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帮弟弟还是帮我?”
关诚微微一笑,目光看向看向血流成河的战场,表情又凝重起来,说道:
“帮谁都一样,两全其美的结果而已。”
第二日清晨,大后方,徐宁安与关植的两支骑军已经完成合围,堵在了溃军的必经之路上。
“启禀将军,敌军先部队已经距离此地不到十里。”
正下令休息不久的徐宁安闻言,一口喝干水壶中的水,扭了扭头脖子,拔起插在上的长枪,翻身上马。
“上马,准备战斗。”
骁骑军的坐下的战马都最精锐的战马,无论是速度与耐力都远超其他战马一大节。
相比一般的轻骑,他们战甲更厚,但是又比上重骑军,介于轻骑与重骑之间,算是半重骑。
马踏黄沙,风吹起战旗猎猎,地平线上出现一条黑色长城,大月联军中两万其他小国组成的联军此时如坠深渊。
最前排的士兵舔了舔一路逃跑干涩的嘴唇,握着兵器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种大平原上无疑是骑兵的天下,骑兵对上步兵,是狼入羊群。
那杆迎风招展的‘骁骑军’更像是催命的阎王,这可是当之无愧的大离第一精锐,在大月军中有着‘黑色幽灵’、‘地狱使者’等诸多称号。
胡广生再笨也知道自己被鲜于正丰坑了,难怪会有好心让自己跑在最前面,原来已经知道敌军已经绕行到后方了。
前有敌军,后有大月军,现在又能如何,唯有死战而已。
“准备迎击骑军,拒马阵。”
遇到骑兵,若是不依托拒马阵,硬着头皮冲上去,那与送人头没有任何区别。
拒马阵一布置,使得整个大军便停滞不前,鲜于正丰脸色铁青,现在只要一停下来,后方敌军步兵围上来,整个大军都得被吃掉。
鲜于正丰看向鲜于正隆,问道:
“还有多少骑兵?”
四万骑兵被虎豹骑消耗了大半,之后的撤退又冲散了不少,加上堵截屁股后方敌军的四千重骑,又消耗了不少,现在能集结起来的已经不多了。
鲜于正隆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回到:
“一万不到。”
鲜于正丰拍了拍秃顶,这才一天时间,自己四万骑兵已经被吃只剩这么点。
“妈的阿提默,若是他不战而退,将南大营拱手相让,骑军也不用伤亡如此之重。”
一狠心,鲜于正丰当机立断下令:
“让所有骑军从侧翼绕行到最前方,对敌军发起进攻,让胡广生的两万人马跟随在骑兵后方进攻,哪怕是用命去填,也要撕开一道口子。”
“是。”
不得不说鲜于正丰在排兵布阵上有一手,若是一般将军面对关诚如此的穷追猛打,早就溃不成军了,而他依旧能保持较好的撤军阵型,不让大军彻底失去掌控。
“敌军的关宁铁骑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骁骑军都已经出场了,关宁铁骑还不露面,使得鲜于正丰心里惴惴不安。
这三万关宁铁骑才是关诚手中的主力骑军,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必然是在谋划着什么?
看着敌军渐渐集结到前方的骑军,徐宁安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动冲锋,等的便是大月残余的骑军。
只要吃掉这支骑军,大月便再也没有可以机动的力量了。
不同与关宁铁骑,标配的是战刀与弩箭,除此之外,骁骑军人手马槊,即使对上重骑军也有一战之力。
手持马槊,自然也就不可能像关宁铁骑那般,对撞之前实行严格的三轮骑射。
骁骑军直接是暴力的美学一般的冲撞,长槊在手,天下我有。
徐宁安安坐马背与沙丘之上,看着两股洪水一般的铁骑狠狠的对撞在一起。
算是半个重骑军的骁骑军对上已经疲惫至极的大月骑军,结果可想而知。
锋利异常的马槊可以直接忽视轻骑军的护甲,犹如刀切豆腐一般,加上战马的冲击力,压根不用挥舞,握紧长槊对着敌人冲过去即可。
一捅一个透明窟窿,大月骑军手中的战刀还没挨到骁骑军,自己便已经被马槊刺穿胸膛。
这不像是一场对撞,更像是一场碾压局的屠杀,压根没有第二轮冲击的说法,一轮冲击过后便已经死伤殆尽。
跟在大月骑军身后的步兵看着那身穿黑色战甲,浑身浴血,马槊上还挑着骑军尸体的骁骑军,犹如来自地狱一般,吓得肝胆欲裂。
骑军冲进步兵方队,犹如魔神一般,尽情的收割着生命。
先锋将军左子岚严格要按徐宁安的要求,没有向正东冲撞,而向东南方向冲杀,打通一条出路,防止身陷重围。
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徐宁安面色凝重,心中不得不感叹骁骑军之猛,难怪能让心高气傲的关植都服气。
“这便是骁骑军的风采吗?”
这才是一万而已,要知道父亲还在时,全盛的骁骑军可是有六万兵马,还不包括骁骑重军。
六万这样的铁骑同时发动冲锋,想想那场面便知道何其的震撼。
当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骁骑军的摧枯拉朽吸引时,正北方向,一只万人骑军突然杀出,犹如一头恶狼,直接从大月联军狭长的腰部发起进攻,一看这架势就是要将大月联军拦腰斩断。
猛将于正,一马当先,依旧是老卒前而新卒后。
标准的关宁铁骑三轮骑射之后,齐齐拔出腰间战刀。
“杀杀杀。”
已经完全痛失骑军的大月联军临时建立起来的防线瞬间便被撕开一道口子,关宁铁骑瞬间冲入大月联军之中,自北向南猛攻。
看见关宁铁骑出现在战场,鲜于正丰悬着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看样子关诚是想将我们分段切割,逐步蚕食。”
“行军图。”
侍卫迅速展开行军图,鲜于正丰看着行军图,很明显,西北方向有一个缺口,而进攻南部大营的钟离下部一直向西挺进,目标也很明显,那便是将自己往西北方向赶。
显然西北缺口就是一个深潭,一旦陷进去,便很难抽身了。
又有斥候来报:
“启禀大元帅,敌军尾随大军又向我军发动了猛烈进攻,拓跋羽将军已经战死。”
“敌军白云骄部已经快速从北侧挺进,看样子是要将我军合围。”
鲜于正丰吐出一口浊气,下定决心道:
“从西南突围,死磕骁骑军,打开一道口子,只要到了米兰城,便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