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傅容关上门,背过虞盼惜道:“虞小姐想要荣华富贵,鄙人不会拦着,可鄙人真不知虞小姐所谓的筹码。我傅家子弟虽没什么高就,可骨子里就不是伺候二主的料。
还请虞小姐不要为难。”
虞盼惜怒了,抽出村正武藏夹在傅容的脖子上:“傅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傅容半点被虞盼惜威胁的迹象都没,转身去摸那滚烫的融了的烛台。
伸手轻轻一推,烛火掉落在地,顺着墙角开始爬升。
他转过身,终于在虞盼惜的面前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罚酒,傅某先干为敬。”
哄!
猛得窜起的火焰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虞盼惜着急扑灭自己身上的火苗就往屋外跑。
屋外,虞盼惜不甘心地望着屋内的大火。
这傅容抽什么疯?
火光窜高,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屋内也传出难言的味道。
火光中,他隐约看清火焰中站着一个人。
那个少女有着绝世的容颜,笑得格外的纯粹。
“师父!能不能少练一个时辰?我真的不行了。”
“师父!你看这招轻功我昨晚就学会了!”
“师父……师父!”
耳畔满是少女银铃般的嗓音。可她如花的笑靥变成了悲鸣。
“师父,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和怡亲王成婚,我只想跟在师父的身边。”
“师父,求你了,带走我吧。”
“师父……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不知何时他的眼角竟然生出了一抹眼泪。
手中紧握少女幼时用过的佩剑。
他一开始就是抱着不纯的目的接近她的,但他没想到自己还是沦陷了。
本以为自己能轻松转身离开,本以为她嫁人以后,他依旧能成为主人手中最锋利的匕首。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在他死前的记忆里,看到的不是过往如何精巧且不为人知的算计,全是他教习苏令仪的回忆。
如果早知道这把火能让他看到她……
他该早点燃光。
火,飞快地爬满整个破旧的小木屋。
傅容抱着剑,缓缓倒在火海内。
他想,他该去给他的小徒儿赔罪了。
最后一根支撑房屋的柱子也被大火纠缠着,颤颤巍巍地倒下后,虞盼惜这才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一路上,她都在盘算着要如何将自己的价值最大化。
她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然而,她的算盘还没能打响,背后阴来一个棒子敲在了她的脑壳子上。
岳湛禾叼着干女儿做的小糖果,翻看着罗盘。
“好家伙,还以为就傅明旭那一个从其他世界传进来一个政客,没想到啊,还有一个实验室的负责人?什么时候这种世界还混进来那么多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娘是去的清朝,抓人家雍正后宫内的another。”
咬碎嘴里的糖,岳湛禾一把将她捆了个扎实,就丢进马车底座暗格之中。
看了一眼那躺在一旁的村正武藏。
眉头锁得更紧了:“好家伙,邪祟这种东西怎么都蹦出来的?”
拿起那把握着有些烫手的妖刀。岳湛禾就将那东西丢进了暂时可以使用的系统空间。
得了,她办国事之前,还要出国捉妖,使唤人也不是这种吧?
无奈叹息一声,毕竟是母神的吩咐,她还是好好处理要紧。
又是三个月,眼看着慕容泽就要攻破国都,东临皇宫也乱成一团。
早有宫女和太监收拾细软从皇宫内夺门出逃。
哪怕已经到了国破之刻,傅明旭依旧穿着明黄色的龙袍。
皇帝早就在一个月前就被气死了,连一个像样的登基大典都没有。
就又要匆忙派人去堵慕容泽的兵。
他手中的兵,将,帅,折损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再也无人可用时,他这才不得不承认。
他所谋划的千里江山,早就被地上的污垢弄得肮脏不堪。
咚咚咚。
东临城头上的钟声被人猛烈地敲响。
傅明旭不甘地攥紧拳头。
国破了。
他的山河梦也碎了。
环看四周,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只要这冰冷的皇位还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
但……这就足够了。
他一开始图的就是这个位置。
怀抱着那莹润的传国玉玺。独自坐在皇位上的他缓缓闭上眼。
带着一脸煞气的慕容泽,沾满了浑身的血。
走进皇宫,他也看到了那正襟危坐的傅明旭。
一步一步的踏上王台。染血的利剑挑起傅明旭的下巴。
原来,这就是害得他们的罪魁祸首。
慕容泽只觉得讽刺。
那个将他国都算计在内的幕后真凶,也不过是个畏惧兵马的弱者罢了。
手起刀落,利剑在穿透他的脖子,取下他的人头。
他这才觉得自己哽了三年的气才稍稍顺畅几分。
小仪,给你……报仇了。
沾血的手捧上了那传国玉玺。
走出宫门,顾瑾瑜正穿着一身盔甲看着他。
“结束了,都结束了……顾瑾瑜,今日正好是七月十六,时隔多年,我答应你,在杀了你仇敌的那一日,就会归还你的姓名,从今以后,你也不用一直都跟在我身边,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夜首。
等你回京后,相信皇兄也会为你顾家的冤案平反的。”
见他一脸了却后事的交代,顾瑾瑜紧张按着他的肩膀:“非卿,你要去哪里?”
“去西玄,我要去见她。”
他的语气非常的决绝。
决绝到,让顾瑾瑜生不出反驳的话。
三年了,还是放不下卿卿吗?
望着慕容泽远去的背影,顾瑾瑜满脸的苦涩。
踏出东临的国门,又走向西玄。
一路上,他不舍昼夜趋势着千里马往西玄赶,跑死了三匹马也未曾合上他的眼。
到了西玄时,经过无数个日夜的洗礼下,他早就脏得不成人样。
凌乱的发丝,脏乱没时间处理的胡子,还有那被刮破的衣衫。
很难想象到,这样的他当年也是见不得半点污垢的。
一踏进西玄京都的国门,路上的行人都不禁躲他躲得远远的。
那日攻破城门时的血衣,他依旧穿在身上。
此时早就生出了难闻的味道。
站在西玄皇城前,他敲响了皇宫前的大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