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在东城寨也帮过我几次。”被岳湛禾这么一番数落,苏令仪不免为慕容泽辩解道。
“是嘛?本座倒是不见得,他带你去东城寨更多的……是想试探你再利用你吧?”
“利用我?”
岳湛禾点头:“慕容泽此人心思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然早就看出苏慕辰有将整个寨子毁掉为什么又不告诉你?
在发现苏慕辰对你的情谊非同寻常之前,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利用你身上的价值?总让你往危险的地方钻?这不就是想把你利用到极致,榨干为止吗?
后来会救你,多半是因为苏慕辰。既然是他点明你和苏慕辰的关系,自然会知道你身上的价值,你信不信,不出三个月,审判苏慕辰这件事就会被他端到皇帝老儿面前。
你的性命于他而言,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苏令仪抿着唇。
尽管她不想承认,可这确实是事实。几乎就是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行事的。稍有差错就会万劫不复。
满腔热忱瞬间被冷水冻了个透心凉。
“可他毕竟救了我好几次于危难之间这是不争的事实。”苏令仪低声道。
“但你别忘了,这些个无妄之灾,你本就可以躲开的。只是因为他瞒着你。”
看着苏令仪又沉下气的面容,岳湛禾立即道:“好啦,不是本座想打击你,只是不想你被这些东西蒙蔽了双眼。
忘记本座和你讲过的东西了?”
苏令仪无奈地点点头:“吊桥论呗,因为一同经历过苦难,才会对这个人格外上心,不过是因为把紧张当做了心动。”
“记得就好。没让本座的话成了屁话。走了,就你这样子出现在雅儿面前,怕是要直接吓到她。好好睡上一觉吧,等快到子时的时候,我再去叫你一起守夜。”
苏令仪实在是撑不住自己的眼皮,轻声应下,便靠在岳湛禾的怀中陷入梦乡。
看了一眼后院的一棵巨大的天樱树,岳湛禾轻轻一笑,抱着苏令仪扬长而去。
生六躲在树后,看着远去的岳湛禾,他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毒蛇给盯上了。
王爷和世子对靖王妃本就过多关注,现在突然杀出来一个男人,还与靖王妃这般亲昵无间,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看了看手中的药方,他还是将心头的疑惑强压下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给王爷煎药,等王爷醒来才是!
这些……就等王爷醒来以后再自行定夺了。
“哈……哈欠!”
雅儿擦了擦自己有些泛红的双眼,吸吸鼻子,看着一旁逸儿写好的对联。满眼都是星光。
“二哥的字写得真好。什么时候雅儿也能和二哥一样写出好看的字啊?”她比了比自己和逸儿的个头。
不知不觉地,逸儿又窜高了不少。
原先她还能到逸儿眉间的,这在王府待了几天没见,她竟然只能到他鼻尖的位置。
一时让雅儿有些恼自己这俱破身体。
宋玉承起身去关上那押了点缝隙的窗。
从这细小的缝隙间,宋玉承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谁?”
他立即惊呼出声。
逸儿手中笔锋一转对准那个窗子,也做好出手的架势。
唯独雅儿却笑开了花。
“湛禾叔叔!”她爬下凳子,立刻迈开了小短腿推开了屋门。
见是自己人,宋玉承和逸儿赶忙收回方才的警惕心理。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看着雅儿亲昵地牵着岳湛禾进来时,这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雅儿。
“大哥二哥!这就是我经常说的湛禾叔叔,他姓岳,湛禾叔叔平时对雅儿可好了!还老带雅儿出去玩。湛禾叔叔,这是我大哥,这个是我二表哥!他阿爹是当朝的怡亲王。两位哥哥也很照顾雅儿的!”雅儿热情地向着在场的人介绍着对方的身份。眼中亮晶晶的。
逸儿听着却有些古怪。
看三妹这个样子,定是和这位岳先生的关系极为亲厚,可明明三妹和大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三妹认得这位岳先生而大哥却根本不相识?
他看了一眼宋玉承,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还是不要问得好。
二人恭敬的向岳湛禾行礼:“见过湛禾叔叔,方才是我们鲁莽,还请湛禾叔叔不要放在心上。”
岳湛禾笑眯眯地揉揉宋玉承的脑袋。
“不必多礼,倒是你们,小小年纪,便能如此机警实在难得。”
“湛禾叔叔!这才有没有给雅儿带礼物回来啊?”雅儿搓着手,拉了拉岳湛禾的衣袖,小鹿般的双眼满是期待。
“当然了,叔叔忘记谁都不会忘记我们雅儿的,哝,看看,这是什么?”
接过岳湛禾递过来的锦盒,雅儿急切地打了开来。
锦盒一起,里头立刻就飘散出一股木质的香气,定睛一看,里头躺着的却是一件极为罕见的文房四宝。
“这是徽城烟墨?”
逸儿冷不丁一问。
“世子好眼光,这确实是大师傅亲手做出来的徽城烟墨。”
“二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是什么灰尘烟墨?”雅儿眨眨眼,指了指这盒子里头的东西。
“是徽城烟墨,”逸儿纠正道,“因为我见过这东西,就是在孙太傅家。孙太傅他学识渊博,就算早就不做大官也依然得皇爷爷的重用,
现已高龄七十却还在上书房教习皇子。
我父王对孙太傅很是敬重。所以在去年,父王就带我去拜访孙太傅。
然后就听到太傅的亲孙子向我炫耀自己祖父有这等宝贝。
他还怕我不相信,就亲自带我去看了看。
他还说,这东西是他们孙家珍藏已久的宝贝,是已经去世的制墨大师——言师傅生前做的。
在坊间,流传着言师傅出手的徽城烟墨一两值万金的传言。
虽然听着很是夸张,事实却也不比传闻差多少。
徽城烟墨制作困难,且传人少得可怜,哪怕是次等的徽城烟墨,依旧会被众人追捧。
这块徽城烟墨,本身散发着紫檀木的香气。怕是用紫檀木炼制的油脂烧出的烟灰制成而非寻常桐油炼的灰。这价格应该比孙太傅手中的那个只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