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个片箭的样子……莫不是弩派新制的片箭?”苏令仪眯起左眼,拍了拍慕容泽的肩膀。
“嗯。还是日前弓弩院才送到本王那儿的。”慕容泽闷声道。
苏令仪猛地一拍脑袋。
她都给忘了。除了大理寺,连制造武器的弓弩院也是在慕容泽的管辖范围。
这就和你问鲁班能不能当木匠,问赤兔能不能当好马一样。是一个白痴的问题。
“那这个新式的弩派片箭怎么说?”苏令仪两眼放光,问向慕容泽。
“怎么,你对这片箭情有独钟不成?”
“嗯……也不能这么说吧,比起弩派的片箭,我倒是更喜欢弓派的小婴箭。不禁箭身轻小,射程还远,除了要用靠筒,且只能单发一箭之外,小婴箭在我这里没什么不好的。
也是我用着最趁手的东西了。”
其实她更想说:片箭那么小,最特别适合在暗中使用。
因为在上辈子,每当她要完成在长距离暗杀任务的时候,几乎都是在用小婴箭给人家送单程票的。
现在让她碰着了同种不同派的片箭,心中难免有种见到老友同乡的亲切感。
苏令仪用胳膊顶了顶有些走神的慕容泽。
“跟?”
“嗯。”
慕容泽应一声,就纵身跳下树,完全忘记了刚刚苏令仪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的身上。
他这么一走,重心一下子没了支撑,险些叫苏令仪从树上掉下来。
好在慕容泽反应够快,在她脱离树枝的一刹那,便将在树下接住了她,没真让苏令仪摔个屁股蹲。八壹中文網
那带着炙热温度的手让苏令仪的心头不由得一悸,凝视着他轻轻耸动的喉结,她也不禁滚动了嗓子。
看着那微微凸起的一小节,她心底有些麻痒。
满脑子都闪着:想摸。
当然,也不止是想,她的手向来比她的脸还诚实。
在想的一刹那,她的手就已经离那寸凸起的骨头不到一指的距离。
可能是苏令仪这个举动太过诡异,还未等她更进一步,慕容泽便已经不动声色地撇开头。
这立刻给了凉风一个机会,它毫不可惜的将冬日冷意砸在苏令仪那有些发晕的脑子。
清醒几分的苏令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做什么蠢事。
察觉到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正在微微发颤,这下连乱动的心思都没了。
要是让人知道她一个武艺高强的女汉子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还看慕容泽的喉结看迷了眼,……那她不就是威名扫地了?
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名声,她打算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台阶下。
憋着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慕容泽。尴尬的咳嗽一声,苏令仪附耳低语道:“老哥,能撒手了不?你看,刚才你拉我的绳子现在还挂我身上,我都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勾在自己腰上有些松垮的绳子。
这种主动甩锅的行为着实是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慕容泽淡淡的看她一眼,没像秋宴那样直接把她丢在地上,反而像是在拿着什么贵重物品一样,轻拿轻放,安安稳稳的将她放在了地上。
这倒是让苏令仪有些受宠若惊。
但他身上那股扑鼻的雪松香气自己还未曾回味多久,便已经跟着他离去的步伐消失了。
她现在才发现,慕容泽不仅仅眼珠子好看到想让人收起来,就连这喉结也生得格外好看。
很有让人把那结突出的骨头按回去的冲动。
“我这是在想什么呢?”
拍了拍自己有些想歪的脑子,苏令仪赶忙将挂在身上的乱绳子拆下来。
一直在他背后两三米的位置不紧不慢的跟着。
从天亮到天黑,他们一路尾随着傅容的队伍几乎快要将整个东洲寨子的四周给绕了个遍。可他们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直到夜雪再度下起,骤然降低的温度以及能见度阻止了傅容的前行。
黑衣小队这才不得不找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
苏令仪盘膝坐在树上,看着下头的点点火光,撑着下巴,动了动唇。
“哎,你不是说傅容跑上来是为了救人的,可咱都跟了一整天了,他们连犄角旮旯那种小地方一处也不找,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找人的……倒像是为了别的事情来的。”
她刚说完,傅容那边的人就点燃了篝火。
浓烟滚滚,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点狼烟呢。
“你看你看。真要是私底下找人怎么可能会搞出这样的事情来啊?生怕没人会发现他一样。”
慕容泽垂下眼眸,显然也是对傅容此举表示不解。
“再看看吧。”
“嗯……好……哈欠……”一个喷嚏差点就被苏令仪打了出来,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口鼻蜷缩起来,将声音压到最低。
再次抬起头,她那秀气的小鼻子便已然发红。
配上那苍白的小脸,显得是那么凄惨。
慕容泽适时的递给她一个帕子。悄声问道:“这么久了我没问过你,你明明瞧上去身子骨壮硕得很,武艺也不差,为何总是会……一不留神就着凉?”
他到现在都没能忘记,苏令仪发热后的症状,着实……令人难忘。
尤其是今日,在外头吹了不过几个钟头,却又有要病倒的趋势了。
面对慕容泽的灵魂发文,苏令仪也只是尴尬的笑笑。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苏家下的蛊虫倾蚀身体太严重才产生容易感冒这样的后遗症吧?
只是用着有些沉重的鼻音解释道:“这就是您老人家不懂行了,武艺好花招多,这不代表我内力就能和你相匹敌吧?
我也不是一次和你说过我小时候过得多苦,当时就落下了病根。
我后天再怎么勤加努力,想得到和你一样庞大的内力,除非是得到什么古今绝有的修炼内力秘籍,亦或者是老天分出自己一道气运全加在我的身上。
否则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何况你也说过我体内有一个和苏慕辰同生共死的蛊虫,且那母虫子主要吸食的是我的精气神,那我的精气神一半都被苏慕辰给消耗掉了,就靠着他那白斩鸡的身体,能补到我什么啊?自然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提起苏慕辰,苏令仪的心情就差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