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泽面带不满地问向苏令仪。
他不是说过不要轻举妄动的吗?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动到那群人。
她怎么还敢?
“王爷知道,怎么样的易容叫人勘不破?”苏令仪手中刀子一顿,平淡地看着他。
点点鲜血落在她白净的脸上,
诡异中透着妖魅。
但苏令仪显然并没有要慕容泽答复的意思。
什么样子的人最容易伪装?
当然是和自己外貌有些相似之人,且这个人很少出现在众人眼中。深居简出,无人关注。
岳潇潇常年在宋城定居,来往之人也多半留在宋城,众人对她的现状并不了解。
人的相貌在二十五岁之前有着不小改变,
加上她和这个身体的骨相几乎没差多少,面容更是有着八分的相似,自己只要稍加伪装,蒙混过去并不难。
京城中人也只在她新婚那几日听过她的名讳,对她相貌更是模糊。何况平日在府中也几乎没有任何人会在乎她这么个被人欺凌,寄人篱下的女孩,在岳思思等人的面前,她更是从未露出过她的脸。
这下,又有几个人瞧得出来她是冒牌货呢?
可若……必须要扮演一个和自己身形体态乃至习惯都差异特别大的人,且这个人还时常出现在众人眼中,又当如何?
答案就在苏令仪手中的刀子上。
她在尸体的脖颈处轻轻一挑,继而又道:“自然就是一模一样的……皮了。”
浅笑一声,一张完整的面皮被她剥了下来。
殷红的血,湿了一地。
就着雪花,将枣红色的面皮清洗干净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里头膏状物往自己的脸上东涂西抹。
将那层薄薄的面皮,贴在脸上。好在这些土匪身上本就带着血腥气,倒显得苏令仪这身血味没那么的浓烈。
往那双大鞋子内垫上块很高的垫子,就掏进了自己的脚上。
嗯,身高勉强差不多了。
随后,她动作飞快地把土匪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忽然一块小木牌掉了出来。
隐约记得刚才就是拿着这个东西和洞口的人交涉,苏令仪将小木牌小心地收起。用着厌恶的眼神看着山匪已经凉透的尸体。
刚刚她在这个人的身上闻到一股腥腥的味道。顿时就知道这个人到底去干了什么,于是在起身的同时在他身下又割了一刀。
只听扑通一声,一块肉就掉了下来。
对于强奸犯没必要同情,直接物理阉割,没收作案工具就好。
哪怕……现在是个尸体也一样。
心满意足的苏令仪脸上露出个由衷的笑容。
看了眼背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泽。她歪了下头:“王爷这般看我做什么?你若是不想进去,那这个尸体就让王爷处理吧。我看王爷挺闲的。”
用剑挑起一旁松散的雪花,将地上这抹红色给盖住。他平淡地看着苏令仪。
“人都死了,何必多此一刀?你的恶趣味,真叫人不敢苟同。”
对慕容泽的话,苏令仪思考得很是认真:“多吗?不多吧,民间不都说只有死无全尸之人的灵魂才会堕入地狱,接受最为严苛的惩罚。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没必要转世轮回投胎去畜生道嚯嚯别人的肚子了。
炼狱最适合他。”
说罢,她又看向他:“王爷是想让我直接用药物易容还是,剥张脸给你扒上?”
慕容泽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苏令仪暗叹一声矫情男人屁事多,便利索地给他上妆。
易容好后,看着慕容泽淡到发光的瞳孔有些苦恼地往他头上扣着狼毛帽。
用力地往下拉了拉。
慕容泽的视线顿时被狼毛遮盖了一大半,只看到苏令仪的脖子。
“王爷进矿坑以后还是别抬头了,就你这独一无二的瞳色,别扯我的后腿才是。”
他这个眼珠子就适合收藏在罐子里,压根就不适合在外头鬼混。
收拾妥当后,慕容泽脚底的那人未能幸免,也被苏令仪送上:抹脖,割卵,扒衣服的豪华套餐。
慕容泽看得莫名觉得背后一冷。
熟练地用剑挑起雪花,掩盖住这具尸体。
拾起地上的弯刀,跟在苏令仪的左侧,向着洞窟进发。
“兄弟,和我们交接的那俩货出来没?”站在洞口,苏令仪粗声粗气地问向山匪。
那洞口巡逻的山匪看着苏令仪,脸色非常地难看。
“早就出来,倒是你们,做什么事去了?拖拖拉拉的,不知道二当家的会生气?”
“早出来了?他够娘养的,我们俩在后门等了老半天都没见到人。明明就这两厮自己色欲上头,找女人玩却没通知我们俩,二当家要怪也该怪他们头上!”苏令仪说罢,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吊儿郎当中还带着些戾气,像极了军里混日的地痞。
“行了,手令拿来。”
苏令仪扯下腰间的小木牌递给那山匪,那人递给她一盏点燃的油灯,她便跟慕容泽大踏步地走进去。
进了山洞,里头的味道繁杂交错,风声擦着岩壁发出诡异的声音。
走了约有一刻钟,苏令仪明显感觉到隧道内的温度又冷上不少,连带着灯笼里的火苗也被吹得摇曳不定。
摸着岩壁,继续提着灯笼往内走,隧道前方幽暗不清,苏令仪明显能感觉到,这似乎是一条向下的路。
“喂!慕容泽,你那给太子治疗炎綾病的地窖挖了多久?”苏令仪问向慕容泽。
“问这个做什么?”
“你那地窖的岩壁构造同这个地方的差不了太多,就想问问。”
“本王可不会劳民伤财做这种事情,就算本王愿意,太子也不肯。”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那坑不是他们挖的?
苏令仪一脸古怪:“你这么谨慎的老狐狸怎么不自己去打几个兔子窝?反而用别人用旧的?”
慕容泽斜视着她:“皇室内部的暗道,早几百年前就挖好了,又何须我们动手?”
她点点头,也不再多问什么了。
能知道这种暗道的,整个皇室怕也没几个人。除了皇帝就是太子。
至于为何皇帝既忌惮太子还暗中扶持其他人平衡朝中势力,又让他知道这个暗道的进入方式,苏令仪不得为之。
这种涉嫌皇室内部的消息,慕容泽会告诉她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