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槊矛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庞德眼神骤亮,他的确没有猜错,眼前这个叫王进的家伙,的确有两把刷子:“好一个贼将,果然有几分勇武。”
“不过......”
话锋一转,庞德冷声言道:“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王进双手紧握着战矛,竭尽全力架着对方的马槊,咬牙切齿:“哼!是不是你的对手,要打过才知道,而非逞口舌之利。”
铛!
当下,王进猛地磕开庞德马槊,反手抡出一道寒芒,危险的战矛犹如毒蛇吐信,嗤地一声猛然刺到了庞德面前。
然而,庞德却是不动如山,眸中闪过精芒一闪,一股凛然气势,陡然激荡开来,竟迫使地上的灰尘都平地扬起。
“来得好!”
庞德眼瞪如铃,杀气毕露。
与此同时,他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扭动,掌中马槊趁势一抖,斜刺里如同流星般窜出,极其精准的将王进的战矛隔开。
跟着!
他借力打力,顺势反撩。
快!狠!准!
掌中马槊竟猛然压在了对方战矛的矛身上,浑厚如潮水般的力量,顺着矛杆,沿着双臂,汹涌澎湃地闯入对方体内。
“嗬啊—!”
王进咬牙嘶吼,他只感觉战矛像是挑着一座大山,两条粗壮有力的臂膀像是被震断似的,身子如同遭受千斤巨锤的猛击,五脏六腑忍不住翻腾!
“好小子!”
虽然庞德占据上风,但他还是忍不住惊叹:“能接得住我这一招,你足以自傲了,念在你还年轻,趁早投降,否则休怪本将军不讲同乡之情。”
从口音中,庞德可以判断出,眼前此人与自己一样,全部出自陇西,乃是一员响当当的英雄豪杰,若是就此埋没,着实有些可惜。
也正是因为如此,庞德方才想要给对方個机会,趁此机会,一起投靠南阳汉庭,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前途,省得给袁隗老小子陪葬。
可谁曾想!
即便被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王进依旧紧咬着牙:“太傅对某有知遇之恩,不管怎样,我王进得报恩!”
自从袁隗将董卓诛杀,收编了董卓旧部以后,其便开始大力提拔新秀,尤其是那些没有背景,却有些实力的将才,纷纷提拔起来,组成属于自己的力量。
显然!
陇西狄道人王进,便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袁隗,此刻的王进也不过是个无名鼠辈而已,岂能当上校尉级的军官,而是还是有朝廷编制的军官,此事放在以前,他压根不敢想象。
从某种意义上说,袁隗也算是王进的举主,称得上是袁氏的门生故吏,感恩袁隗之情,促使他助纣为虐,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
庞德可不会惯着他。
既然在战场上,那么双方便是敌人,绝不能手下留情。
此刻,庞德心底的怒火已然燃烧起来,双眸如炬,恶狠狠瞪着对方:“哼!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莫非你真以为自己,能拦得住我?”
哧愣愣!
战矛擦着马槊,缓缓挪动角度。
王进的这张脸憋得通红,满嘴的钢牙紧咬,愣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即便是死,我王进也得全力以赴!”
“喝!”
一声爆喝。
王进磕开庞德马槊,昂首绰矛,猛劲儿一抖,掌中战矛竟幻化出无数点光芒,朝着猛将庞德,飞速刺去。
王进这一出手,时机把握得刚刚好,明显是算准了庞德回防不及,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其诛杀,即便不能诛杀,也要将其中伤。
可是......
能力上的差距,必然带来意识上的差距。
王进以为庞德回防不及,是带入了自己的角色,压根不是庞德的能力。
换言之,王进以为的回防不及,是他自己回防不及,而非是庞德回防不及,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就只见,庞德没有半分废话,双眸一眨不眨,仔细盯着王进的战矛,将其运动轨迹直接锁定,跟着侧身闪避的同时,拨槊而回。
手腕一翻,猛然一拉。
铛—!
不偏不倚。
王进劈来的战矛,刚好撞在庞德槊杆的尾部,发出一声清脆。
跟着,庞德反向用力,猛地一压槊杆,一股诡异且浑厚的力量,陡然间传檄过去,直接将王进的战矛震开。
与此同时,庞德怒火中烧,将马槊在腰间打个旋转,从另外一个方向,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直扑向王进防御薄弱的腰眼要害。
呼—
劲风呼啸。
王进吓得脸都绿了,原本准备发起反攻的他,立刻变攻为守,将掌中战矛飞速收回,贴在身子一侧,做出防御的姿势。
不得不承认,王进的确很有两下子,防御的动作也非常迅速,但庞德的力量实在是太大,这一槊猛得挥舞过来,毫无半点花哨地撞在王进的矛杆上。
铛的一声清脆,就见矛杆弯出个肉眼可见的弧度,虽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将其砸断,但其矛杆却撞在了王进的腰部。
啊噗—!
巨大的力量传檄入体,王进疼痛难当,五脏六腑忍不住翻腾,跟着喉头一甜,哇得喷出一口二十年的老血。
“哼!”
庞德怒哼一声:“不自量力!即便你能拦得住我,拦得住我这三千精骑吗?袁隗实乃奸贼也,你这是愚忠!”
“朝廷对边郡武人一视同仁,凭你的本事,将来必能有所建树,今日我念在同乡人份上,便饶你一命,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休要执迷不悟。”
“弟兄们。”
跟着,庞德猛一招手,铿锵喝道:“随我杀!”
众将士呼喊起来:“杀—!”
望着如同潮水般涌去的西凉骁骑,王进强忍着痛,拎着矛杆的手不停颤抖。
他对袁隗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至于将来如何,便不关自己的事了。
此刻。
庞德已然纵马杀向前方,但见自家将士总是追着一些小兵乱跑,心中顿时愤怒:“蠢货,杀这些没有兵器的士兵,又有何用?”
“全都给我听着,继续向前追杀,将其运输兵器、辎重的车辆,全部焚烧,贼子主将乃是高嵇,务必要给我生擒活捉。”
“跟我走!”
当下,庞德把手一招,朗声喝道。
“诺。”
众将士齐齐应命,当即舍弃没有兵器的士卒,勒马转身,跟着庞德一起,继续向前冲杀。
很明显!
这些士兵便是高嵇丢下来扰乱庞德视线的。
真正的精锐兵马,必定直奔兵器运输车去了,只有拿到兵器,士兵才有与骑兵一战之力,否则永远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冲啊,杀—!”
“杀—!”
浓郁的嘶喊声接连不断。
虽然,即便是庞德本人,也连续狂奔了两个昼夜。
早已经是人困马乏,体力、意志力进入了极限状态,但他非常清楚,目前就是个拼意志力的阶段,谁的意志力更强,才能获得胜利。
也正是因为如此,庞德没有选择休息,而是继续追杀,不停追杀,直奔后方,寻找敌军主将,争取一击而中,彻底瓦解这支队伍。
约莫疾驰狂奔了一刻钟左右。
果然!
前方出现了大量的运输车。
而且,正有一支兵马,正在哄抢兵器,不少士兵操起了长矛、弓箭、盾牌、寰首刀等,甚至有些人已经在布车阵,试图进行车布协同,抵抗骑兵。
“快!”
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正在指挥士兵,扯着嗓子呼喊:“将空车排列整齐,布成一个方形阵,长矛手居于后方,弓箭手次之。”
“动作要快,西面,快点!”
“该死!西凉骁骑已经来了,速速把缺口给我堵上!”
“......”
庞德放眼望去,一眼便认出指挥着乃是陈留高嵇。
毕竟,只有此人是军师荀攸指名道姓,非要生擒活捉的人,其余人尽皆可以诛之。
余光一扫,但见西面还有缺口没有堵上。
庞德岂敢有分毫的犹豫,铿锵喝道:“弟兄们,随我来,从西面缺口进攻,务必要在车阵布齐之前,杀入军阵,将高嵇此獠生擒活捉。”
众将士立刻低吼起来:“吼吼—!”
乌泱泱的兵马立刻迂回向西,在距离车阵还有百步左右时,庞德便铿锵下令:“弓弩手准备,西门车阵缺口,给我放箭。”
嗡—!
刹那间,西凉骁骑纷纷捻弓搭箭,瞄准西面缺口处的兵马,便是一波密集且迅速的攒射,宛如滂沱大雨一般,顷刻间罩了过去。
但见......
敌军士兵如同割麦般倒下一茬,人仰马翻处,竟升腾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血雾,甚至不少士兵被箭矢刺穿,钉在了地上。
“给我拦住贼子,为车辆争取时间。”
但饶是如此,高嵇依旧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呼喊,希望士兵能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坚固的城墙,为车阵的完善争取时间。
一支支长矛齐刷刷指向外面,宛如处于防御状态的刺猬,将满身的针刺冲外,提防着来自强大敌人的威胁。
可惜,他们终究还是仓促迎战,而对手却是精于骑术的庞德:“杨秋、成宜,助我一臂之力,破开口子。”
“好!”
二人答应一声,当即一左一右,杀了出来。
他们人手一柄弓箭,冲着庞德面前的敌军士兵,便是两箭呼啸过去。
嗖!嗖!
一左一右两个长矛手,应声而倒。
正当后方想要快速补位时,庞德的马槊已然杀到了跟前,左手操控马槊,大力地撩拨,将长矛拨开,同时右手急勒缰绳,两条腿猛夹马腹。
希吁吁—!
战马昂首一声嘹亮的嘶鸣,当即前蹄跃起,在敌军士兵补位之时,跃入空中,同时马槊左右狂舞,将朝天刺来的战矛尽数拨开。
噗!噗!
战马落地,马踏而死者两人。
虽然落地便被包围,但庞德面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隐隐带着一丝兴奋,掌中马槊抡起来,一道如月的寒芒,骤然间划过,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诛杀、逼退数人。
紧跟着,庞德一招如同闪电般的狂风摆柳,璀璨耀眼的星芒在四周闪烁,断肢残臂伴随着鲜红的汁液,在空中四下乱飞。
“冲啊!”
杨秋、成宜见状,猛一招手。
西凉骁骑纷纷跟进,在杨秋、成宜的带领下,对缺口处进行迅猛狂冲。
眼前一幕,吓得高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急忙摆手呼喊:“快!给我顶上去,将他们撵出去,全都给我顶上去!”
这支兵马原本就已经急行军三日,早已经困顿至极,如今又碰到了西凉骁骑,一个个即便想冲,都没有那个劲儿了。
因此,不管高嵇再怎么呼喊,这帮家伙都不过是在应付而已,能避则避,能闪则闪,谁也不愿意去触那个霉头。
这般情况下,庞德自然是横冲直撞,所向披靡,顷刻间便将缺口扩大,令其身后的西凉骁骑得以冲杀进来。
此刻,庞德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左前方,高嵇正在命人挪开车辆,准备从另外一侧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高嵇休走,纳命来!”
庞德怒火中烧,扯着嗓子呼喊,当即纵马前冲,如同闪电一般,继续飞掠,掌中马槊不停左右挥舞,将沿途的敌军诛杀,快速奔向高嵇。
“啊?”
高嵇回头瞥向庞德,心下震惊。
他急急呼喊:“快!把马车搬开,搬开—!”
能够做防御状的车阵,一般都是粮车,或者是战车,而且必须将马匹与车辆分离,这是为了防止战马受惊,而导致车阵快速散乱。
想要靠士兵的力量,将装满兵器、粮食的车辆挪开,至少也需要五、六个人,甚至更多,这帮早已精疲力尽的士兵,俨然没那个力气。
他们虽然尽皆权利挪动马车,但终究还是纹丝不动,可眼瞅着庞德即将杀来,高嵇迫不得已,只能舍弃战马,侧身出了车阵,准备逃之夭夭。
“哼!”
就在高嵇翻身下马之时,庞德已然换上了宝雕弓,摸出了羽翎箭,两只手指夹住箭尾,用力地向后拉,瞄准快速奔逃的高嵇。
嗖!
箭矢如星,呼啸而至。
但见,高嵇应声而倒,小腿肚上,正中一箭。
“啊—!”
高嵇拼命嘶吼,不停挣扎,拖着一条受伤的小腿,继续向前缓行。
庞德佩服对方的韧性,但这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停。
嗖!
又是一箭,接踵而至。
高嵇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另外一条腿上,同样扎这一支弓箭。
“啊—!”
高嵇撕心裂肺般吼叫,身子翻过来,瞪眼盯着庞德,张嘴便骂:“杂碎,尔等不得好死,有种便杀了我!”
身旁的将士乌泱泱遁走,外围立刻有骑兵围杀过来,三个粗壮的汉子冲上来,顷刻间将高嵇制服:
“老实点!若非军师要求,我们才懒得抓你。”
“没错,你以为你值几个钱,值得我等生擒你?”
“......”
*****
并州。
吕梁山脉。
通往蔺县的山路中。
一支队伍正在迤逦慢行。
忽然,从后方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张辽扭头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飞马上前,欠身拱手道:“将军,太原方向有动静了。”
张辽心中甚喜,急问:“来了多少人?王允可曾过来?”
斥候回答:“王允在太原,与张侃没在一起,这次应该是张侃带兵起来,总兵力可能在一万人左右。”
“一万人?”
张辽皱着眉,陷入沉思。
根据暗穴提供的情况,张侃率领残部进入太原郡,又在王允、王盖的支援下,获得了近乎于两万的兵马,随时准备反攻。
如此核算下来,张侃的总兵力应该在三万人以上,抛开在蔺县驻守的兵力,在太原至少有三万人。
而其仅仅只带了一万人驰援蔺县,证明对方依旧在地方自己的后续部队,毕竟自己也是兵分两路,准备来个前后夹击。
但是现在......
对方足足留了两万人在后方,一旦陈宫在太原有异动,对方势必会随之而动,这是显而易见之事。
“没错。”
斥候极其肯定地道:“至少有一万人。”
张辽沉思片刻,咬着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原郡便交给公台了,这里必须要这样打,否则伤亡必会增加。”
“牛勇、张振何在?”
“末将在。”
“这里山势险峻,正适合伏兵,你们各自率领本部兵马,在两侧山体处伏兵,静候张侃倒来,务必要将其诛杀于此,不得有误。”
“诺。”
蔺县的确很是要命。
但如果能卡住这条路,那么照样算是扼住了对方咽喉。
尤其是目前急匆匆赶去救援的张侃,更是得要强行穿越此地才行。
这条道路蜿蜒曲折,想要杀过去,的确没那么容易,与其先拿下蔺县,再回头与张侃对阵厮杀,还不如先灭掉对方,再引兵直奔蔺县,这样效果会更好。
当牛勇、张振开始安排兵马布阵时,张辽摸出身上的地图,展开仔细浏览,核算着此处与蔺县之间的距离,是否需要安排兵马敌方等等。
与此同时,张辽也在结合地形,快速在脑海中形成战斗方式,以保证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打出最大的伤害,从而将张侃一举诛杀。
“伏火雷霆弹还剩八十余枚,如此蜿蜒小路,集中使用的意义不大,不如分段截杀的效果好,还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与对手震慑力。”
“两侧山势较陡,弓弩手应该占据上方,步兵应该在下方埋伏,这样更有利于士兵的快速厮杀,但在下方的埋伏,容易暴露,需要好生调整。”
“此外还有......”
“......”
虽然,如今的张辽年纪依旧不大,但其自主带兵经验丰富,而且还有朝廷下方的统帅级官员必学的兵法。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此刻的张辽在能力上,已经不输历史上同龄的张辽,或许比其逍遥津的张辽略差,但已经是一员合格的统帅了。
而在张辽统筹安排时,张侃率领的兵马,同样进入了通往蔺县的小路,蜿蜒崎岖的道路大大降低了他们的行军速度,这样张侃极其不爽。
他太清楚蔺县的战略意义了。
这可是目前并州沟通关中的唯一一条道路,如今朝廷的《讨贼檄文》,已经发布,证明他们已经在对关中用兵。
如此一来,蔺县将会在短时间内启用,若是出现半点问题,反而会造成极其不好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到战局。
也正是因为其重要性,张侃方才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引兵赶往蔺县,他必须要保住蔺县,否则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便彻底失去了意义。
“该死!”
张侃抬头望向左右两侧嶙峋的山势,皱着眉:“这还是太原郡,真不知雁门、云中、五原等郡,又会是何种模样。”
言词之间,浓浓的不屑与嘲讽,彷佛压根就瞧不上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山沟,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这里,才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走!”
张侃大手一挥:“以最快的速度杀出去,不得有误。”
众将士齐声呼喊:“诺。”
队伍急匆匆向前奔走,可越是深入,就越是让张侃感到不安。
他以为是这嶙峋的山势,带着股压抑的气息,殊不知同姓的阎王爷,已经在前方布好了口袋,就等着他一点点钻进来。
“将军,不知为何,末将总感觉有些不妙。”
副将策马上前,抬眸瞥向两侧山势,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应该是山势太过陡峭的缘故。”
“没关系。”
张侃丝毫不在意,摆了摆手道:“只要走出这段路,便可抵达蔺县附近,咱们正好可以突袭对方后路,与城中守军配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趁此机会......”
言至于此,张侃扭头瞥向副将,轻声道:“咱们便径直赶往关中,驰援袁公,出了这种事情,王允肯定是靠不住的,咱们还得靠自己才行。”
副将自然清楚张侃何意,试探性道:“将军,这《讨贼檄文》上的东西,当真是对袁公的污蔑吗?”
“那必须是当然的!”
张侃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拍着胸脯道:“若我说,你的亲人证明你在阴谋造反,你会相信吗?袁迪怎么可能告发袁公,此定是污蔑。”
副将缓缓点头:“恩,有道理。”
张侃摆手道:“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