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一幕幕浮现在心头,郭大瑀永远忘不了翠翠喊自己哥哥的样子.
从越地走到江南,两人相依为命,早已经将彼此当作最亲近的人,他已经将翠翠看作是自己的亲妹妹。
作为哥哥,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侮辱后,最后扔进了胭脂河,那种痛,那种恨,郭大瑀永远都记得。
郭大瑀缓缓收刀,将刀插在地上,许梁还以为郭大瑀是害怕了,所以选择退让。
“怎么,害怕了?”
郭大瑀说话的同时出拳,喝道:
“像你这样的人一刀砍了你,实在是便宜你了。”
“今日我要一拳一拳打断你的肋骨,让您尝尝什么叫钻心之痛。”
一身境界全部靠天才地宝堆起来的许梁,下意识的用手中折扇去挡,可惜压根抗不住郭大瑀的一拳。
纸扇爆碎,漫天碎屑,同时还夹杂着许梁的鼻血。
许梁被郭大瑀一拳正中面门,鼻梁骨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俨然已经砸断了鼻梁骨。
仰头倒在地上的许梁看着天上的太阳忽大忽小,处于半懵状态,压根没有感觉到鼻子上的剧痛。
郭大瑀飞奔而来,提起他的衣领,一拳下去,打断许梁的第一根肋骨。
剧烈的疼痛,终于将半懵状态的许梁给拉了回来,发出一声惨叫。
“啊。”
郭大瑀又是一拳下去,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郭大瑀走江湖的原则就是对朋友,忠肝义胆,对于敌人,斩草除根。
“这就痛苦了吗,当初你将翠翠投河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日?”
又是一拳,一根肋骨应声而断,虽然拳头砸在许梁的身体上,但却疼在郭大瑀的心头。
每一拳,他都会想到那个无辜的女孩,她有什么错,她明明已经很懂事了。
许梁已经疼的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似乎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郭大瑀一拳接一拳,一拳一根肋骨,发泄着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愤怒。
许梁嘴角已经有鲜红的血迹,不断从嘴角渗出,带着血沫,俨然已经伤到内脏。
最后一根肋骨,郭大瑀一拳将许梁打飞,许梁口中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喷在郭大瑀的脸上。
“咳咳咳。”
许梁躺在地上,嘴里每咳嗽一声,便有一股鲜血喷涌出来,满嘴的鲜血已经无法说话,眼睛也只能半睁开,死死看着郭大瑀。
嘴艰难的一张一合,像是想说什么,可惜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鲜血在不断的外涌。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替兄弟出头,而那胡兄弟到现在都不曾出手,不是说好的暗中出手的吗?
他的眼睛里没有悔改之意,只有不甘与埋怨,不甘自己死在曾向自己下跪的人手中,埋怨胡常为什么不出手。
“咔擦。”
郭大瑀一脚踩断了许梁的大腿,许梁已经感受不到身体部位的疼痛了,全身都在疼。
不仅肋骨已经全部断裂,四肢也未能逃过,全部骨折。
郭大瑀低头看着倔强支撑不让眼睛闭上的许梁,他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呢喃低语。
“翠翠,看见了吗,郭大哥给你报仇了。”
郭大瑀一脚踩爆了许梁的脑袋,脑浆和着血液喷洒一地,江南城地下太子就此殒命。
“噗通。”
郭大瑀的膝盖重重的跪在地上,满脸泪水,面向胭脂河方向,痛哭流涕:
“翠翠,是郭大哥害了你,若是当时不出越地,你也不会死。”
对于翠翠的死,郭大瑀一直觉得有愧。若不是当初自己执意要闯江湖,翠翠也不会偷偷跟来,更不会死。
苗晓天一刀结果了佝偻老人,对着徐宁安竖起大拇指,心直口快的说道:
“不愧是大哥的大哥,这是实力我服。”
“等我江湖路走的足够远的时候,一定要与你一决高下。”
徐宁安微微一愣,这家伙的战力没得说,不过这脑子似乎不大好使,为什么一战还要等江湖路走的足够远才行?
徐宁安不解的问道:
“这什么说法?”
“大哥说,江湖路走的足够远,才能做那刀道的天下第一。”
“以此类推,只有江湖路走的足够远,与高手过招才能赢得心服口服。”
徐宁安:?????
这是什么鬼才逻辑,这家伙简直和柳九那家伙一样,不可理喻。
“那你还需努力呀。”
徐宁安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家伙的问题,只能这般回答,不能打击人家的热情。
苗晓天冲着佝偻老人的尸体啐了一口吐沫,骂骂咧咧道:
“老杂毛,现在知道厉害了?敢于小爷横,来呀?”
徐宁安轻抚额头,一战下来,这家伙似乎嘴比手的功劳还大,从来没有停过,碎碎念念,甚是烦人。
“大哥的大哥,你也走过江湖吗,走路多远,有大哥的远吗?”
徐宁安叹了一口气,懒得搭理这家伙,简直比柳九还烦人,嘴停不下来。
“也对,你是大哥的大哥,那一定走的很远,不然大哥怎么会叫你大哥呢。”
若是郭大瑀听到苗晓天的这句话,估计能气死,自己什么时候认过徐宁安当大哥了。
虽然不知道郭大瑀与许梁有什么仇恨,不过能让一向乐观的郭大瑀这般,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徐宁安拍了拍他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郭大瑀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缓缓站起身,眼睛通红,满脸的自责。
徐宁安的拳头砸在郭大瑀的胸口,一脸凝重的说道:
“没有过不去的坎,人生总是这样,哪有什么一帆风顺。”
郭大瑀沉默不语,看向胭脂河的方向,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开口说道:
“翠翠是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带着他她一路从越地走到了江南。”
“有些时候我,在想要是当时装作没有看见,让她随爹娘去了,或许就不会让她从黑暗中走出来,又走回黑暗。”
真正的绝望不是身在黑暗,而是走出黑暗,看到了光,看到了希望,然后希望破灭,重新归于黑暗。
“如果当初不带着她走江湖,等到她找到一个好人家嫁了,我再出来走江湖。”
“如果......”
郭大瑀露出似哭又似自嘲的表情,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有的选择注定没有回头路,选定之后便是一生。
如果只是如果,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回头的余地。
就像有的人常常念叨:
如果当初我坚持一下,忍让一分,关心一句,或许我就能牵着你的手,共白手。
可现实是,现在的你依旧还在念念不忘,而她已为人妻,是哭是笑,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