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大营。
中军,大帐。
河阳津战场的落败,丝毫没有影响到袁绍的声望,反而获得了一大帮诸侯的支持,尤其是延津方向的诸侯,更是如此。
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点:
全都是失败者!
虽然,汜水关拿下来了,但却跟袁遗、张邈等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们迫切需要一个足以带领他们翻身的领导。
尤其是跟南线盟军,以及从延津方向过来的曹操、鲍信、刘岱相比,这口怨气必须要撒出去,否则难有立足之地。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组成了一个全新的团体,简称失败者联盟。1
而袁绍声名在外,当之无愧的成为了盟主。
“尔等放心。”
袁绍手捂着心口,双目炯炯地扫过众人:“我袁绍必不会辜负尔等信任,咱们很快会迎来第一次胜利。”
山阳郡守袁遗肯定地道:“本初,我们都相信你,河阳津一战失利,与你没有太大关系,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当向前看,抓住接下来的每一次战机。”
“没错。”
又有陈留郡守张邈捻须言道:“虽然弘农王连战连胜,但毕竟还没有诛杀董卓,只要咱们能杀掉董卓,最大的战功依旧是咱们的。”
“最为重要的是,董卓已经落败,大势已去,咱们只需全力以赴,必可将其战败诛杀,只要抓住这个战功,前面如何,根本不足道哉。”
事到如今,袁绍已经想明白了。
既然讨董局势已经注定,那么他只能顺势而为,将诛杀董卓的战功,牢牢地抓在手里。
不管以后是弘农王当皇帝也好,还是陈留王当皇帝也罢,待到讨董结束,总是要论功行赏的,诛杀董卓,便是最大的战功。
虽然,弘农王不如陈留王容易掌控,但朝中有上公太傅袁隗在,太仆袁基,以及一大帮门生故吏在,伐董之战中又有袁术与自己在,袁家依旧会是百官之首,权倾朝野。2
而且!
没有了董卓,没有了外戚,更没有了阉宦。
袁家的势力必将更盛,有太傅袁隗在,弘农王又有何惧!
袁绍雄赳赳气昂昂,铿锵言道:“听闻雒阳城中只剩吕布、李傕的兵马,而且昨日落败,损失惨重,咱们来得正是时候,明日我便向弘农王请命,强攻雒阳。”
“此一战!”
袁绍双目炯炯,扫过众诸侯,汹汹战意将众诸侯顷刻间点燃:“便是咱们的翻身之战,你我务必全力以赴,休教人小觑了我等。”
众诸侯齐齐拱手:“诺。”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袁绍皱眉望去。
但见,帘帐起,从外面闯入个士兵,欠身拱手道:“盟主,沛国相袁忠、鲁国相陈逸,后将军兼豫州刺史袁术,有事求见。”
后将军兼豫州刺史?
呃......
若是没有家族帮忙,凭你这厮能当上豫州刺史?
恁娘的!
在劳资面前摆什么谱,谁不知道你是甚德行!1
袁绍嗔怒,心中万马奔腾。1
当然,袁绍心里愤怒归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思考,自己与这嫡出的弟弟,素来水火不容,他此番主动前来拜访,意欲何为?
难不成......
是来炫耀自己立下的战功?
毕竟,弘农王一路势如破竹,袁术在他麾下,想必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袁绍是打心眼里,不想见这讨人厌的袁术。
可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名声,袁绍终究还是摆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士兵拱手抱拳:“诺。”
旋即。
躬身离开。
不多时。
袁术满脸堆笑,来到帐中:“数月未见,兄长别来无恙啊!”
嗯?
兄长?
袁绍闻言,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下意识神经紧绷,彷佛有股子阴风,直扑面门,森冷的气息顿时窜到了天灵盖里。
虽然,他们已有数月不曾见过,但袁绍搜寻遍记忆,似乎有个七、八年,袁术都不曾叫过自己兄长了。
这一声兄长,简直像是柄高悬头顶的利剑,不知会在何时落下,顷刻间让袁绍警觉起来,生怕一招不慎,便坠入其布下的陷阱。
袁绍强颜欢笑,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公路,你来了,快坐吧。”
袁术点点头:“术听闻兄长引兵来此,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来相会,如今咱们兄弟齐聚一堂,诛杀董贼,必不在话下。”
呵呵!
跟你合作?
袁绍上下打量着袁术,总感觉对方来此,不怀好意。
他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朝天一拱手:“绍虽是盟主,但如今雒阳战事,乃是由弘农王做主,咱们自当听从弘农王调遣。”
言外之意,你小子别想利用我,我才不会上你的鸟当。
袁术自然清楚袁绍何意,不过他却并不恼火。
毕竟,大家全都清楚此战的意义,更明白如今局势,已经完全超脱了自己的掌控。
而且袁绍身为盟主,却毫无半点战功。
从某种意义上说,袁绍比自己更迫切需要战功。
“兄长当真要听从弘农王调遣?”
既然袁绍扯到了这里,那么袁术倒也懒得废话,直奔主题。
“你这是何意?”
袁绍自然感受到了袁术意有所指,皱着眉,轻声道:“我等自然需要听从弘农王调遣,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对!”
袁术肯定地点点头:“毫无问题。”
袁绍更加疑惑,哂然一笑:“那不知......公路此言何意?”
袁术回头瞥了眼袁忠,打个眼色。
袁忠当即横出一步,揖了一揖:“本初、诸位将军,尔等初来乍到,或许还不明白雒阳的局势,如今雒阳东、西、南三门,皆由弘农王驻守,我等诸侯尽皆在北门协防。”
“本初应该清楚。”
袁忠的目光落在袁绍身上,循循善诱道:“雒阳北面乃是邙山,而吕布、李傕的兵马,却尽皆是骑兵,山势于骑兵而言,乃是死地。”
“李傕、吕布只要不傻,就绝对不可能从山路突围,我等在雒阳协防数日,李傕、吕布当真没派人来过北门,又何来战功?”
“本初。”
袁忠饶有兴致地道:“你虽贵为盟主,但依旧要遵弘农王令,恐怕他不会让你讨伐李傕、吕布,只会让你在邙山与我等一同协防。”
“啊?”
袁绍愣怔,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尔等在雒阳数日,竟无尺寸之功?”
袁术肯定地点点头:“东西两门各有战事,但与我等毫无干系。”
“这......”
袁绍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甚至,满帐的诸侯同样如此。
不甘心的袁遗试探性询问:“公路,那昨日抵达的曹操、刘岱呢?他们是何安排?”
袁术斩钉截铁:“自然是与我等协防,还能如何?”
“奇怪!”
桥瑁皱着眉,疑惑不解:“弘农王没有追杀董卓,却将重兵围住雒阳,而且还要亲自围杀李傕、吕布,不让诸侯插手?”
嘶—!
桥瑁怎么也不敢相信,弘农王会是如此策略:“袁将军,弘农王果真如此?”
袁术摆了摆手:“桥郡守可以派人打听打听,我等诸侯是否尽皆在北门协防,东、西、南三门是否只有弘农王一人。”
“他为何如此?”
桥瑁发出灵魂级反馈。
毕竟,如此布局,着实有悖常理。
“这......”
袁术耸了耸肩,叹口气:“美其名曰是邙山岔路多,需要我等倾尽全力协防,但实际上,不过是不想让我等立功而已。”
“哼!”
袁绍轻哼一声,不以为意:“从广成关至此,至少有过两次大战,弘农王焉能阻止尔等立功,既然此前阻止不了,现在又何必阻止?”
“公路!”
袁绍只觉得袁术在扯谎:“你不觉得此言,甚是荒谬?”
众诸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决不相信,这一路走来,袁术会寸功未立。
可如果他已经立下战功,弘农王在雒阳这般阻止,又有何意义?
可是......
袁术却是一脸肃穆,神色悠悠地凝视着袁绍:“兄长,实不相瞒,广成关、大谷关一战,我等诸侯损兵折将,但的确是寸功未立。”
“你可信否?”
“这......”
袁术一本正经,毫无玩笑之意,说得袁绍是心惊肉跳,目瞪口呆:“果真?”
袁术肯定的点点头:“陈兄在此,兄长若是不信,可以问他,汝南郡守徐璆尚在营中,兄长现在便可派人问询。”
袁绍抬眸望向陈逸,却见陈逸满目愁容,缓缓点头:“确实如此。”
“这......这怎么可能?”
袁绍心中巨震,难以想象这一路走来,袁术等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旁袁忠叹口气,苦哈哈道:“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他便把广成关、大谷关战事,简单说了一遍。
满帐诸侯听得是惊诧不已,目瞪口呆。
如果说,前两次还带有偶然性,但在雒阳这里的布局,弘农王已经完全撇开了袁术等人,想要自己独吞战功。
可是......
他作为废帝,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
虽然,众诸侯想不明白,但他们却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讨董之战必胜无疑,可若是没有战功,将来弘农王正位回宫,论功行赏时,他们必然获得不了什么实质上的提升。
如此一来,这数月的鏖战,岂非白白浪费时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直接的利益刺激,单纯靠对汉室的忠心?
呵呵!
他们如果有这份心思,必然会跟曹操一样,又岂能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既是为利益而来,却无利益可得,那这仗打得又有何意义呢?
一时间,众诸侯尽皆沉默。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袁术感觉气氛烘托地差不多了,趁势言道:“兄长,如今倒是有个机会摆在咱们面前,如果此计可成,一切过往,皆不足道哉。”
虽然,袁绍敏锐地察觉到袁术的坑来了,但他还是止不住好奇,开口询问:“是何机会?”
袁术深吸口气,郑重言道:“其实,我等同样在竭力争取,如今,弘农王已经答应,我等若是想要追杀董卓,可以自行离开。”
“追杀董卓?”
袁绍皱眉,凛然一笑:“凭你,追得上吗?”
袁术早有策略:“追杀董卓,自然需要骑兵,我等虽然没有,但曹操在汜水关战败胡轸,缴获了数千匹战马,兄长帐下应该也有些骑兵吧?”
“咱们完全可以临时组建一支骑兵,前往追杀董卓,今明两日走,必可在董卓进入陕县之前,将其截杀。”
“兄长!”
袁术双目闪烁贪婪,唇角微扬道:“只要咱们能诛杀董卓,将来不管何人当皇帝,又岂能少得了咱们的恩赏?”
“这......”
袁绍自然清楚,袁术此言有两层含义。
其一:乃是讨董获得战功,是说与众诸侯听的;
其二:袁氏想要壮大势力,非得有战功不可,如此一来,才能对叔父有个交代,深层次的意思是说与自己听的。
袁绍深吸口气,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孟德已经答应了?”
袁术摇头:“没有。”
“没有?”
“嗯。”
袁术点点头。
曹操若是答应了,还能有你的事儿:“他拒绝了,说是要遵弘农王号令,不敢私自行动,术与其关系尚浅,若是兄长能亲自相邀,此事必成。”
“这......”
袁绍犹疑不定。
他终于看透了袁术的阴谋。
自己出计策,别人出兵马,大胜董卓,他是首功,即便落败,自己也没什么损失。1
怪不得如此殷切,果然是奸诈透顶。
袁绍太了解这位嫡出的弟弟了。
他没这脑子,一定是有人帮他出的主意。
“兄长。”
袁术揖了一揖,恳切道:“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做决定吧,此事若拖延一日,董卓距离陕县便近上一分,若是拖延两日,贻误战机,将永无斩首董卓的可能。”
一旁袁忠横出一步,拱手抱拳:“盟主,速速决定吧。”
又有鲁国相陈逸拱手:“盟主,再不决定,董卓必入陕县。”
跟着,山阳郡守袁遗颔首点头:“在下附议。”
张邈拱手:“在下同样附议。”
......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袁绍抬眸望去。
但见,一个士兵急匆匆转入帐中,欠身拱手道:“盟主,弘农王令,命你赶往中军谒见。”
袁绍腾得起身,朗声言道:“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士兵拱手:“诺。”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袁绍目光转而落在袁术身上:“公路,此事容我从中军回来再议,我要亲自问问弘农王,是否真要安排我等于邙山协防。”
这可当真是......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袁术点点头,倒也没有拒绝:“好,那术便在营中,静候兄长佳音了。”
袁绍嗯的一声,绕过帅案,径直出帐:“来人,备马!”
驾—!
一骑绝尘,直奔中军。
刘辨早已得知二袁会面,在给了足够长时间交流后,方才派人召见。
果不其然。
袁绍入帐时,面有愠色:“袁绍拜见弘农王殿下。”
刘辨摆了摆手:“起来吧。”
“殿下。”
袁绍深吸口气,朗声言道:“如今绍既赶来雒阳,自当竭尽全力,助殿下剿灭恶贼,末将请命,明日一早,发起对雒阳城的总攻,还请殿下允许。”
好个袁绍,没有问如何安排,而是直接请战。
单从对待问题的方式看,他确实要比袁术更加精明。
但是......
刘辨的策略已定,又岂容袁绍更改。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可!”
袁绍皱眉:“众诸侯满腔热血而来,殿下因何拒绝?”
刘辨早有预料,对答如流:“守住桥梁,可以困住吕布、李傕,可一旦杀入其中,尔等步卒如何与吕布精骑决战,此乃取死之道。”
袁绍铿锵:“死则死矣,何足惧哉!绍只愿征讨叛逆,无惧生死,还望殿下成全。”
刘辨冷声言道:“贼子粮草不日便可告罄,届时其必内乱,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你虽不计生死,但孤王不可不计。”
“既如此......”
袁绍不死心,转而又道:“末将等人愿意驻守雒阳东、西门,帮助殿下分担一部分压力。”
刘辨丝毫不给袁绍丁点机会:“有孤王的兵马在,足以应付,无需尔等分担。”
呼~~~
袁绍长出口气,心中愤恨。
弘农王对答如流,明显早有提防,如此下去,不会有结果。
袁绍干脆不再磨叽,直接询问:“那不知殿下,会如何安排我等?”
刘辨淡笑:“邙山乃是吕布、李傕唯一逃生之路,将军可带人将其封死,不得令贼出逃。”
“于邙山协防?”
虽然早有预料,但袁绍还是吃了一惊。
弘农王果然狠辣,丝毫不给他们立功机会!
“没错。”
刘辨点点头:“此事于全局而言,亦十分重要。”
袁绍心如死灰,长叹口气:“殿下之意,末将已然明白,不过,在下以为,殿下将全部兵马围剿雒阳,乃舍大就小,盟军当集合精锐,追杀董卓。”
“哼!”
刘辨冷哼一声,摇了摇头:“董卓虽败,但西凉骁骑尚有根基,岂是那么容易被杀的,尔等莫要冲动。”
袁绍强忍着愤怒,铿锵言道:“雒阳既无绍等立足之地,自当全力向西,诛杀董卓,向殿下证明我等之决心。”
“唉~~”
刘辨叹口气:“将军若是愿意去,自去便是。”
袁绍拱手:“既如此,末将告辞。”
旋即。
袁绍躬身出了大帐,心头的怒火再也遮掩不住。
他当即吩咐道:“你且回营,告诉袁术,让他早做准备,随时准备追杀董卓,我自前往曹营,劝说曹操。”
侍卫拱手:“诺。”
驾—!
策马飞驰。
没多久,袁绍便赶往邙山曹营。
曹操亲自出帐相迎:“本初,你可算过来了。”
袁绍举步跟上:“孟德,听说你小子在汜水关立功,我袁绍是特意来祝贺你的。”
“哪里!”
曹操面带微笑,谦虚道:“若不是弘农王及时派人支援,曹某能否拿下汜水关,还不一定呢,谈何功劳。”
“走。”
曹操摆手做请状:“咱们入帐详叙。”
袁绍点点头:“正好,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二人疾步入帐。
曹操让出主位,自己端坐下首。
袁绍倒也没有浪费口舌,直奔主题:“孟德,咱们可是多年的好友,有些话,我袁绍便不藏着掖着了。”
“哦?”
曹操佯作不知,皱眉询问:“不知本初,可有何事?”
袁绍脸上写满了愤怒:“弘农王欺人太甚,居然让我等在邙山协防,简直岂有此理,我意引兵西向,追杀董卓,不知孟德可愿助我?”
果然是此事!
不过......
虽然曹操早有预料,但还是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本初,我理解你想要立功的心思,但董卓的西凉骁骑,岂是那么容易战败的。”
“何况,盟军尽皆步卒,旷野之上,如何与西凉骁骑决战?”
“本初啊。”
曹操苦口婆心,皱眉言道:“你万不可冲动,此事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袁绍却是不理睬,昂首睥睨曹操:“孟德,你这是何意?当初你在汴水时,尚且战败西凉骁骑的先锋大军,岂能料定我等必败?”
“本初。”
曹操简直佩服袁绍的胡搅蛮缠,赶忙解释道:“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个意思,如今弘农王在雒阳主事,咱们跟着他,岂不更好?”
“哼!”
袁绍怒哼一声,气势汹汹:“你倒是有汴水、汜水关之功劳,可我等诸侯尚无尺寸之功,如今满腔热血而来,却又被安排在邙山协防。”
“孟德!”
袁绍深吸口气:“你若是我,可能甘心?我袁绍可是盟主,若无战功傍身,如何服众!”
“本初啊......”
曹操叹口气,刚要开口劝谏时,便被袁绍打断:“孟德,你不必再言,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否愿意随我西行讨董?”
“这......”
很明显。
曹操是不愿意的。
袁绍略显愤怒,但又不敢爆发,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孟德,你不想冒险,我袁绍可以理解,但也请你看在往日情面上,助我一臂之力,不知和否?”
曹操难以拒绝:“不知本初,要我如何相助?”
袁绍铿锵道:“把你此番缴获的战马,全部给我,我急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