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安走到那棵曾一夜开花的老桃树下,手中提了一壶酒,坐在老桃树面向云海涛涛的悬崖。八壹中文網
徐宁安倒了两碗酒,靠着老桃树席地而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老头子,我来看你了,你是不会怪我这么久才来看你的是吧?”
“我呀,去了南方,一直从京城到了楚地,好几次都死里逃生,差点就与你唠嗑去了,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
“我估计是你老家伙烦我,不想我下去,所以我都没能翘脚。”
徐宁安另一只碗中的酒倒在地上,又端起自己跟前的那碗一饮而尽。
“师父,走了一趟江湖,听了许多故人故事,也交了不少朋友,可是没有你的江湖终归是差了些味道。”
“以前我总是嫌弃你喜欢的喝的黄酒太过辛辣,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黄酒里装的是江湖。”
徐宁安又将碗里满上黄酒,看着云海缭绕的远方,似乎勾起了时候许多关于师傅的美好回忆。
“你在下面也不用过多的关心惦念着我,我过的很好,只是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压得我有时候喘不过气来。”
“你是知道的,我心里装的只有江湖,哪里有什家国天下。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才明白原来长大的代价就是向现实低头。”
徐宁安微微一笑,自嘲道:
“也可能是长大了,知道该扛起自己肩上的责任与重担了,少年变成男子汉,肩头的豪气与侠气变成了责任与担当。”
隐世多年的刘扶摇为了蜀国的愿意出山赴死,苏先生为了大离也可以去死,魏正清为了天下百姓,甘愿背负万世骂名,他们们真的是不怕死吗?
徐宁安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答案都是:不是。
敢死不等于不怕死,只是他们心中所追求的东西已经高于自己生命,所以他们可以去死,也甘愿死。
他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与担当,又这天下大势赋予的,也有自己给自己的。
徐宁安又端起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少顺着嘴角流到了衣襟之上。
徐宁安一人坐在桃树下絮絮叨叨,远山的斜阳,映射出老桃树的影子,长牙舞爪,桃树下靠着的算不得少年的少年影子,只有模糊的轮廓。
一坛一人一树一斜阳,道不尽是凄凉,亦或者是孤单。
清溪谷的小溪畔,周水儿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水里鱼儿,嘴里不断指挥着虎子,俨然一副老大的模样。
“虎子,虎子,在那里呢,在那里呢,你怎么这么笨呢。”
董不语则是提着鱼篓,看着水里手脚已经算是麻利虎子,也是一阵干着急,只是碍于师姐的淫威,就只能干着急,就是不敢开口说话。
毕竟被师姐训斥一顿还算小事,可若是师姐下次下山不带上自己,那就是大事了,毕竟师姐家的家的面条以及小吃食是真的香。
估计是害怕自己管不住嘴,还用自己空闲的另一只的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小嘴。
为了不弄湿衣服裤子,虎子就穿了一条裤衩,在大冬天里的温泉形成的小水潭里摸鱼。
虽说是温泉水流淌下来形成的小谭,可是这正常河水都结冰的冬日里,水里的温度真的不高,从虎子已经冷的发红的皮肤便可以看出来。
不过虎子却是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时不时一个猛扎,扎进水里,死死抱住一条大鱼丢上岸。
虽然被周水儿一阵的使唤,可是他稚嫩的脸庞上始终带着天真的笑容。
“师姐,你放心,一定给你将它逮上来。”
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然后一个猛扎,小小的身影是瞬间没了影子。
刚从药池峰下来接三捣蛋鬼的牧九野看到这一幕是又想笑又生气的,这三个小家伙估计是又背着二师弟跑出来了。
三个小孩子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玩,牧九野就算再心疼三个小家伙,也不得不教训一番。
岸上的周水儿与董不语压根没有发现师公已经咱再身后,还认真的盯水里。
抱着一条大鱼浮出水面的虎子将鱼高高举过头顶,刚要欢呼,却发现了站在两人身后的师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举过头顶的大鱼“噗通”一声落回水里,瞬间没了影子。
“虎子,你干嘛呢,大鱼都没有了,你怎么那么笨,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就连捂着嘴不说话的董不语也遭了无妄之灾:
“还有你,提着鱼篓都不知道递给他的吗,就知道看着。”
董不语委屈巴巴,嘴都瘪了起来。
“算了,算了,虎子快上岸穿衣服,得回去了,待会二师公该着急了。”
虎子使劲得朝两人挤眉弄眼,董不语善于察言观色,偷偷朝后瞄了一眼,便看见师公板着脸站在自己身后呢,急忙回过头,假装没有看见。
周水儿没有看懂虎子的眼色,还以为虎子在水里冻傻了呢,带着担心道:
“虎子虎子,你是不是冻傻了,眼睛都不听使唤了?赶快上岸。”
牧九野板着脸说道:
“知道虎子会冻坏,还让他下水摸鱼哈?”
周水儿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成了小苦瓜,低下脑袋,转过身,没等牧九野的下一句话便率先认错起来。
“师公我知道错了,作为大师姐应该照顾好两位师弟,不能让虎子在冬天里下水摸鱼。”
董不语也赶忙学着周水儿的方法低头认错:
“师公,我知道错了,不应该告诉师姐这里的小潭冬天不结冰,还有大鱼抓。”
牧九野看着低头认错的两个孩子,瞬间一腔怒意瞬间消失了大半,走上前将还泡在水里的虎子捞了出来,往其体内打入一道真气,驱散寒意,帮他脱掉湿了的裤衩,穿上外裤和衣服。
“小虎子,知不知道下水摸鱼很危险的?”
虎子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无处不在的表达着自己的心虚,怂的一批,但是嘴上依旧十分硬气的说道:
“师公,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要下水摸鱼的,与师兄师姐没有关系。再说我的水性,除了水生哥,全村小孩没有能超过我的,不会有危险的。”
虎子虎头虎脑,每一次干完坏事几乎都是他一肩挑之了,都往自己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