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我有预感。”
冥河看向了嬴宣手中那一枚红色的果实,眼中浮现一抹忌惮的神色:“这条道后患无穷,弄不好说不定自己反而成了这条道的傀儡,帮它传播疯狂与错乱。”
“确实如此。”
嬴宣同样也是看了一眼红色的果实,他的眼界虽然比不上冥河,但是他才是不祥本源的主人,可以轻易的看穿隐藏在表象之下的东西。
“那冥河前辈你便走这诡异之路,多久可以证道?”
他抬头看向了冥河开口问道。
“不好说。”
冥河沉吟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没有外界干扰,或许三五年之内就能做到。”
说着他看向了嬴宣,脸上浮现轻笑:“人皇不会是想让我加入你们的阵营吧?”
“我对你们和道祖的争斗没有兴趣,上次相助你们只是咱们之间的交易。”
冥河摊了摊手说道:“你出东西我出力,仅此而已。”
他证道在即,他这一生就为了这件事情,如此重要的关头,他不想卷入道祖和人道的纷争之中。
“冥河前辈觉得自己真的能置身之外么?”
嬴宣笑了笑,见到他脸上的神色,冥河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
“人皇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不愿意,你还非要把我拉上你们的船不成?”
“现在已经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了。”
嬴宣看着冥河,面带轻笑的说道:“现在三界之中,谁不知道你冥河是我大秦的盟友,甚至愿意为了大秦去硬撼圣人。”
“此事我自会去找道祖解释。”
冥河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我的立场三界共知。”
“啊对对对。”
嬴宣笑着点了点头:“或许鸿钧现在能理解你的苦衷,愿意放你一马。”
“可是覆水难收,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这根刺已经埋下了。”
“而且你也不是什么天道圣人,在他的眼里,你迟早会成为威胁的,这一点想必不用我来提醒冥河前辈你吧。”
“短时间内,鸿钧或许因为各种顾虑,不会动你,但是你这根在他喉咙里扎着的刺,他总要找个时间拔掉的。”
“到时候,你自己有把握面对一个全盛时期的道祖么?”
冥河的脸色阴沉如水,双手不自觉的攥紧,脸上浮现冷笑。
“那要是我擒了你去找道祖呢!”
整个血海开始沸腾,近乎圣人的威压肆无忌惮的向四面八方扩散。
门外的地藏瞬间脸色煞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大殿的深处。
“这两位大爷又怎么了?”
此刻他简直欲哭无泪,刚才那不祥气息被激发的时候他就准备跑路,后来见到没什么大事情发生,他这才强定心神留了下来。
现在这怎么又开始了?
“我还是走吧。”
他扯了扯嘴角,他堂堂一个准圣,现在居然生出一种自己百无是处的感觉,这看个大门都有生死危机。
心随念动,他立马动用法力飞出血海,朝着酆都城飞去。
而大殿之内,面对着将自己力量全面爆发的冥河,嬴宣依旧是面带轻笑,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抓我去见道祖,当然可以。”
嬴宣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刺依旧存在,甚至会刺的更深。”
他迈步来到了冥河的面前,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冥河啊,首鼠两端的人,哪一边都不会喜欢的。”
“当我们真要打起来的时候,你肯定是第一个被清理出去的你信不信?”
“你太不稳定了,没有立场,有的时候就是立场。”
冥河看了一眼嬴宣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沉默了片刻,随后散去的威压,苦笑着说道:“明明只是一桩交易,现在却要被你拿捏一辈子,亏了。”
“那我不是也给了你成圣的道路了么?”
嬴宣笑着收回了手:“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去和道祖他们大战的。”
“你就算晋升圣人,也不会是那些老牌圣人的对手,能打过准提道人那个水货就不错了。”
“我只拜托你一件事情。”
他看着冥河的眼睛开口说道:“只要你能做到,不论我们人道反天是否成功,我都能保你安然无恙。”
“这么大的口气。”
冥河扯了扯嘴角说道:“想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吧。”
“确实。”
嬴宣笑着点了点头:“要是容易,我也不用来拜托老祖你了。”
“就别什么老祖老祖的叫了,弄得好像你多尊敬我一样。”
冥河袍袖一挥,十二品业火红莲浮现他的身下,他盘膝而坐,看向嬴宣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简单。”
嬴宣笑着开口说道:“我只要你在我们大秦……”
听过了嬴宣的描述之后,冥河愣了一会,随后一脸深意的看向了嬴宣。
“人皇好大的一盘棋啊,你就没想过,要是失败了,到时候你们可就连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倒是也想啊。”
嬴宣笑着坐在了蒲团之上:“可是道祖鸿钧太强了,寻常手段我们根本看不到任何战胜他的希望,只能出此下策。”
“至于失败什么的,没想过,想也没意义,要是输了,本来就不可能翻身,道祖鸿钧不可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要是赢了,哪怕我们这一代人全部折损,也算值得。”
“还是不懂你们人族。”
冥河轻轻摇头,笑着说道:“为一些寿元不过百年的生灵,搭上这么多能与天地同寿的强者性命,真的值得么?”
“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嬴宣笑着看向了冥河开口说道:“你成圣之后想做什么?”
“这……”
冥河沉吟了一下,嬴宣这个问题还真问住他了,他一直都想成圣,这成了他的执念。
但是现在圣道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却突然有些迷茫了。
是啊,成圣了之后自己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