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端约我一起食饭?”向华对坐在对面的向华生好奇的问道:“公司有事咩?”
“我就算有事,也不用这么夸张吧?整间餐厅就你和我两个人食饭?”向华生没有回答向华的问题,而是望向空旷的四周说道。
这间位于湾仔的郎豪餐厅,除了远处站立的服务生和向华的两名小弟,再无其他人,不用想,就知道是向华包下了整间餐厅和向华生聊天。
向华自己整理了一下餐巾,手握刀叉对向华生说道:“我也不想,你让我选餐厅,我就叫下面人帮我订了郎豪,等我过来才知,整间餐厅都被清场。”
“你这么高调不怕差佬找麻烦?”向华生也展开餐巾,远处的服务生看到两人动作,马上开始准备上菜。
郎豪是一家英式餐厅,英式烤牛肉和约克郡布丁,香肠卷,奶油茶,香草鱼肉,一样样被侍者送了上来,向华没有急着问话,而是先切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对面的向华生也一样,食物端上桌之后先吃东西,彷佛两人坐在一起真的就是为了填胃吃东西。
直到餐盘里的牛肉被吃的七七八八,向华才擦拭了一下嘴角,端起餐酒喝了一口,慢慢的尝着奶油茶,等向华生吃完。
“我想找人睇场。”向华生吃完之后,才解开餐巾说道。
向华先是微怔,然后笑了起来:“你搞乜鬼?永盛有人找麻烦?”
向华生摇摇头,摇晃着餐酒说道:“不是电影,是有个新生意想试水,不过做不太长远,做得不好自己就会关门,做得好也一年时间就差不多要关门。”
“电影,博彩,电影公司有人搞事,那就是博彩喽?澳门的赌厅有麻烦?”向华眼睛微微缩了一下,出声问道
他也好,向华生也好,甚至其他向家兄弟,都在澳门有赌厅生意,只要能在澳娱手中拿下赌厅的经营权,基本上你要担心的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如果向华生的赌厅被人搞事,那就代表有澳门或者香港其他字头想找新记的麻烦,众所周知,新记是和向家联系在一起,而且,想从何鸿生手里拿一间赌厅可是非常艰难,向华生能拿到一大一小两间赌厅,是因为他压在澳娱手中足足一亿八千万港币银行本票,几乎是他所有身家,所以无论如何,赌厅的生意不能出事,尤其是现在向华言被羁押,如果赌厅这种合法生意都收入不稳,外面一定会传新记已经没落。
“阿峻,为永盛拍电影的那个阿峻,最近他的东一搞掂了一部新片,叫《赌神》,里面设计出一种叫赌船的噱头,出公海去赌钱,不违法呀,香港警方也好,澳门司警也好,都无权查处,你说是不是一条财路。”向华生把赌船的这件事对向华说道。
这种事瞒不了任何人,何况也无必要隐瞒。
“赌船?你是说,博彩税不用交?”向华反应很快,向华生说公海赌船,他马上意识到免税,要知道,澳门博彩业的税收非常重,哪怕一个小赌厅,一年税收都要一两千万,而一条赌船,最少也有四五个赌厅的规模,如果收益与赌厅相当,那么一年的税钱就能省下过亿。
“我问过律师,完全可行,不过就是担心如果那位澳门赌王知道我搞公海赌船,会不会下手赶绝我。”向华生说道:“所以才想问十哥你能不能搞个公司出来,赌船上的安保工作由新记搞掂,东盛按中国城夜总会的睇场价格付给你。”
新记在中国城夜总会的睇场价格是一月三百万的数目,也是新记睇场费用收入最高的一间夜场。
“东盛?”向华生把手中的酒杯放心:“你的公司?”
“霍东峻注册的公司,我占4o澳门那边的迭码仔霍健文占2霍东峻占4o”
“给霍健文的股份是不是太多了点?你若是同意,我叫社团在澳门那边负责迭码的人过来帮你,也算是向家占两成。”向华对向华生开口说道。
向华生摇摇头,对向华说道:“太急了,吃相难看,何况现在还不知这块骨头啃不啃的下,霍健文是我的人,霍东峻不清楚这件事,现在就是我占六成公司股份,他占四成,但是公司是他搞出来,他是负责人,霍健文负责迭码待客,我只用闭着眼睛数钱,如果那位何生怪罪,也要怪在霍东峻身上,你现在想新记占进来,如果被河生知道,我哪在澳门的生意就全部会被赶绝。”
“新记睇场不一样有麻烦?”向华盯着向华生的眼睛问道。
他想看清楚,自己这位十三弟是想推开他不想被家里人染指赌船生意,还是真的担心家族在澳门的财路。
向华生眼神平静的对向华说道:“不一样,新记是社团,社团做睇场天经地义,大不了何生开口,新记就马上收手不做,反而会让那位何生更有成就感,但是占了赌船生意,你再想说赌船与新记和向家无关,那就是把何鸿生当凯子,这条财路不会只让我和霍东峻占住,大家都不是盲的,赌船一开出海,以后会有很多人跟风,如果何鸿生视若无睹,新记再插手也有关系,法不责众嘛。”
向华沉默十几秒之后才开口说道:“新记最近出了个三及第人才,叫做阿添,懂英文,留学时学过工商管理,泰拳又打的犀利,现在帮他大佬打理湾仔生意,他大佬几次让社团给阿添机会出头,不如这次呀,让他注册间安保公司,负责这条船的安保。”
“社团几时有了呢般优秀的人才?做打仔可惜呀,不如叫他去选议员啦?”向华生举着酒杯笑了起来。
“峻少,这位就是潘英武潘先生,英国驻港6军少校,不过已经退役,目前在兰桂坊开着一间酒吧。”纪度对霍东峻介绍着面前一位五十多岁,身材壮硕一头花白头的英国人。
霍东峻搞不清楚为什么这班英国鬼佬都习惯取个中文名字,可是偏偏又让人噱,什么麦建乐,巴斯田,苏登,伊世云等等,似乎取个中文名就能让香港人对他们更亲近?
英国对退役军官似乎没有太多安置福利,打一笔钱之后就让退役军官自生自灭,香港倒是有很多退役的英国军官开餐厅,开酒吧,大多做的都是军队那些服役军人的生意。
“你好,潘先生。”
“你好,霍先生,我看过你的电影,非常精彩。”潘英武的中文说的非常流利。
霍东峻和潘英武见面的地方是在红勘一间夜总会,纪度的消息就是这位鬼佬退役少校混的很落魄,手上的钱扔在股市,偏偏前段时间股灾,血本无归,兰桂坊的生意又抢不过其他人,就快要撑不住,准备关门回英国诺丁汉老家种玉米。
“我想纪律师已经和潘先生谈过,我准备成立一间安保公司,招募些退役喀兵担任公司安保人员,纪律师对我讲,潘先生你能给我一些意见。”霍东峻坐在沙上之后,开门见山的对潘英武说道。
潘英武深灰色的眼珠从桌上的人头马上贪婪的掠过,有些兴奋的搓搓手:“当然,我是说有谁能比喀兵更适合从事安保工作,他们忠诚,不会因为报酬低就有怨言,可以为了一年不足十万港币的年薪就去平定马来西亚和印度,那些家伙是天生的战士。”
看他那副嗜酒的样子霍东峻就能想象为什么这家伙没有混出头,其他英国将校级军官都在女王直属的英国部队任职,可是这位少校却只能和一群廓尔喀猴子呆在一起直至退役,如果不是因为他不像个绅士和军人,那么就是他对廓尔喀猴子情有独钟,显然,这个潘英武属于前者,从他对酒的态度就能看出他不像个有克制力的绅士。
“那么?我们先来喝一杯?纪律师,叫些酒量惊人的姑娘来陪潘先生饮酒,告诉她们,哪个能灌醉潘先生,可以拿到双倍的小费。”
年轻女孩的胴体加上让人迷醉的酒液,几杯之后,潘英武不用霍东峻开口,已经开始讲述他在军队的凄惨服役经历,顺便夹杂着关于对喀兵的看法:
“仅仅因为一瓶威雀威士忌,霍先生,你能想象吗?仅仅因为我喝了上司一瓶威雀威士忌,就被他赶出神圣的皇家绿夹克步兵营,去操练那些没有表情的廓尔喀猴子噢,糟透了,那些猴子不会在操练结束后对你说,少校,我们请你去酒吧喝一杯?那些混蛋在我说解散时只会说是,长官,然后丢下我一个人在操练场,他们滚回宿舍。”
“那些喀兵很忠诚?”
“当然,谁给他们报酬和食物,谁就是他们的父亲,我有一次把半瓶威士忌给了一个猴子,那家伙跪在地上对着他们的神灵起誓,愿意为我这个肯送给他半瓶威士忌的长官献出生命,上帝,我需要的是这种可爱的姑娘,你知道一个猴子对你说这句话时,你有什么反应吗?我差点吐出来,我就算是同性恋,也不会上一只猴子”
霍东峻看着潘英武在那里语气粗俗的说着话,半响之后才轻轻说道:
“潘少校,我想你还未醉,不如我们谈谈,你准备收多少报酬,才可能让我成为喀兵的父亲,就是你嘴里说着不屑,但是眼睛里却带着欣赏的廓尔喀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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