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不敢肯定这些东西充公后,真正能送到博物馆有多少。 在这个过程中,指不定有着多少双手会从中截留一二。 “嗯,东厂,这件事你办得很不错,带着你的人,跟我继续去办件事!”
说着,楚牧峰就走到桌旁,从抽屉里拿出来烟缸的照片,递过去后肃声说道:“把这张照片给你的人全都看一看,告诉他们都给我牢牢记在脑子里。”
“一会儿搜查的时候,都给我机灵着点,无论如何都要给我翻出来这个人。谁要是说第一个找到,重重有赏。”
“是,处长!”
裴东厂伸手将照片接过来,第一个将烟缸的样貌烙印在脑海中。 “给你半个小时修整,一点钟准时行动,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裴东厂拍着胸脯应道。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楚牧峰是没想过短时间内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可收获就是这样不期而至。 裴东厂刚走,黄硕就神情振奋地敲门进来。 “处长,渡边川雄招了!”
“是吗,走!”
楚牧峰顿时精神一振,快步往外面走去。 一个招供的渡边川雄要比恒美商社重要的多,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自己有的是功夫去找麦可的麻烦。 审讯室中。 再见到渡边川雄的时候,楚牧峰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房间了。 自己离开的时候,渡边川雄虽然挨了两刀,但还算有个人样。 可现在的呢,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面刚刚捞出来似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落汤鸡的模样。 而且落汤不是水,而是鲜血。 眼前是一个浑身布满伤痕的血人。 袒露在外面皮肤,能清楚看到一个个刀口。 每个刀口的划出都是一种近乎机器切割般的艺术,整整齐齐,深度均等,滴滴鲜血就这样从刀口往外缓缓溢出。 这是黄硕借鉴凌迟发明的一种刑罚,他叫做:雕花! 雕花的精髓就是让犯人随时都保持着清醒状态,能充分感受到全身上下传来各种剧痛,光是想想那种感觉就够惊悚,更别说亲自承受呢。 渡边川雄就是这样被拿下的。 他不过是个负责收集情报的普通间谍,根本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残酷的刑罚。 这种将刑罚细致化到如此地步的人,简直就是最恐怖的魔鬼。 “怎么,愿意说了吗?”
楚牧峰瞥视了对方一眼问道。 “说,我说……” 渡边川雄缓缓抬起脑袋,睁开眼,声音干涩地说道:“能不能先给我止血?”
“一时半会死不了的,赶紧说吧!”
楚牧峰自然不会急着给他止血,要的就是这种紧迫感,只有在这种濒临死亡的边缘徘徊挣扎,他才会乖乖说出来心中的秘密。 “你想知道什么?”
渡边川雄已经决定招供,自然是越快越好。 血流太多了,他现在感觉浑身力气仿佛都被抽空,精神上都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 “你是不是间谍?”
“是!”
“隶属于岛国特高课?”
“对!”
“总领事馆的高野秀树也是间谍?”
“是的,我们都是,他算是我的上级,我直接听命于他行事。我是跟随着冈田太郎来华的,借着商会身份做掩饰,负责搜集情报。”
“你们应该有组织的?说出组织的名字,还有其余间谍的身份?”
“我们的确是个小组,小组名字叫做夏!小组其余成员都有谁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上线是高野秀树,他在夏组中的代号叫做蝈蝈,我叫做蛐蛐。”
“蛐蛐!蝈蝈!”
楚牧峰眯了眯眼,这个代号还真是挺随意的,不过想来也是,间谍小组的代号就是这样五花八门。 “这么说夏组还有多少人,都是谁,他们都拿着什么身份掩饰,你是一概不清楚了!”
“那你知道什么?不要给我说你连夏组的组长是谁都不知道。”
“组长我知道。”
渡边川雄说到这个的时候,眼中流露出几分钦佩之色:“组长叫做螳螂。”
夏组组长是螳螂。 楚牧峰点点头,这只螳螂隐藏得果然深啊。 “冈田太郎难道不是螳螂吗?”
楚牧峰慢慢问道。 “会长?”
渡边川雄有些诧异,摇摇头直接说道:“我刚才说的很清楚,冈田会长只是为我的身份作掩饰,他和我们夏组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会现在连冈田会长都怀疑,觉得他就是螳螂吧?”
楚牧峰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你渡边川雄都不知道夏组其余组员是谁,都不知道螳螂的真正身份,又怎么敢说冈田太郎一定不是呢? 在没有最终结论之前,楚牧峰对任何人都会持以怀疑态度,这是他破获间谍案的经验。 “现在说说你和高野秀树之间的谈话内容吧,他想要你做什么?”
楚牧峰话锋一转问道。 渡边川雄是有心隐瞒,但想到刚才那种刑罚带来的非人痛苦,就不由心有余悸,毛骨悚然,舔了舔嘴唇说道。 “高野秀树说准备执行一个‘釜底抽薪’的计划,我负责收集金陵警备厅系统所有高层的资料,他那边安排刺杀。”
“这是想要动摇金陵城的秩序基石,让整个城市陷入到无序和混乱中!”
楚牧峰眼神寒彻。 “是的!”
渡边川雄布满着鲜血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我们就是要通过釜底抽薪计划,让金陵城变成一个无秩序之地!”
“哼,你们算盘打得不错啊,真当我们警员都是吃干饭的吗?”
楚牧峰嘴上不屑地讥诮,心里却是有些发怵。 以特高课的行动能力,完全可以做成这事。 要是警备厅的高层都出事了,可想而知将会给金陵城带来什么样的动荡不安。 所以说这个事必须郑重对待,毕竟楚牧峰也不敢肯定夏组只有渡边川雄负责搜集情报,别的间谍呢?他们都闲着? “那按照你所说,只要将高野秀树抓回来审问,会知道更多机密情报对吧?”
楚牧峰若有所思地眯着双眼问道。 “不错!”
渡边川雄喘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夏组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间谍组织,每个级别都有着最清楚的划分。”
“我只是夏组最基层的情报员,高野秀树要比我高一级。所以说他会知道夏组的很多机密情报,比如组长是谁。”
“你这是鼓动我抓捕高野秀树吗?”
楚牧峰玩味地瞥视过来。 “我只是就事论事。”
渡边川雄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笑容,自嘲般地说道:“我都已经这样,难道说欺骗你还有意义吗?你想要知道夏组的更多情报,只能找高野秀树。”
“不过你们警备厅有这个资格吗?高野秀树好歹是总领事馆的武官,享有外交豁免权的,你们不能动他,也不敢动他。”
“那是我的事!”
楚牧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又开始询问起来,每个问题都是跳跃性的,都让渡边川雄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直到这时,他才深刻体会到,楚牧峰被称之为间谍杀手绝非浪得虚名。 那些看着不起眼的问题,都是环环相扣,都是有坑的,稍有不慎就会栽进去。 渡边川雄最开始还想着有选择性地招供,可后来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说出来的消息,到底哪条是有价值的,哪个没价值,谁和谁是串联的。 “现在咱们说说那批文物吧!”
楚牧峰将渡边川雄压榨干净后,为了缓解氛围,轻描淡写地就转移到文物这一块上。 他翘起眉角,淡淡问道:“那批文物是你们冈田商会进入金陵城后,第几批收集到的?”
“第二批。”
渡边川雄在这个问题上更是没有掩盖的意思,连最隐秘的情报都说出来,这事还有什么重要的吗? 他使劲吞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火辣辣的嗓子。 “我们之前运出去过一批,但那批价值不算高,纯粹就是我们拿来试水。第二批才是最重要的,里面不少珍贵的古玩字画,都是我们费尽心思搜刮到的。”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一下被你端掉,楚牧峰,你出手真够狠的。”
楚牧峰讥诮着冷笑连连,“我再狠有你们狠吗?那些文物都是我们国家的瑰宝,就这样被你们搜刮来倒腾出去,你们这群窃贼,人人得而诛之。”
渡边川雄哭丧着脸哀求道:“楚牧峰,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不想让我就这样死掉,觉得我还有价值的话,就赶紧给我止血吧。”
楚牧峰当然不想渡边川雄就这样死了,留着这么一个有价值的间谍可是宝贝。 他转身冲黄硕吩咐道:“给他包扎后单独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靠近他的监牢半步。”
“记住,我说的是谁都不能!”
“是!”
黄硕恭声领命。 “你要去哪里?”
渡边川雄看到转身往外走的楚牧峰,下意识地问道。 “去哪,你刚才不是和我说过麦可的事吗?”
渡边川雄猛然清醒,难以置信地喊道:“你不会想要去恒美商社吧?楚牧峰,你真的是个疯子,你比我疯的很。”
“这要多谢你的情报,不然我哪里会知道麦可的秘密。放心吧,我会好好利用这个情报的!”
楚牧峰邪魅一笑。 “你……” 渡边川雄想到自己刚才说出来的麦可秘密,就不由有些懊悔。 楚牧峰就是一个魔鬼,他这样做不是将我彻彻底底的出卖了吗? 这是根本不准备给我留一条后路啊。 “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
说罢,楚牧峰走出审讯室后,心情颇为愉悦。 渡边川雄曝光了间谍夏组是个大收获,顺着他这条线,还将后面的高野秀树给挖出来。 “我就不信你高野秀树不和你的上线联系,你要是说联系的话,你的上线应该就是螳螂了吧?”
“夏组螳螂,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当然,楚牧峰也不会放松对冈田太郎的审问。 你冈田太郎在没有彻底排除嫌疑之前,仍然要处于我的严密监控中,我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我要让你把掳走的民脂民膏都给吐出来。 “处长,我这边已经准备好,随时都能出发。”
裴东厂走过来恭敬道。 “好,现在就走!”
楚牧峰挥手说道。 “是!”
刑侦处六科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警备厅。 所有看到这幕的警员都不由露出一种错愕和崇拜的目光来,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的刑侦处哪里有这种排场,动不动就大部队出警。”
“嗨,我跟你讲,也就是郑宝坤被拿下了,要是他继续留任,刑侦处未必会这么繁忙哦。”
“你们说刑侦处一科被整顿好了没有?”
“哪里有那么快,不过等着吧,以着咱们这位楚副处长的手腕,是断然不会允许一科就这样逍遥快活,肯定会重拳整改。”
“说的没错,瞧瞧,六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看现在六科三支侦缉队多听话。”
…… 午后两点。 恒美商社。 有着午睡习惯的麦可,刚刚睁开朦胧双眼,还在云里梦里时,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嚷声。 “副社长!出事了!”
“副社长,快开门啊,不好了!”
鬼哭狼嚎个什么劲!”
心情顿时变得有些烦躁麦可,下了床,走到门口,猛地拉开房门,看着外面的人不耐烦地吼道:“叫什么叫,出什么事了!”
“副社长,外面来了一群警备厅的警员,他们点名道姓要见您。”
“警备厅的?”
麦可有些愣神,那帮家伙怎么会来恒美商社?不会又和赵仰有关系吧? 也不能怪麦可这样想,毕竟赵仰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这个家伙阴魂不散的在纠缠着自己,好像不将烟缸从这里救出去,就永远不会消停。 但赵仰不是兵工署的吗?怎么会和警备厅扯上关系呢?莫非请他们出面帮忙不成? 心里暗暗猜测的麦可,起身走了出去,“走,会会他们!”
恒美商社大厅。 楚牧峰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他虽然说被允许进来,但身边却都是商社的人在监视着。 面对这样的监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要说之前他是没辙的话,现在有渡边川雄给的资料在,吃定这个麦可了。 “你是?”
麦可进来后瞥视了一眼,傲然问道。 “金陵警备厅,刑侦处楚牧峰!”
楚牧峰淡淡说道。 “刑侦处的?”
麦可脸上露出几分狐疑神色问道:“我们恒美商社和你们刑侦处好像没什么关系吧?你带着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你就是麦可副社长吧?”
楚牧峰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错,我是!”
“久仰大名,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聊聊,不知道方便吗?”
楚牧峰扫视了一圈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单独?私聊? 麦可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想到这里是恒美商社,是自己的地盘,要是说就这样认怂的话,传出去未免太贻笑大方。 “行啊,你们先下去吧。”
随着所有人都走出大厅后,这里就只剩下两个人,屋里面一片静寂。 麦可打了个哈欠,掏出一根雪茄刚想要点着,扫了楚牧峰一眼后举起来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根?这可是进口的好货,我想你们警员恐怕买不起吧。”
“你随意!”
楚牧峰摆摆手淡淡笑道。 “好吧!”
麦可自顾自地抽起来,只是当他抽了第一口,还没来得及吐烟时,猛然听到楚牧峰说出的话语,当场就剧烈咳嗽起来。 “麦可,你和琼斯在一起的时候也喜欢抽雪茄吗?”
“咳咳!”
麦可神情惊骇,看向楚牧峰的眼神露出一种错愕,“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我说你和你上司,也就是你社长的夫人琼斯在寻欢作乐时,是不是也喜欢抽雪茄喝洋酒啊?”
楚牧峰言语粗俗,却很具威慑力。 麦可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连忙叫道:“你……你不要胡说!”
“我胡说?”
楚牧峰平静地注视着麦可,看到他神情这样恐慌后,漫不经心地翘起二郎腿,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是不是胡说你应该很清楚,而我既然敢这样说,你觉得我会没有证据吗?”
“你不只是和琼斯胡搞,你还从恒美商社贪污了巨额钱款,我说的对吧?”
“你……” 麦可看向楚牧峰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恶魔,声音哆嗦着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莫非……” 说到这里,麦可语气陡然间停住,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是渡边川雄告诉你的是不是?”
“没错,就是渡边川雄给我说的,他不但给我说了这件事,还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事。”
“麦可,你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你的那些事竟然会被渡边川雄偷偷的记录下来吧?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他去死呢?”
楚牧峰微微一笑道。 “原来如此!”
麦可一下就明白过来,真是渡边川雄说的。 其实这些事也只有渡边川雄知道,他当时不就是拿着这个过来威胁自己吗? 只是没想到渡边川雄会将这些事告诉楚牧峰,可不对劲啊,渡边川雄是岛国人,是冈田商会的副会长,他怎么会听楚牧峰的话呢? 对了,他被抓了,莫非是被审讯出来的! 想到先前听到的消息,麦可很快就觉悟了,望过来的眼神也变得很坦然镇定。 “楚牧峰,你抓渡边川雄应该不只是为了我吧?”
“你猜呢?”
楚牧峰自然是不会给出明确答案。 “其实无所谓了。”
麦可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说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你不会费尽心思的搞出这么多事,只是为了来这里羞辱我吧?”
“羞辱?”
楚牧峰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笑容来,晃动着手指头说道:“你说错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这事也不是什么羞辱。”
“你能搞到你上司的媳妇,骑个大洋马,那是你的本事,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至于说到你贪污,那也是你的手段,我也懒得去管,反正你贪污的又不是我的钱。”
“那你想要什么?”
“烟缸!”
楚牧峰在麦可的色变中,一字一句说道:“我只要烟缸!”
“麦可,不要给我说你不清楚烟缸是谁,更不要给我说你对烟缸的下落一无所知,要是那样说的话,我会将你的秘密全都曝光出来,你觉得那样做,你还有前途吗?或者说,你还有生路吗?”
“你……” 麦可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浮现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现在是对楚牧峰掌握自己秘密的事情一点都不怀疑。 想到那些秘密随便一件曝光,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就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直跳。 可烟缸的事也很重要,麦可也不敢乱说啊。 “我的时间有限!”
楚牧峰随意点燃一根香烟,扫视过神情矛盾挣扎的麦可,冷冷地说道:“你最好是能快点做出决定来,不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其实这事很难选择吗?换做我是你的话,也肯定会选择说出烟缸的下落。”
“麦可,只要你说出烟缸下落,那么咱们就是朋友。你说作为朋友,我能不维护你的利益吗?你愿意在这里继续贪污就继续,愿意和谁上床我也懒得管。”
“我甚至可以保证,这事渡边川雄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只有我知道的情况下,你觉得这事的安全系数是不是高出很多呢?”
麦可眨了眨眼,神情似乎有些动摇。 “你总应该相信我多过于渡边川雄吧?”
楚牧峰的声音在缭绕的烟雾里,显得是有些飘忽不定。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麦可会相信渡边川雄吗?不会! 这不楚牧峰也知道这些秘密就是最好证明。 你这个混蛋当初说打死都不会说给第三个人知道的,现在第三个人就站在我面前公然威胁,你还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的保证有个屁的意义? 渡边川雄不值得相信,你楚牧峰就值得吗? 但这事他必须得相信楚牧峰,因为他已经对渡边川雄做过一次妥协,这次也只能妥协,不妥协的后果是难以承担的。 说白了,只要跪了一次,就很难再硬气了! 想到这里,麦可就抬起头来,盯视着楚牧峰,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可以和你交易,但你能确保这事就到你为止吧?”
“能!”
楚牧峰点点头,爽快地说道:“我不是渡边川雄那种人,你也清楚这里是金陵城,我和他是不同的。”
“他会随时随地的变成阶下囚,但却没谁敢动我,也没谁能动得了我。你和我当朋友,总要胜过当敌人吧?”
“渡边川雄会永远的保守秘密吗?”
麦可紧声问道。 “死人会开口吗?”
楚牧峰反问道。 死人? 麦可紧绷的心弦略微松弛下来,这个答案我很喜欢。 我早就想要送渡边川雄归西,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现在要是说楚牧峰能杀死他的话,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 “好吧,只要你能保守秘密,我愿意和你合作。我可以告诉你烟缸的消息,他的下落,只要你能信守承诺。”
麦可拿定主意后神情坚决。 “聪明!识时务!”
楚牧峰冲着麦可竖起大拇指,心满意足地说道:“我就喜欢和你这种聪明人打交道。”
“麦可,你也不要觉得这对你是一种威胁,你想想,我掌握着这些秘密就相当于是咱们有了合作的基础,然后我是最不希望你出事的,你要是出事对我没有一点好处是吧?”
“随你怎么说吧!”
麦可有些无语的瞪视一眼,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竟然将这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要是再让你说下去的话,是不是就应该感谢你,帮我保守这些秘密呢? “烟缸现在很安全!”
麦可吐出一口浊气后,说出来的话语顿时让楚牧峰精神振奋起来,只要烟缸还活着就好。 “我现在是有些后悔,要是说早知道这个家伙这么烫手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做这事。”
“其实烟缸并不是我们恒美商社的人绑架的,而是另有他人做的这事。这个人是我们在米国的一个合作商,他们家族经营的就是军火生意。”
麦可的话刚说到这里,楚牧峰便直接问道:“他的名字。”
“福特!”
麦可翘起眉角轻声说道:“他叫福特,在米国的家族势力很大,不过那他却是家族的一个旁支,最不受重视的那种。”
“前些时候他来到金陵城,也是想要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财路。结果烟缸就被他盯上。”
“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烟缸的身份,我只知道他当初绑架了烟缸后,就给我运到这里来,关押在恒美的地下室中。”
“福特想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希望烟缸能跟着他回米国,为他效命做事。可烟缸死活不答应,说只想留在华夏。”
“然后就是陷入到了僵持之中,烟缸被控制着是别想得到自由离开的,而福特也并不想弄死烟缸,一直在劝说,给出各种承诺,想要靠着时间慢慢消磨掉烟缸内心的抵触情绪。”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 楚牧峰没有打断麦可的话,让他继续说下去。 毕竟这些事都是楚牧峰所不知道的,也是赵仰不清楚。 不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整明白,以后没准还会遇到这样的麻烦事。 “我也不知道这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居然被武田半藏知道,后来他就在叶鲲鹏的寿宴上说出这事,结果赵仰就带着人过来。”
“我当然是不能让赵仰搜查,他要搜查出来烟缸,恒美商社的名声岂不是臭了,我也要跟着受到连累。”
“我给挡下来后,就通知了福特,让他赶紧想办法带人离开。他那也知道这里是不安全的,所以悄悄带烟缸走了。”
“只不过他在这里是没有什么根基,所以新的隐藏地点也是我帮着找的。”
“楚处长,我想要请问下,要是说你将烟缸营救出来的话,福特怎么办?”
说到这里时,麦可突然问道。 “你想要我怎么做?”
楚牧峰饱含深意地望过来问道。 “杀了!”
“杀了?”
楚牧峰嘴角扬起,神情玩味的问道:“呵呵,麦可,你还说我做事狠,瞧瞧你自己,真够心狠手辣啊。”
“这还没有怎么样?你就想着杀了对方,我倒想要问问,杀掉福特对我来说有好处吗?”
“有,当然有!”
麦可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处藏身地只有我知道,我带着你过去,福特肯定会清楚是我泄的密。”
“你不是说咱们是朋友吗?你不想要让人知道咱们的关系就只能是杀死他!杀死福特,我的秘密能保住!你我的关系也将彻底隐秘下来!”
“再说他敢私下绑架烟缸,难道不该死吗?”
“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我也清楚你这是想要杀人灭口。无所谓,福特可以杀,但这事要你动手,你杀死他我可以帮着处理掉尸体,也算是我的诚意。”
“你刚才也说到,烟缸是被福特绑架的,福特得付出代价,那代价就是他这条命。”
楚牧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么你呢?你这个帮凶,难道说一点代价都不想要付出吗?这好像说不过去吧!”
明目张胆的敲诈! “我可以给!”
麦可愣神过后,苦笑着摇摇头。 “事不宜迟,你既然说要带路,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楚牧峰跟着话锋一转。 “可以。”
麦可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已经谈妥了,那么就不会迟疑。 他也清楚,自己这边要是说敢拖延时间的话,楚牧峰肯定是会怀疑的。 反正是决定做这事,那就干净利索点吧,免得夜长梦多。 …… 金陵城城西,一条小巷。 在这里有着个不起眼的杂院。 从外面看的话,杂院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宅子,墙上爬满了青苔,但里面却是别有乾坤。 很少有谁能想到,这里竟然有着一个面积不小的密室。 院里面有着两个人放哨。 他们都是福特的人。 “法克,你说这差事什么时候是个头?”
“谁知道那,咱们都在这里好些天,想想都憋屈的慌。”
“这要是换做我的话,早就将那个该死的白痴给杀了。”
“嘘,小点声,你又不是不清楚咱们这位少爷脾气,他是和那个家伙耗上了!”
“真是没劲啊!”
就在两人百无聊赖的时候,在地下密室中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米国人。 金发碧眼高鼻梁,容貌是典型的西方人特征,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他就是福特。 在他前面,被捆绑着的一个男人就是烟缸。 烟缸面容有些消瘦苍白,胡子拉碴的,双眼无神,有气无力地说道:“福特,你这都多少天了,难道说还不死心吗?”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明白的吗?你除非是杀了我,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去米国的。我要留在这里,要为我们国家做事,要杀尽所有岛国人的。”
“烟缸!”
福特眯着眼看过来,不为所动地说道:“这话应该我来说吧,上帝啊!你瞧我都等你多少天了,你怎么就是不被感化呢?”
“你们华夏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想我花费的功夫够深的了吧,你这根铁杵还不被磨成针?”
福特还居然是个华夏通。 烟缸摇摇头,叹息着说道:“别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烟缸,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了,我最多再给你一晚上的考虑时间,你今晚要是说再这样固执的话,那你就永远别想再看到日出了!”
“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
福特撂下这句话起身就走出密室,他不是说说玩的,而是真的这么想的。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耗下去。 “一晚的时间吗?”
烟缸看着福特逐渐远去的背影,并没有畏惧,只有满满的不甘和愤然。 杂院中。 “咚咚!”
就在福特刚刚上来都没有走进屋里的时候,院门敲响,听到敲门声是三长两短后,他就直接说道:“赶紧开门,是麦可!”
“是!”
等到院门打开,露出来的果然是麦可那张脸,只不过在他身边,还跟随着四个人。 看到这种阵容,福特有些愕然。 “麦可,你这是干什么?”
要知道为了保密期间,平常麦可过来的时候都是自己,绝对不会说带着别人。 “福特,我找你是有事要说。”
麦可轻描淡写的就岔开话题,扫视了一眼地下室的入口处后问道:“烟缸还被关押在地下室吗?”
“对!”
福特点点头应道。 “我就是为他来的!”
麦可沉声说道:“我现在就要见到烟缸,问问他的最后态度,他要是说还不答应你的要求,就必须杀了他。”
“福特,这件事已经闹大了,我已经不可能说帮你继续兜揽着,你清楚我的意思吧?”
“清楚!”
福特说道。 “那咱们就去见见他吧!”
这一切都是这样自然。 即便福特感觉哪里不对劲,却也是没有多想。 毕竟在他心中麦可可是自己人,要不是说有麦可帮着点,以为他能躲过去赵仰的搜查监视吗? 地下密室。 在这里,楚牧峰总算是见到了烟缸。 看到烟缸果然还活着,楚牧峰悬着的心不由放下来,而看到烟缸被捆绑着的模样,心里更是冒出一股冷意来。 “给烟缸松绑!”
楚牧峰没有等到麦可和福特说话,便已经下令,裴东厂就赶紧走上前去动手。 烟缸有些傻眼。 福特当场懵圈。 “麦可,这是什么意思?他要干什么?”
福特刚问出话来,便看到麦可居然拿出来一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在他充满惊愕和惊恐的神情中,麦可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没办法,我没得选!”
嘭! 一声枪响,脑袋开花! 福特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眼珠子都爆了,别想瞑目了! 烟缸直到被松绑,都没有能明白这是怎么什么情况。 这个麦可和福特不是一伙的吗?怎么会说动枪就动枪?还有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赵先生,我知道您现在有很多疑问,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楚牧峰瞥视了一眼地面横死的福特说道。 “好的!”
烟缸识趣地应道。 “东厂,留下善后!”
楚牧峰冲着裴东厂吩咐道。 “明白!”
等到他们走出地下密室的时候,福特的那两个跟班也已经被解决掉。 几个人很快从这里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 恒美商社总部外。 “麦可,这件事多谢你的帮忙,咱们后会有期。”
楚牧峰笑着说道。 “楚处长,我也希望咱们以后有更多的机会合作。”
麦可早就从杀人的紧张情绪中平复下来,语气平静地说道。 “肯定会有的!”
说完,楚牧峰就坐车离开。 麦可转身走进恒美商社的大门。 直到走进办公室,麦可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才算真正安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与他合作,未必是坏事。”
…… 车上,烟缸现在已经从最初的迷糊状态中恢复了。 其实经历过被绑架的他,算得上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害怕。但他还是想要知道楚牧峰是谁,为什么要救他出来。 “现在能给我说说你是谁了吧?”
烟缸坐在后排的位置上,忍不住问道。 “赵先生,我叫楚牧峰,赵仰是我师兄!”
楚牧峰微笑着自报家门。 赵先生说的就是烟缸。 烟缸的真名叫做赵信典。 “赵仰?赵署长是你师兄?”
烟缸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一下就懵神。 “没错。”
楚牧峰望着车窗外面的人来人往,笑着说道:“咱们现在就去见我师兄,我想等见到师兄后,您总该相信我了,不会再有敌意吧?”
“我原本就敌意。”
烟缸脸面有些发红。 呵呵,你能没有敌意吗? 从被带出小院到现在一直都是处于戒备中的,我能看不出来? 不过无所谓了,这种戒备是好的,最起码说明你是为人警觉。 不能说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人把你救出来,你就要对他感恩戴德,万一是个局呢? 半个小时后。 在鼓楼的一家茶楼的雅室外。 楚牧峰看到了急匆匆走进来的赵仰。 “人呢?”
赵仰迫不及待的问道。 “署长!”
烟缸在看到赵仰真的露面后,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站起身来激动地喊道。 “哈哈,真是你!”
赵仰猛地上前和烟缸拥抱,兴奋地说道:“烟缸,你这是想要急死我,万幸你没事,你要是真的出现点意外,我真是愧疚大了?”
“署长,这事还要多谢这位楚先生,要不是他的话,我也许就真见不到你了!”
烟缸松开赵仰后,指了指楚牧峰说道。 “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赵仰招呼着烟缸坐下来后,表情振奋地说道:“你们还没有好好认识吧?我来给你们正式介绍下。”
“烟缸,赵信典,我的生死兄弟!烟缸,他是楚牧峰,是咱们警备厅刑侦处的副处长,也是我老师的第九个弟子,是我的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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