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贺慕宴和苏怜身世的。
但因为她当时看的匆忙,看完便忘了,直到方才周宁海那样提起,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似乎她知道着一些不得了的隐情。
比如贺慕宴和苏怜的真正关系。
顾雨唇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并没有打算在现在就将这个事情告诉他。
难道爱上了世仇,这是两个人的宿命吗。
顾雨隐晦地勾唇,毕竟没有什么消息比她知道二人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更让人开心。
现在只要贺慕宴同意点头,她就可以派人以贺慕宴的名义通缉苏怜,最后再在适当的时候说出实话推动剧情。
贺慕宴神色隐在半边昏暗的光影中看不清晰,似乎是在思考一般。
可最后说出口的却是:
“不用了,孤与苏怜如今已无任何关系,更知道自己身体是怎样的。”
“孤是当年受了凉发了一场高热之症才落下的病根,属于心病的一种,跟其他无关。”
顾雨闻言,有些震惊地抬头看着他。
明明真相就在面前,对方却可以这样满不在乎地选择放弃,顾雨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紧紧地攥住了衣摆。
贺慕宴分明就是在袒护苏怜,不仅一句说不得碰不得,连她身上的一点污点都不能有。
为了这样,他宁可撒一个伪劣至极的谎话,来骗过大家,更是骗过自己。
“微臣明白。”
顾雨纵使恨地咬牙,却还是只能俯了俯身子。
贺慕宴站起身,面色冷漠疏离:
“好了,以后不准有人再提这件事。”
因为方才顾雨与贺慕宴对话时声音极小,只有二人才能听见,因此此时众人都一头雾水。
想到这里,苏怜简直搞不懂这个顾雨是怎么想的。
二人之间明明没有交集,顾雨却一直视她作拦路虎,手拿剧本不好好想怎么过自己的生活,却偏要想要像偶像剧情节一般让众人都为她倾倒,爱的非她不可要死要活。
结果就被人推出来当了活靶子打。她猜测,知道了幕后那么多秘密的顾雨,在之后肯定被灭了口。
毕竟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便是让她永远闭嘴。
不过她确实也成功了一个,比如身边的宁无惜,因为她与他“巧合”的救命之恩一直念念不忘。
将已经烂醉如泥的宁无惜往里悬崖远一点的地方挪了挪,她本来也是想把宁无惜也带回去的。可他实在太重了,苏怜连把他挪到马背上都困难,差点连人带马一起滚下悬崖,索性直接将他平放在了山崖上。
苏怜拍拍手准备离开,腰间却一紧,居然是骨鞭被宁无惜抓住了。身后还传来宁无惜无意识的低声呢喃。
“苏小姐......早点走吧,你不属于这里。”
他声音很小,可苏怜离他极近,便听了个分毫不漏。
眼神一转,苏怜回过头重新蹲下,拍了拍宁无惜的脸:
“你说什么?”
可宁无惜却如论如何也不肯再开口了,紧闭着眼仿佛真的醉死了一般。
苏怜敛下眸中锋芒,拾起自己的骨鞭别回腰间,一步一步地往回走着。
看来她确实得找个机会好好探寻一下这个九州莲。
不仅是为了寻到能够解救江平之的药,更是为了她自己不再被这样蒙在鼓里。
皓国,皇宫。
来往的宫女们纷纷都低着脑袋快步行走着,太监也如此,都揣着手一脸惶恐,一时间宫内竟然显得无比安静。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次回来的陛下明显比之前还要暴躁不少,一直到方才,已经被拖出去了两波人。
也正因如此,才又安排了数位太医和赤脚先生前来。
殿内,一群身着太医服的太医们都纷纷一个接一个地跪下,举着药盒瑟瑟发抖。
贺慕宴乖戾地倚靠在龙椅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声音喑哑却透着股孩子气:
“孤不喝。”
只见为首的太医不听,硬生生地冲到了贺慕宴面前:
“还请陛下用药以免伤及龙体,切勿再因故人劳神费心。”
“故人?怎么,你们都觉着苏贵妃已经死了?”
贺慕宴挑眉,神色极其难看。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不是死了,而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没看到陛下那次去了后满身是伤的回来了,结果还没带回来贵妃娘娘。
据说苏贵妃是被九州莲带走了,九州城地势复杂,势力诡谲,只怕是很难再回来了。
但这样的话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要是真说出来,只怕会落的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只见坐在高位的贺慕宴神色阴戾,望着下面乌压压的人群,不厌其烦地皱了眉头,连眼皮都没抬,径直从一旁拿过一把长弓。
搭箭,对准,一系列动作无比顺畅。
因为距离太近,那支豪华到连尾巴都嵌了宝石和孔雀羽的箭的箭头,直直地抵住了那位太医的眉心,似乎只要贺慕宴一松手,箭羽都会立马将他贯穿。
刚才还在说话的太医瞬间神情龟裂,半跪的身子都僵硬住了,一动不敢动。
“爱卿,你方才说什么,孤没有听到。”
贺慕宴倦懒地靠在一旁,舌尖舔过薄唇,仿佛是听到了猎物的名字因此而兴奋。
“臣...微臣......”
太医抖着说不出话来,周宁海见状,立马出面解围道:
“话都说不清楚,难怪陛下刚才没听清楚,还不赶快下去!”
太医瞬间松了口气,朝周宁海投去感激的眼神,一边站起身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贺慕宴见是周公公,也没有多加为难,只是心头总是有股躁郁难以消解,导致他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
殿外,值班的宫女见就连太医都晃晃张张地跑出来,一边打扫一边窃窃私语:
“欸你听说了吗,自从苏贵妃走了后,陛下又回到老样子了。”
“是啊,而且据说比之前有过而无不及。”
其中一个圆脸宫女摇摇头。
“啧,没想到咱们陛下还是个痴情种呢。”
“嘘快闭嘴,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
“你才是呢。”
二人嗔怪着,打打闹闹也就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