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鬓,蜂情蜜。合盏依偎共袖衫。
木兰娇,新月弯,两处愁眉对颦颦。
酥颤好景花好颜,此处人间不夜天。
指挑螓首问红霞,可愿再奏琉璃音?
《木兰花》词牌一般是清雅柔婉,却是让岳正写得有了几分浓艳,项云舞靠着岳正的胸膛,白皙的手儿拿着一白娟,轻轻擦拭着岳正油亮的胸膛。
她慵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迷离,如小猫一般伸了个懒腰,又将脑袋在岳正臂弯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直接闭上了双眼。
岳正的手指轻动,抱上了纤细的腰肢,却是让这丫头惊住了,她连忙抓住岳正即将乱动的大手,有些花容失色地睁开双眼。
“夫君,奴家却是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她眨巴着双眼,眼帘之下犹有泪痕,双颊之上亦有红霞。
似是又想到了刚刚的缱绻与痛楚,她隐隐觉得脚腕之上,还有些疼痛,刚刚岳正却是用力抓着不放。
“呵呵,你这丫头,不是说任由夫君施为的嘛!”岳正笑着调笑道,看着她披散的头发,直接将她揽在怀中,又是轻轻一笑。
“妾自是愿意依了郎君,可我这身体却是不行了,哪里及得上郎君这百般打熬的身体。”项云舞想到了刚刚的征伐,又是一阵羞涩。
岳正拨弄着她的青丝,笑着说道:“明日,你就来我的军帐之内,帮我处理处理军务吧,那般繁琐的事情,我却是不愿意再弄了。”
“夫君,国之重臣,有些事情奴家恐怕代替不了吧!”项云舞抱着他强壮的手臂,似在撒娇一般地说道。
“呵,国事亦是家事,你是我的妾,人前就代表着我。”岳正有些感慨似地说道,他又想起了叶谦诛杀叶修的那一幕,若是叶修是一个贤王,哪有那么多的事情。
“夫君,却是这样说,但不知人后,那些将军们会怎么说。”项云舞却是有些黯然地说道。
岳正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两人四目相对,一股莫名的情愫弥漫在两人之间,他倒是满满的自信。
“你就在我的营帐之中,我修炼,你来处理我应该处理的文件,若是有什么疑难无法决定的,就等我修炼完毕再说。”
听着岳正的意图,项云舞也是理解地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只有实力才是这个世界的立身之基。
“夫君却是和爹爹一样,但爹爹却是没有夫君这样的资质,故而也是困在了兵圣二阶许久。”项云舞倒是这般说道。
岳正抚了抚她的发丝,继续说道:“却是搜罗了一些情报,我听说你爹是自爆而死,却是让魔道主脉三长老丢了一条手臂呢。”
“即便是这般英勇又如何,还不是没有得到朝廷的抚恤,郎君夜已经深了,还是不要讲这些不开心事了,我们早点休息吧。”项云舞神情一黯,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说道。
点了点头,岳正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肌肤,他这段时间也是有些累了,便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色渐明,营帐之中也是出现了醺黄的微光,门外的红衣军也在董小宛的吩咐下,匆匆进了此处营帐。
各色的水盆,另外还有些干净的毛巾,岳正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着几人放下东西,就匆匆出了营帐。
身侧的项云舞也是被惊醒,她看着面前的那些物件,嘴角轻轻一笑道:“董姐姐还真是有心呢,夫君你还不起来吗?”
他倒是不嗜睡,随便穿了件衣衫,刚准备出门,待看到自己还没完全穿好自己的衣衫,倒是转头看着项云舞。
双手直接张开,目的倒是明确,就是想让项云舞帮他穿上衣裳,看着岳正大大落落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也是螓首通红,看着岳正的模样,强撑着身子,轻轻披了件锦袍,立起身来帮岳正穿起了衣服。
“你今天就先歇着吧,至于军中的事情,我就先自己处理吧。”岳正看着她的模样,脸色隐隐有些发白,怕是昨个是累着了。
听着岳正温润的声音,项云舞帮他扣起腰带,又拿起刚刚红衣军拿来的头冠,够着岳正的头发,帮他绾了起来。
一身淡蓝色的描金蓝锦山阳服,岳正穿上之后,另外带着一朝天和玉蓝浸冠,整个人就如一浊世佳公子,立在项云舞面前,让她看得一阵面赤。
“你这丫头,手法倒是娴熟。”
“好好休息吧,我且去处理军务了。”岳正嘴角带笑,就准备走出营帐去。
项云舞也系起自己的腰带,一边解释起来:“夫君,却是昔日我在父亲的军营之中,一般以各色的男装示人,故而对这山阳服极为熟悉。”
“右衽盖左衽,蓝玉腰带环扣齐腰,这衣服一般适合身材颀长之人穿着,夫君这一身却是极配呢。”项云舞笑着说道。
说完她将榻上的被子,直接叠起,看着被子下面的一方锦帕,脸色微微一红,看那梅花点点,连忙将锦帕揉起,放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之中。
岳正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也是成就感满满,看着她修长的身材,笑着说道:“我就先去主帐了,你要觉得累,就在这里歇歇吧。”
说罢,他嘴角含笑,就穿着这件文士山阳服,向着自己的主帐中而去,旁边的士卒连忙向他行着礼。
他此刻脸上倒是轻快,直接朝着那些士卒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免礼了,待到在营帐中坐定,外面的士卒直接送来一份函件。
“大人,这是龙蟒传送司送过来的,说是南面给您的公文。”亲兵连忙开口对着岳正说道。
朝着面前的亲兵,岳正开口回答道:“把东西放桌上,你就下去吧。”
看着面前的木质大盒,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的思念,连忙撕开盒子上的封纸,其中有着两份的奏折,另外还放着几封信件。
这奏折应该就是公事了,那几封信件应该就是家信,连忙先拿起信件,直接就将他们拆了开来。
“夫君,见信如晤,瑗君于川南福拜,北地已然天燥,魔道势大望君郑重,吾已近圣境,盼君同入圣境。”
“天地此隔甚远,我与妹妹等于川南纳福,听君整军甚苦,已开炉制百多丹药,如能回此贡南,或能取之。”
岳正看着信纸上,周瑗君清秀的小字,心中却是满满的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又打开旁边的那封信,粗粗看了看字迹,岳正便知道这是姚贞写给他的,她的字迹如同的她的人一般,字迹娟秀,但棱骨分明,却是和她清冷的性格极像。
“夫君,若是记得,请去我母亲的坟上看看,北地险恶望君珍重,姚氏之人尤为族长,莫要交心......”
岳正看着姚贞的信件,却是陷入了沉思,岳正倒是想到,临走之前姚贞嘱托过,让他去她母亲的坟上去看看。
可是他这些日子,却是事务繁多,一时间却是忘了这一茬事情,拍了拍脑袋,看着信中另外还附了一张地图,细细写明了坟茔的地址。
“哎!”
他暗自叹息一声,心中却是觉得隐隐有些对不起姚贞,在旁边的便签上写了一笔,准备近几日闲暇之时,去那边看一看。
他又拆开了水语柔的信件,还有桃蘅的信件,岳正看完这些信件,心中也是很想她们,可军营之中却是有些不便。
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随手拨开其中一份奏折,漫无目的地看了起来,随意瞟了几眼,他的面色一变,却是脸色严肃起来。
此奏折是刘少思递送给他的,其中详细地写了边境的一些情况,其中刀离人在边境上厉兵秣马,而雨峡郡的何非却是每日酗酒。
并且雨峡郡的蓝紫二部,竟然开始慢慢起了冲突,其中一些冲突的规模还不小,何非也是不管不顾,任由失态发展。
高天明也下了好几份公函,让何非处理两部冲突的事情,但都被何非阳奉阴违地糊弄过去了。
何非的实力,隐隐还在高天明之上,一时间,高天明这个岐川都督,却是当得极为憋屈!
岳正摇了摇头,却是对西南的事情,有了些担忧,若是刀离人北上攻打雨峡郡,也不知道现在这个状态的何非,到底能不能抵挡得住。
又打开了旁边一份奏折,却是洪流郡韦庄和齐观的联名奏折,他们的奏折之中,却是详细地说道,西面的姚氏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可是南面却有些蓝部之人,开始借着商路的借口,北上开始刺探,种种的情况,却是让他们有些不安了。
岳正已经感知到西南似乎有些不稳,尤其是何非的到来,似乎将这一切催化了,而高天明的能力,却是不足以处理这些事情。
“夫君,却是愁眉苦脸的做什么?”项云舞和董小宛一起走进了岳正的主营帐,看着蹙眉的岳正,连忙开口询问道。
摇了摇头,看着联袂走来的两女,压住了心头的遐思,笑着看着两人开口道:“不过是西南的一些琐事罢了。”
“你又不是岐川都督,你急什么?”董小宛却是笑着说道。
“呵呵,我却是想坐那个位置,到时候,和你们一起在川南呆着,也是快活地很啊!”岳正继续回答着。
“四大都督却是朝廷重臣,和一般的官职毕竟不同,夫君若是到了圣境,倒是能去争一争!”项云舞倒是家学渊源,对于官场上的门道很是清楚。
“现在的高天明却是江大人的旧部,若是高天明不争气,难免江大人要吃挂落啊!”岳正有些感叹道。
“对了,小舞,你怎么看何非这个人?”岳正看着清丽的项云舞,开口询问道。
项云舞蹙了蹙眉头,对于何非心中有股恨意,她眼神一凝,却是满是嘲讽道:“何非此人貌似忠厚,可惜心中实则无君无父。”
岳正心中苦笑,貌似忠厚、无君无父,这不是说的是我嘛,看着项云舞的样子,他继续倾听着。
“我父亲清醒的时候,倒是跟我说过,何非大人为得就是做官往上爬,可就是擅长钻营,胸中热血不足,作为军人,如果没有拼劲,倒是极难坐到高位。”
岳正听到此话,也是点了点头,倒是有些疑惑,也不知何非兵圣三阶的修为是怎么修成的?
“他这修为这般胆小,却是令人咋舌!”岳正感慨地说道。
“却是听我爹爹说,何大人家中有上古的兵书,因为这兵书才到了兵圣三阶,另外如今兵枢院虞院正也是看过这本兵书,所以才欠了何家人情。”
听得项云舞如此之说,岳正才算是明白过来,为何那虞世基那个老梆子会帮何非说话了,原来症结在这里。
“那个怂货,却是连累了你爹爹,若是他不逃遁,怕是靠着三个兵圣的合力,胜负犹未可知也说不定。”岳正感慨着说道。
却是让项云舞的脸色有些黯然,她低垂着螓首似乎又是想到了爹爹,她是真的为他感到不值,为了一个无用的上司,一个软弱的同僚,却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岳正站起身来,抱住她的双肩,靠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别伤心了,看看西南的情况,恐怕何非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到时候刀离人一行动,怕是何非还能逃到哪个地方呢?”岳正开口嘲讽道。
“别哭了,晚点夫君还去你的房里。”岳正继续安慰道,却是这样一句一下子让她脸色羞红。
旁边的董小宛听到这一句,也是跟着说道:“夫君却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呢!”
“呵呵,你这丫头,若是愿意可以一起啊!反正我的营帐够大,三个人也是够住的!”岳正笑着说道。
董小宛却是不甘示弱,红色的衣衫一动,笑着看着项云舞道:“若是小舞妹妹愿意,我自是愿意的。”
项云舞倒是被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弄得脸色羞红,嘴巴微动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水珠汪汪地看着岳正,心中却是又气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