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高烧,林烟肯定不能再回学校了,软磨硬泡想把他带到医院急诊。
从生日宴到现在,除了林烟以外,没有一个人关心过陆沉渊的身体。
他似乎在其他人眼里,永远都不会倒下的铁人,不会痛,不会累。
“跟我去医院,没的商量,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真回学校去了。”
林烟态度强硬,陆沉渊则一副懒散样子,人靠在沙发上。
“不想去,怕痛的!你安静一会。”
陆沉渊找的借口太烂,他那么刚硬的一个人,会怕打针?
林烟温声细语的劝说:“现在医院里很少给打抗生素的,能吃药就吃药,你这样拖着不去看,拖成肺炎就麻烦了,又不是小年轻,身子骨硬朗。”
陆沉渊搂住她的腰肢,声音低哑。
“我没力气了,不想折腾!放过我行吗,我是正当年,说的我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样。”
林烟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面上腮红铺满,原来她经常在床上这样跟陆沉渊求饶。
陆沉渊哪次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放过他,有时候反而顶撞的更凶。
“不行,我背你去,你要真舍得的话。”
林烟柔声柔气的,又一股执拗劲儿,怎么也不愿意陆沉渊这么拖着。
陆沉渊睁开眼睛,静静的打量着林烟瘦弱纤薄的小身板,笑了笑说:“你背我?”
林烟蹲在地上拍了拍肩头,“爬,我也要爬着给你送到医院。”
陆沉渊举手投降,怕了林烟。
夜里气温很低,早晨的时候,林烟看到天气预报,海市陷入寒潮,气温骤降到接近零下。
南方的冬天,不同于北方,空气湿冷,寒风凛凛,如同刺进骨头缝里。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陆沉渊浓眉稍拧,心中自是责怪来接他们的司机。
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把车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
林烟本来是来蹭生日晚宴的,穿着单薄,披肩根本挡不住阵阵的冷风。
陆沉渊外套脱下来,要披到她身上。
林烟冷的喘着不均匀的粗气,呼吸中都带着白色寒霜,搓了搓手。
“外套我不要,你在生病,我属黄世仁的吗,这么剥削你。”
她接过陆沉渊递来的外套,踮起脚帮他重新披上,温柔的唠叨:“你可不能倒下,你是家里的顶梁柱。”
这话,让陆沉渊薄唇不自觉的勾出浅笑,能听出烟火气。
上了车,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他是陆氏集团司机,被临时调来为顶头boss服务。
一路开车平稳,到了医院急诊门口。
林烟刚要道谢,听到陆沉渊开口说,“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年轻司机愣住,一头雾水,“陆总,我没闯红灯,也没有违章啊,您是觉得我开车有点慢吗。”
陆沉渊一句话也没应,林烟有些对不住的尴尬挤出笑容。
这么晚了,司机临时来接,已经很辛苦了,不懂陆沉渊是怎么回事。
进到医院,林烟扣紧陆沉渊的手。
“为什么辞掉他,这么晚了人家还开车过来。”
“这么晚了开车过来,我也付了工资,这不是很正常,这种人留着干嘛?这么冷的天,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没有脑子做事,继续留下来,没有意义。”
就因为这么一件司机没有想周全的小事,就丢了工作。
林烟心肠软,如果换做是她,肯定做不出这事,陆沉渊比黄世仁还要剥削。
这个季节,生病的人都很多。
夜里十二点的急诊,排号前面还有几十个人。
陆沉渊靠在深蓝色的长椅上,人已经昏昏沉沉,身体好像酝着一股热气,发不出来。
“我出去抽根烟。”他等的有点不耐烦,想要出去抽根烟透透气。
陆沉渊这一句话,好脾气的林烟就跟踩了尾巴一样。
“你不准去,不能去,这时候还抽烟,陆沉渊你不要命了,你能不能把身体当回事,不要这么祸害糟蹋自己,你本来年龄就比我大,男人的寿命又比女人短,你非要走我前面?”
陆沉渊眼眶发酸发涨。
“我没见过谁,发烧抽烟死掉的。”陆沉渊这次不配合。
他坐的腰酸背痛,只想抽根烟,透透气。
“呸呸呸……乌鸦嘴。”林烟捂住陆沉渊的嘴巴,让他不会说话就别说。
他这个病号,太不配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陆沉渊笑着在林烟的掌心浅浅吻了一下,“我睡会,等到了叫我。”
林烟这才放松警惕,帮陆沉渊把散开的衬衫扣子系了系,病人要多休息,也不能受冷。
很快,陆沉渊就闭上眼睛,周围环境嘈杂,他实在是太乏力了,也能自动屏蔽这些吵闹声,睡的很深。
林烟不放心,去护士台借了两次温度计,温度一次比一次高。
能看的出来,陆沉渊哪怕睡着人也很不舒服,眉宇间露出浅浅的褶皱变得越来越深。
终于,到了陆沉渊,林烟拿着挂号单子,轻轻推了推陆沉渊,要把人叫醒,明知道他那么不舒服。
陆沉渊睁开眼睛用手搓了把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他忽略了一件事,为什么跟林烟来公立医院,大晚上的在这里排队。
如果直接去私人医院,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家睡觉了。
肺炎!
林烟拿着陆沉渊的检查单子,忧心忡忡的说:“你看你,非不来医院,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一点不懂的,小病靠挺,挺成大病,现在好了吧,医生让住院挂水,炎症很重。”
陆沉渊捏了捏眉心,跟林烟笑着商量说:“住院就算了,我公司那边很忙,我没空耽误,开点药回家,实在不行了,再来住院。”
林烟抿抿唇,担心陆沉渊有事,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你好没责任心,这时候了还不听话,如果你有事了,我怎么办!我帮你取办住院手续,再忙命要紧。”
林烟说完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下来,怕陆沉渊看的不仔细,眼泪珠子硬挤。
陆沉渊被林烟哭的心慌,用手帮她把眼泪擦干,“这里条件不好,换个医院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