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战场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鲜于正隆还在等着骑军回援,如果在不回援,就自己这些步兵不可能挡住对方的攻势。
他太低估关诚了,不是低估关诚的能力,而是低估了关诚的决心,没有想到关诚真的敢打。
关诚没有留一手的意思,五万步兵成三叉戟攻势全部投入到战场,正面三万强攻,左右各一万运动到敌军两侧,组成三面合围之势,意图很明显,吃下敌军的三万步兵。
鲜于正隆已经心急如焚,眼看敌军已经快形成三面合围之势,怎么还不见那一万骑。
若是一万骑此时从侧面杀出,砍断对方的旁边两叉,然后穿插分割战场,然后正面组织反扑,依旧有大胜的可能。
反观关诚,面色同样不好看,这一场仗从一千人成功安插到西风口时,他便已经稳操胜券,之所以脸色难看是担心关植的骑军能否同自己预想的那样,只是于正部与敌军死战。
若是关植率领的三千骑军没能成功吓退敌人,也如同于正部一样与敌军骑军正面死磕,那关诚不认为此战是叫赢。
之所以实行三叉戟战术,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担心敌军派出的一万骑还能回来,他相信,即使两只骑军都与敌军死磕,那能回来一定是己方的。
如果是正面对决,六千对一万或许关诚心里还有点悬,但是只要分开,三千对五千,那己方输不了,最多双方旗鼓相当,打个平手。
大月联军始终是联军,不可能粘合成一个铁桶,但是关家骑军军就是一个铁桶,如此两只骑军对战,关诚有稳胜之心,他所担心的就是骑军能回来多少。
培养一个骑军的代价是步兵的许多倍,所以关诚很担心两只骑军都打残了,毕竟骑军是接下来对敌西域的王牌。
“报,将军,布阿奇将军惨败,只带两千余骑回营。”
鲜于正隆心头一紧,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面色瞬间由原来的阴沉变成狰狞,问道:
“另一只骑军呢?”
“另一只骑军全军覆没。敌军的骑军还在我方大营后方唱起了歌。”
鲜于正隆双手紧握拳,额头青筋直冒,事已至此,他知道他已经败了,没有骑军的支援,就无法斩断对方的三叉戟战术,打下去,只会输。
愤怒归愤怒,鲜于正隆作为能统帅五万大军的将军,气度还是有的,并没有让愤怒冲昏头脑,知道当下应该做的是如何保存有生力量。下令道:
“组织所有骑军,哪怕死绝了也要打来后方敌骑军封锁,开辟出一条撤军路线。”
鲜于正隆预算了一下现在手头可用之兵,未动用的三千骑兵,被重骑兵冲散又聚集起来的三千,以及布阿奇逃回来的两千多,还有八千骑军可用。
关植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他的目的就是将敌骑军与步兵剥离,看着地方八千大军气势凶凶凶的杀来,他果断撤退。
鲜于正隆得到后方撤军路线无忧,让骑军游离在左右两侧,监视敌骑军动向,然后步兵开始有序撤出战场。
这不撤还好,一撤便是兵败如山倒,尤其是步兵,大部分来自硕星、图安、巫胡等小国组成,一看这架势就是大月人要跑,拿他们当盾牌。
顷刻间,有序的撤离变成了大逃亡,败兵逃跑如瘟疫,只要出现一小撮,那一下子就能传染一大片。
大军开始丢盔弃甲的逃跑,现在是都顾不上谁,这便联军的坏处。
关诚微微一笑,大局已定,他不由想起了徐宁安赠与他的《百战兵书中》有一经典战例就如同此前一般,前军崩而大军崩。
这种联军本就各自心怀鬼胎,只要一败,一个相比一个跑的快。
接下来就是痛打落水狗了,这三万步兵关诚都要统统吃下,一个不留。
鲜于正隆见大势已去,自知回天乏术,也加入了逃亡的队伍中。
得,主将都逃,更别说手底下的兵了,就连游离在两侧监视大离骑军动向的骑军也耐不住了,凭什么骑军要给你们步兵保驾护航?
而且到时候步兵跑到了前面,会大大限制骑军的速度,所以看着溃败步兵的骑军也坐不住了,尤其的是被大离重骑军打出心理阴影,已经溃逃过一次的骑军,已经策马扬鞭了。
这东西向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出那立刻会引起轰动,骑军也开始动了。
看见对方骑军有溃逃之势,关植当机立断,发起进攻,当然只是做做样子的,主要目的是加快敌骑军溃逃之势,使骑军与步兵割裂开来,如此才能进场收割。
大军后撤,一但阵型混乱,只会大大减缓行军速度,许多人不是死在敌军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的践踏之下。
看着对方的骑军已经与步兵脱离,关植的骑军开始动了,直接沿着两军中间都的狭长地带窜梭,彻底将敌军骑兵与步兵割裂开来,减缓对方步兵的行军速度。
当然这样做有极大的风险,若是敌军骑兵突然反咬一口,将关植的骑军夹在中间,很有可能造成全军覆没。
对此张平从四千骑军中分流出一千骑,死死咬住对方骑军,做出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
而且放出许多支斥候小队,一直游离在敌骑军不足一里的地方,给大月骑军一种被监视动向的感觉,于是鞭子扬的更狠,战马跑的越快。
当下,大月骑军已经是惊弓之鸟,他们才不顾对方有多少人追击,只顾埋头跑路。
关植的骑军一直游离在敌步军前方骚扰,没有贸然冲击对方军阵割裂战场,一直用弓弩游射。
每人三十只的箭矢,骑战中已经消耗大半,几轮游射便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这时一直人马皆披重甲的骑军出现在敌军后撤路线的有前方,只骁骑重已经绕道围上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这支重甲骑军开始从右上角发动冲锋,骑军的冲劲都没有能破开他们的战甲,何况步兵呢。
若是平时,结成拒马阵,或许还会让重骑军有些小麻烦,但是现在的溃逃之军,显然是没有这等能耐组拒马阵了。
所谓的铁甲洪流不过是如此了,那马槊前端刃口极长,不仅善于穿甲,同样适合屠杀。重骑军此刻入场,简直如同死神降临人间,所过之处,敌人如割麦子一般倒下,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