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已过,冬月以来。
坐在马背上的徐宁安紧了紧衣裳,还在江北道,那便算是还在北方的地界,日落后,寒风袭来,终归还是有些刺骨的。
若是往年,此时因该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围着火炉在一起欢声笑语,再不济也有青儿或者婉儿陪着。
此刻,却只能一个人风餐露宿,想想难免的有些失落,不知道娘和大哥有没到河西?不知青儿他们在江南怎么样?
徐宁安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多的不说,这老黄酒确实是驱寒的神物,酒入口,再入喉,便感觉一路暖着下去。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不让清鼻涕流下来,徐宁安看向远方,黄昏的余光中有一间小客栈,孤独的矗立在哪里。
徐宁安用力夹了夹马腹,呼着白气的马走的更快了些。来到客栈前,店小二看到有客人上门,急忙出来帮忙牵马。
客官,住店吗?
徐宁安环顾了一下四周,示意店小二看看现在的天色:
小二哥,你也太幽默了,这般天色赶夜路怕是会遇见鬼的。
徐宁安翻身下马,店小二帮忙牵着马,小二笑道:
鬼倒是没有,草蛮子倒是不一定。
店小二说的草蛮子便是落草为寇的土匪,徐宁安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刚走进店里一位娇小玲珑的妇人便迎了上来,妇人的脸蛋倒是还有几分姿色的,可惜左边下巴有一颗痣,多少有些影响美感。
美妇人人娇滴滴的开口问道:
公子是要住素店还是住荤店呐?
妇人的声音很有诱惑力,还把身体靠近了徐宁安一些,差不多已经能感受到她吐息的温度了。
什么是荤店,什么是素店呐?
妇人放生娇小,笑得的肆无忌惮,很是开心:
素店呢就是,长夜漫漫,一人独守空房,所以价格就贵些,要二两银子。
荤店呢就是,芙蓉帐暖,有我这佳人相伴,所以呢价格也就便宜些,一两银子就好。
徐宁安感受着那吹脸上的热风,徐宁安的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两下,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为啥素店比荤店还要贵呢?
美妇老板娘后退了一步,捂嘴偷偷笑道:
因为荤店夜里还要操劳,客官注定睡不好,所以少收一两银子也是应该的。
妇人又贴了上来,在徐宁安的耳边小声说道:
公子,考虑好了吗?
向来只有徐宁安调戏别人的份,哪里有别人调戏徐宁安的,怎么可忍?
啪
徐宁安竟然伸手在妇人的翘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一副很猥琐的样子,笑道:
我倒是不怕日夜操劳,毕竟年轻力壮,这荤店正合意。
妇人不漏痕迹的微微退了几步,刚准备说话,徐宁安便接着开口说道:
今天太累,还是住素店,不过你们这店真黑,一晚竟然要二两银子。
老板娘知道自己被这只小嫩鸡耍了,不仅没有生气,还捂嘴笑道:
莫非公子没见客栈外面挂着'黑店'两个字?
徐宁安还真没有没有注意客栈头上挂着的黑店两字,徐宁安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往空中一抛,朝辞出鞘,速度快的惊人。
银子稳稳的落在剑上,已经从正中间匀分两半,徐宁安收起其中一半,然后用剑拖着银子递到妇人眼前,说道:
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十两银子,如今分出一半,好酒好菜上着。
妇人伸手拿起剑上银子的同时偷偷打量徐宁安的剑,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一柄木剑,内心十分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不依旧笑脸盈盈的说道:
公子不仅人帅,还耍的一手好剑呐。
这时一个比徐宁安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壮汉子从后厨走了出来,一个刀疤从左边额头延伸到右边嘴角处,看着触目惊心。
不知客观要吃些什么?
徐宁安倒也不慌,依旧从容淡定的说道:
一坛阳春雪,半斤酱羊肉,半斤羊蹄,再来一个猪肘子。
刀疤汉子一声不吭的低着头重新钻回后厨,徐宁安寻了个就近的桌子坐了下来。
老板娘从柜台上取过一小坛的那种阳春雪放到徐宁安的桌子上,问道:
公子真不考虑一下住荤店?
徐宁安嘿嘿笑道:
我着小身板可遭不住老板娘吃人不吐骨头,害怕明早起来沦为盘中餐。
老板娘无趣的白了徐宁安一眼,有些忿忿不平道:
小心点,酒里有蒙汗药。
徐宁安直接扒开酒塞子,凑近酒坛子口闻一下酒坛子里飘出来的香味,很正宗的阳春雪,没有兑水。
然后他直接仰起头,咕噜咕噜的猛灌一口,喝习惯了糙口的黄酒,在来喝这个就润口了许多了。
嘶,好酒。
已经给马上了料草回来的店小二又给徐宁安端来一盆火道:
天气转寒了,你烘烘脚。
老板娘自知徐宁安无趣,坐回了柜台,披上一个大毯子继续打瞌睡。
菜也端了上来,徐宁安自顾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时间客栈内又陷入了安静。
徐宁安突然开口与店小二问道:
听小哥的意思是前方有劫路的土匪?
没等店小二回答,看似正在打瞌睡的老板娘便隔着柜台说道:
这年头有土匪很奇怪吗?
徐宁安说道:
不是听说江北道很太平的吗?
老板娘不削的笑了笑,头都没有抬的说道:八壹中文網
官匪一家,自然太平无事咯。
徐宁安轻皱眉头,自然是听出了话中话,官匪勾结,当官的报一个太平无事,自然也就太平无事了。
有说法?
老板娘又闭上眼睛装睡了,懒得再说,见老板娘不说,店小二接着说道:
无非是官官相护,以及养匪谋财罢了。我们老板娘心是黑,可是也让许多人在此回了头,算是保了一命。
徐宁安好奇的问道:
那官府和土匪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
店小二嘿嘿一笑,倒也没有顾忌老板娘就在旁边道:
他们怕是没有那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