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事,用不着你们来管!”慕容泽微蹙着眉。
“王爷,还请别让属下难办。”生六笑笑,压低了声音。将慕容泽按回了床榻。
“王爷与其拖着这副病体去做无谓的抗争,不若先扫清阻碍前进的拦路虎?毕竟他们可是一个又一个,都在和王爷所思所想走着相反的路。”
生六的这句话让躁动不安的慕容泽稳定了下来。
慕容泽哽紧了脖子,死死按着生六的手,最终,他还是做出了妥协。缓缓放开了手。
生六说的不错,不好好养伤,就凭借现在的自己,想从那个人手中争得小仪是不可能的。
“王爷好生歇着,属下这便去端药。”生六恭敬地行礼,退出了屋门。
夜天拦住了生六的离去的步伐,悄声问道:“生六,你刚刚和王爷说了什么、怎么王爷这么……像是被气到了?”
说着,下意识地后撤几步。
生六笑得很和善:“大概是在气自己吧。”
便哼着小调从夜天面前擦肩而过。
“哎!生六!”
夜歌瞪了夜天一眼,扯住他的胳膊:“你这声音那么大想找死啊?”
夜天被制止住后,也赶忙捂着自己的嘴。
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
……
慕容泽养病的这半个月,整个京城出奇的安静。
静到,连寻常的小偷小摸之事都没人前去报官。
这般不同以往的安静,可谓是让所有人都提起了心。
要说这暴风雨来前的宁静,最为难熬的是谁?毫无疑问就是当朝宰执,苏家的当家家主——苏放。
几个苏家直系子弟这几日下了朝后,几乎从未踏进自家府邸半步,不约而同地在都涌进丞相府,同老父亲秘密商议谋划着什么。
苏放居于主位,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儿孙,面色阴沉的可怕。
此事,议事堂的桌子坐满了人,苏家子弟一个个地都低下了头,并不敢直视家族族长的威光。
只有一个人,神色平淡的靠坐在席位之中,那便是比慕容泽早两日转醒的苏慕辰。
他撑着脑袋,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在想着什么。脸上并无任何的惧色,要说唯一能看到的,也只能是他的眼角透出的些微恼怒。
“子路,你这此上东城寨,都发生了什么?”忽然,沉默良久的苏放问向苏慕辰。
子路,正是他的字。
“发现了什么?呵……回爷爷,孙儿在东洲上发现太子的犬齿已经追到东城寨子内了。”苏慕辰看着自己的指骨,平淡地答道。
慕容泽看似和太子闹翻了,但他清楚得很,慕容泽不过就是慕容御的一条走狗。
他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太子的人马?太子的人怎么发现那儿的?”苏放紧锁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孙儿也不知晓,但是孙儿想在这儿当着那么多苏家子弟问一句……诏令寺之火,究竟是谁放的?”苏慕辰站起身,犹如一头捕食猎物的恶狼一般,看向自己右边的几位堂弟。
特别是将目光放在自己二叔苏晟所生的几个堂兄弟身上。
苏穆哲也投去了目光。
虽然他对时常压在自己头上的苏慕辰非常厌恶,可这不妨碍他看苏晟家出事儿。
之前行刺岳潇潇失败,还反被她送进大理寺之后,自个儿没少被那几个兄弟嘲笑。风水轮流转,现在换到他们被质疑了。
还是闹出焚烧诏令寺这样的滔天大祸。
那可比自己的小偷小摸来得要致命得多。
苏晟家老三苏叔晔被这么多目光一盯,愈发心虚的埋着头。
还是苏晟家老二苏仲羽在桌地下,死死捏着他的手,才让他没有露怯。
苏仲羽斜视着苏慕辰,冷哼一声:“堂哥,我可是听说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负责的东城寨的事情,现在倒好,该销毁的东西堂哥是一件都没能解决,反而让太子的人拿捏了把柄。你该不会是自己做事失败了,就转移话题,将这锅甩我们头上吧?”
苏晟看了苏仲羽一眼,眼中尽是不满。
这老二就是脾气爆,老爱和苏慕辰呛声,苏慕辰要是那么好对付,怎么可能会是苏家三代的第一人?
苏慕辰淡淡一笑,怡然自得地喝着上好龙井。
“三堂弟在说什么?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们行事鲁莽,杀人勾当没做好,反倒是把诏令寺给一把火烧了。这才让祖父不得不下令让我去一趟东洲山,将那群东临人解决掉。”
“你说什么?”苏仲羽拍案而起。看着苏慕辰,满眼都是怒火。
“够了!这是议事堂!不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苏放猛得一拍桌子,一开口皆是大族之长的威严。
苏仲羽碍于苏放的威严,不服气的坐下来。
“这事儿,是我没和子路提起过。”忽然,苏晟冲着众人道,“这把火是我的意思。为得是将岳潇潇,还有怡亲王世子的命……留在诏令寺。”
苏慕辰眼神一冷,周身温润之气顷刻凝滞成杀戮。他冲着苏晟,拍了拍手。
“二叔,您这想法真是比侄儿还要胆大。不知二叔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他清冽的鼓掌声,在安静的议事堂显得那么突兀。
“堂哥一直在深山老林里,怕是忘了半年前进京的岳家表妹岳潇潇是谁人妻了?”苏伯邕平淡的解释道。
“靖王宋衍麾下三十万大军,可不止我们在盯着,文薛两家也在虎视眈眈,为什么这三十万大军不能是我们掌中之物?堂哥届时人不在京,我们就算想说,也无从告知不是?
再说,暗中拿下那三十万大军,对我苏家百利无一害,祖父也是十分支持我们的!”苏季止道。
苏晟家的四个儿子在这儿一唱一和,维护着自己的父亲,顷刻间就拿下了主场。
“呵……”苏慕辰没忍住,又从嘴角泄出三分冷笑,看着自己的几位堂弟。
“所以,你们狼子野心失败的结果,就是让我壁虎断尾?真是可笑。
我记得年纪最小的季止在去年就已经……年满弱冠了。既然都不是什么稚子孩提,那就别总是莽撞地做错事,让长辈收拾残局。
还恬不知耻地抬出爷爷给你们挡枪。
二叔……我说得可有半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