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看，那家伙竟然背着一柄生锈的刀，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少年没有发现的是老人的面色异常的凝重，老人一改平时的和颜悦色，眼睛里死死盯着那柄赤红的锈刀，用及其严厉的话语训斥自己的孙子道：
“无知，你不知道那柄刀意味着什么。”
“少年郎，记住你看见的是刀是曾经令天下刀客臣服的刀。”
腰间挎着一柄修长苗刀的少年，何曾见过一向慈爱的爷爷如此的严厉，吐了吐舌头，不敢在多言。
不过同为扣玄境的少年却是紧紧握住修长苗刀的刀柄，眼睛里有熊熊战意在燃烧。
“快看，快看，那个家伙竟然背着一柄锈刀。”
“哎哎哎，你看你看，他的双脚还在打颤。”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登台了，难怪刀道这百年来如此凋零，被剑道压得的抬不起头。”
听见台下的议论纷纷，郭大瑀双拳紧握，目光里的心虚渐渐敛去，向前走两步，站在擂台的最中心，脚上不在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加大声音朗朗声道：
“谁愿上台一战。”
依旧无人应战，
“谁愿上台一战？”
全场皆静，有然后有不屑的嗤笑声。
“谁愿上台一战？”
依旧无人迎战，只是因为他在江湖上籍籍无名，身上背一柄锈刀，赢他了也不光彩。若是一不小心输了，说不得还要被人当作笑柄。
台下一个老人拿着烟杆猛然吸一口，看着台上的少年无人迎战，正如当初的自己一般。
他缓缓吐出有口浓烟，拿起烟锅在台阶上轻轻磕了磕，将里面的烟灰磕了出来，轻声感叹道：
“看来现在的江湖已经记不起风行烈的霸刀了。”
那个手握苗刀的少年踏出一步说道：
“爷爷，我去。”
老人刚准备点头，已经有一人率先上台，嘲笑道：
“这个擂台不战籍籍无名之辈，师兄让我送你下台。”
看见有人上台，郭大瑀微微抱拳一笑，说道：
“散修刀客郭大瑀，敢问兄台师承何门。”
这是很地道的江湖礼，比武之前自报家门，算是对对手的尊重。
“听好了，小爷来自天刀宗。”
“看在你是无名之辈的份上，让你三刀。”
郭大瑀脸上依旧和颜悦色，天刀宗宗的大名他早就听说过，不敢大意，取下身上的霸刀，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来吧，来吧，婆婆妈妈。”
苗刀少年身边的老者看向那个无知的小辈，笑道：
“天刀宗的这家伙要倒大霉了，霸刀先手即无敌。”
“让霸刀先手，不是作死就是想死。”
郭大瑀手上青筋暴起，身体微微屈，小腿绷紧，然后猛然发力，跃入空中，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刀劈下。
天刀宗弟子举刀横挡，脸上的笑意猛然间凝固，只觉得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刀上。
“哐当。”
随着天刀宗弟子跪地，膝盖深深下陷，手中刀断裂成两节，双手无力的下垂，跪在地上，眼睛里带着惊恐，仰头看着自己头顶半寸的赤红刀，额头已经有豆大的汗珠滚落，大气不敢喘。
“你输了。”
郭大瑀缓缓说道，然后慢慢收刀。
天刀宗弟子咽了一口吐沫，已经内心的恐惧已经压制住了手臂断裂的剧痛。
“好霸道的刀法。”
苗刀少年眯起眸子，眼睛没有丝毫的轻视，已经将郭大瑀看作能让自己倾力一战的对手。
苗护听到孙子这般神态，满意的点点头，用刀需心正，可以藐视对手，但是不能小看对手。
“晓天，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苗刀少年面色凝重，沉声说道：
“力量，绝对的力量，霸道至极的力量。”
苗护点点头，自己孙子在刀道一途上的天赋自己都无话可说。
“晓天呀，此人是你一生的对手，大道不孤。”
“接下一甲子的刀道之争，必然是你二人之争。”
苗晓天向来最崇拜的便是自己的爷爷，爷爷说的，他从来不怀疑，爷爷的阅历，不是自己可估量的，一生见过的人与事沉淀心间，通过那双浑浊眼睛的独到见解来体现。
“爷爷，我想与他一战。”
苗护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笑道：
“不慌，不慌，这个孩子多走远一点，你在与他顶峰相见。”
“不过你最近也可以多多出手，相比他也会关注到你的，让他也了解一下你的路数。”
苗晓天点点头，松开握住苗刀的那只手，眼睛恢复寻常的，还是不解的问道：
“爷爷，霸刀真的那么恐怖吗？”
苗护笑语：
“当年的任刀行也如现在的少年一般，一开始籍籍无名，最会稳坐刀道第一数十年。”
“他便是霸刀的大弟子，只是他未完全走霸刀的路数，但是他的刀法根本还是霸刀。”
苗晓天又问道：
“那他算是霸刀的小师弟？”
苗护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他使的是纯粹的霸刀路线，只有那位才能交出如此纯粹的霸刀了。”
天刀宗又有一位弟子上台，这次率先出手，郭大瑀依旧是一刀，直接给劈到湖里喝水去了。
接连三人同时上台，不仅有用刀的，结果最强的一个依旧是给郭大瑀两刀撂倒。
就是这般直来直去，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可就是这看来直来直去的刀，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避无可避，唯有硬刚。
现在的台下已经没有任何一人敢小看郭大瑀了，这背着锈刀的家伙一点也不简单。
刀法霸道至极也就算了，那柄看起来锈迹斑斑并不锋利刀也是锋利至极，已经连断好件兵器了。
原本许多人是不屑上台一战，现在许多人是没有勇气上台一战。
苗护站在豪华舫船上，没有看擂台，而是在人群中搜寻，终于在一处孤岛上看到抽着旱烟的老人。
他看向老人的同时，老人也看向他。
苗护心情激动，对自己的孙子道：
“晓天，提上一壶最好的酒，我们去见一个人。”
似乎想到老人喜欢喝酒，苗护又说道：
“不，不是提一壶，提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