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舅舅也在江南,徐宁安准备去拜访一下,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小胖子赵富贵就登门刺史府。
他倒也不是冲着徐宁安来的,他甚至不知道徐宁安已经到了江南,作为舅公的他纯粹是想来看看小范旭,顺便看一下外甥女徐青淑。
自从徐青淑到了江南城后,赵富贵每次回江南都要来看看徐青淑,就怕范丞杰没有照顾好这个自己打小就疼爱的外甥女。
因为昨晚与姐夫多喝了点酒的缘故,早上姐姐为了让自己多睡会,也没有让青儿喊自己,所以等徐宁安见到舅舅的时候,已经见胖嘟嘟的舅舅抱着小范旭在院子里溜达了。
看见徐宁安走来,赵富贵对着怀来的小范旭说道:
“看看、看看,你懒人舅舅都睡觉睡到太阳晒屁股都不起床,羞羞羞。”
可能是赵富贵经常来的缘故,小范旭与他更熟,也更加活泼,用小手不停的扯他的帽子,呵呵笑。
“小胖子,我还说待会去看看你的,你倒是先一步跑来了,怎么,害怕我又去你的小院薅羊毛呀。”
徐宁安与舅舅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私下里经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赵富贵早就习惯了外甥喊自己‘小胖子’。
“唉,你还真说对了,每次你小子去拜访我,都要让我大出血,你那压根不叫拜访,你那是叫入室抢劫。”
徐宁安凑近,想从舅舅手里将外甥抱过来,灵活的胖子一个闪身躲开。
“去去去,先到先得,我还没有过完手瘾呢。”
“小小范,你说是不是,喜欢舅公抱,不要舅舅抱是不是。”
小家伙扣着赵富贵帽子上闪闪发光价值连城的宝石,高兴的手舞足蹈,才不在意两人的争夺战呢。
徐宁安翻了对着舅舅狂翻白眼,鄙视的说道:
“小胖子,你说你平时走路都喘大气,抱着小范旭不累吗。”
只到徐宁安肩头的小胖子赵富贵说道:
“你们兄妹五人,除了你这小子,那个老舅没有抱过,尤其是你大哥和你大姐,我是一天一天的带着,从来不觉得累。”
赵富贵说的没有错,当时他还没有接手赵家主,有事没事就喜欢呆在姐夫家里,一呆就是一年半年的,徐青淑从出生到三岁,几乎都是他抱大的,人家还笑他‘小丫鬟’。
眼看硬的不行,徐宁安又开始来软的。
“老舅,你就让我抱抱呗。”
一宝在手的赵富贵依旧不买单,都懒得看徐宁安谄媚的嘴脸,说道:
“刚才还‘小胖子’,现在又变‘舅舅’了,你纯粹是在打马虎眼。”
“要抱也行,你赶快捣鼓出来一个,我就让你抱。”
徐宁安白了他一眼,到哪里都逃不脱催生孩子的命运,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也能玩自己的咯,到时候碰都不让某人碰。”
“切,谁稀罕,还可以省一大笔钱呢。”
“咱们有小小范就好,你说是不是,小小范,咱们不理你舅舅。”
徐宁安气的牙根痒痒,真想从得瑟小胖子手里抢过外甥,可又怕吓到外甥。
徐青淑早饭已经做好许久了,一直等着徐宁安起床而已。至于范丞杰早早起床随便吃了一点后便出门了,他一直都是如此,只有晚饭一家人才能聚在一起吃一顿。
“舅舅,宁安,吃饭了。”
赵富贵只能恋恋不舍的将小小范还给了徐青淑,徐宁安在一旁幸灾乐祸。
吃过饭后,徐青淑哄孩子去睡觉去了,李浅月则是随着青儿去江南小院看看,毕竟在那里呆了许久,也算是在江南的一个家,
徐宁安则是与赵富贵下起棋来。两个臭棋篓子,完全没有技术可言,完全是只知道规则系列,随便落子。
“舅舅,你的琉璃制作的怎么样?”
一路上,凡是大一些的城镇都能看到赵氏火锅店,就连京城都有了好几家,说明火锅赵家经营的很不错。
倒是赵家出产的琉璃徐宁安至今还没有见过,所以好奇的问了一下,毕竟光这两样可是用十万大军的军费换来的,赵家算是下了血本。
赵富贵微微一笑,落下一子,说道:
“琉璃这东西向来属于奢侈品,一下子过多的流入市面,反而会降低其价值,物以稀为贵,所以我一直把关着赵家琉璃流入市面的量。”
“着做生意呢,目光要长远,细水长流永远要比一夜暴富更实在。”
“而且光火锅一项收入便已经能填补赵家军费开支的六七成,这已经足够了。”
“至于琉璃一项,赵家完全可以捏在手里,当作底牌来用。”
对于经商之道,徐宁安确实很佩服舅舅,他的一些见解总是能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老舅,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亏了,早知道当初就只用一样换就好了。”
赵富贵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笑道: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用商贾的话来说,诚信为本。而且这火锅不是赵家来做,也不可能做这么好,因为他要砸进去很多的钱,你没有,赵家有。”
眼看小胖子又习惯性的开始给自己灌输商贾思想,徐宁安急忙打断他的话。
“停停,不要用你的满身铜臭味来玷污我,受不了,受不了。”
赵富贵一脸的奸笑,拿起一颗棋子放入棋盘中,用大国手大胜天下第一棋的语气道:
“哈哈,大局已定,且看老夫一子定输赢。”
两个臭棋篓子盯着棋盘,一人春风得意,一人黯然神伤。
“你大爷,小胖子,你耍诈,故意分散我注意力,不算不算,我要悔棋。”
“这叫兵不厌诈,哪里还有什么悔棋一说。”
“你是舅舅,就不能让着我。”
“凭什么当舅舅就要让着你。”
吵了半天依旧无法改变输给小胖子的结局,徐宁安郁闷的收拾着棋盘,赵富贵突然开口道:
“赵家有十万石粮食想存放在江南,你能不能与官府通个气,少收一些入城税。”
徐宁安猛然抬起头看着舅舅,他知道舅舅的用意绝非这么简单。
“舅舅,今年的江南不缺粮食,为什么?”
赵富贵依旧一脸的喜庆相,说道:
“越地和齐王封地都缺粮食,要不我放那里去。”
徐宁安明白了舅舅的用意,显然舅舅商人的直觉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老舅谢谢你。”
若是真的发生动乱,粮食才是真正的底气,金山银山都不管用,十万担粮食对于江南来说,绝对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哎,别谢我,我就是一个商人,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我只是觉得江南已经成为南方第一城,粮食放在这里往北可供应江左道,往南可以供应楚地,往西可以运往蜀国,往东有东海道和越地。”
“当然存放江南期间,若是官府急用,赵家可以市场价的九成赊欠给官府,强调一下,是赊,不是给,必须还。毕竟这不是我的粮食,而是赵家粮铺的粮食。”
徐宁安没有犹豫,一口便答应下来,若是江南真的乱起来,这十万石粮食的作用可不能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