓死我了,你说哪家的大官员是闲的街上瞎溜达,结果还给我遇到了。
幸好遇到一个好说话的,要是不好说话的,那我岂不是要成通缉犯了。
不过怎么看你一点都慌的样子?
徐宁安拍了拍郭大瑀的肩膀道: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怕啥。再说我与你也只是刚认识不久,我大可以说不认识你。
郭大瑀看着徐宁安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他假装苦着脸道:
我说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酒壶里喝过酒的人。
徐宁安打趣道:
除非你将余下的半壶酒也给我喝了。
看着露出狐狸尾巴的徐宁安,郭大瑀摇了摇酒壶,笑道:
叫一声大哥,别说半壶酒,带你喝花酒都行。
徐宁安懒得搭理他,还喝花酒呢,身上能不能掏出一两银子都是问题。
突然郭大瑀扯扯徐宁安的衣袖,指向胡同里正在吹箫的一老者,开口道:
你看,这人好搞笑呀,你看他的那里写着啥?盲人画师,一画十辆,只画有缘人,不画无心客。
盲人画师,这不是逗我的吧?盲人还能画画?
徐宁安并没有去看那些东西,而是认真的聆听那箫声,看似杂乱,实则不然,似乎是在按照某种特定的音律发音。
哎哎哎,你要去干嘛?
徐宁安回道:
画像。
郭大瑀满脑子问号,这家伙脑子被驴踢了?
来到摊子前,徐宁安并没有打扰用黑布条蒙眼的目盲老者吹箫,而是静静聆听,直到曲闭。
两位公子是要画像吗?十两银子一位。
徐宁安二话不说,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摊子上,死死看着目盲画师道:
没有问题。
郭大瑀也没有想到徐宁安还是一个土财主,竟然一下子掏出二十两银子,先是一愣,而后开口道:
宁兄弟你疯了,这种江湖骗子的话也能信?
徐宁安没有理会郭大瑀,依旧目光死死盯住目盲画师。
郭大瑀有种想扯掉老画师蒙眼黑布条的冲动,当场揭穿这个江湖骗子。
可是刚才的经历使他犹豫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是个江湖高手怎么办。
旁边的摊贩已经见怪不怪了,经常看见有被箫声吸引去的,结果去的时候一脸恭敬,走的时候咂摊跳脚。
又是两个没经验的可怜虫呐。
可不是,上次那个夫人来画,他竟然给人画了只鸡。气的那位美貌夫人让人拿回了银子,砸了摊子,还将他打了个鼻青脸肿。
是呀,不会画也不能瞎画不是,给人家一个小夫人画成了鸡,还是到处下蛋母鸡,能不气吗。
旁边商贩是议论纷纷,徐宁安置若罔闻。
不曾想那目盲画师竟然退回其中一锭银子,声音醇厚中带着几分凝重道:
公子,你的面相太重,因果太多,变数也多,老夫画不了。不过你旁边这位怒气冲冲的公子倒是可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