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点小伤可是直接让都城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每次心儿去抓药的时候,都要应付上好久,从医馆到府邸这一路,就连摆摊的人都要问上两句。
凉亭之内,有一人悠闲地吃着樱桃,秋日暖阳很是难得,她便将地方挪到了外面来。
“姑娘,你在这吃得倒是开心。”
瞧着她一脸的疲惫,将药放在了桌子上,“怎么?”叶莞宁坐起了身来,“被欺负了?谁?我这就打过去!”
心儿忍着笑将药分开,“不是,是外面的人都在问姑娘的伤势,回应得有些费口舌罢了。”
当时她摔倒在那,周围的人并没有多少啊!怎么就人尽皆知了?“那茶楼呢?”
“赵掌柜直接挂了个牌子在那,将要说的话都写在了上面。”
不用怀疑,这肯定是有人添油加醋地在外面造谣了,还真当那些人都乐意关注此事,不过是想着看热闹而已。
叶莞宁气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她可不想继续成为长街百姓茶余饭后谈资的对象。
原是想借着这受伤的由头好从江晏那里得到点什么,现在好了,连送礼的盒子都没瞧见,还将自己给推了出去。
“姑娘这是?”心儿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的胳膊。
“好了。”她斩钉截铁地回应道,而后还抬起胳膊来晃悠了几下,“我现在彻底好了。”
“那这些药呢?”
“这些都是补药,里面也有你的份。”
“多谢姑娘,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一听到这声音,叶莞宁便欣喜地拨开帷幔看来人。
果真是阵仗不小,李思妍一身靛蓝色骑装潇洒而来,在她身后则跟着五六个小厮,手上都拿了一个匣子。
“来就来呗,怎的还拿这些东西。”她的小眼神早已粘在了那些匣子上面了。
李思妍抬手将她的脸给板正,“看你也没什么事,那我就将东西都拿走了。”
“前几日特搜罗来的好茶,尝尝?”她小手一挥,心儿便下去准备了,顺带着还将那些小厮给带去了库房。
“假惺惺的还跟我说这些客套话。”
此处凉亭正对着的便是那片花园,还是当年两人一块玩泥巴的时候种下的,茶香混着花香在两人周围环绕。
一人一个躺椅,惬意而舒适。
迎着阳光,她们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外面现在可是将你受伤的事传得五花八门的,所以你是怎么伤的?”
“被撞了,江晏的马车跟没长眼睛似的,直接给我撞飞了。”
“原来是撞飞的,那我就放心了,我拿了上好的人参,过些时日你弄来吃。”
“遵命,李女侠。”
然而她转眼就开始算计起这人参值多少银子,再说了,她身子都好了,不如换些银子来。
一炉香燃完,她们也睡醒了。
原是都将饭菜准备好了的,可军营之中突然有事便把她给叫走了。
送她到门口,早上随父亲一道走的小厮慌忙地赶了来。
眼里还含着泪,一下就跪在了叶莞宁的面前,“姑娘,老爷被关进牢狱了。”
“你别胡说。”
“皇上身边的公公告诉我的。”
一时间,整个叶府混乱不堪。
她才将此事告知了母亲,刑部的人就来抄家了。
而带人前来的却是林煜。
他将手谕扔在了叶莞宁的面前,“叶莞宁,这下是没人能护得了你们家了。”
叶莞宁冷静地捡起地上的手谕,一个字一个字看得仔细,周围翻箱倒柜,尖叫争吵之声不断,但她却格外地淡定。
直到看到最后,贪污受贿!这不是瞎扯嘛。
待还给林煜的时候,那手谕纸上多了个很深的指甲印。
她抬眸对上林煜那得意的眼神,“你未免太心急了,小心祸起萧墙!”
叶莞宁扶着她母亲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我倒是要看看今日能做出什么大文章出来。
自退婚之后,林煜对她就很是提防,而今日这般也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可是拿着手谕来抄家的,却不见她有一丝的慌乱。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了。
“世子,这是从叶大人的书房搜出来的。”
“里面有什么?”
“是几封书信和一些金银器物。”
“将这些证据带回刑部,叶府中人不得随意进出,擅闯者格杀勿论。”
见这些人要走,许倾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扔在了林煜的脚下,“世子好走不送。”
“母亲可别生气,还白白搭上了一个杯子,怪可惜的。”
林煜只回瞪了一眼,便带着人出去了。
原本还毫不在意的叶莞宁瞬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母亲,你看吧,他的狐狸尾巴终于是露出来了。”
“果真如此!”
“看他这架势,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东西从咱们府上搜出来,然后,直接给判刑,剩下咱们就只能任凭安王摆布!”
她在前厅里走来走去的,差点将许倾给绕晕了。
“宁儿啊,你别转悠了。”
“母亲难道不着急吗?”
“你父亲当时刚来都城做官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害过他一次了,我着急也没用。”
得了,只要她母亲没事就好,她也就能全身心地去想办法去救她父亲。
府上的大门小门都有人把守,但她是从来不会走门的。
一身黑衣,她融进了夜色之中。
然后在路口那,她突然转了方向,比起现在去牢狱,她更想知道今日的朝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她的人才落在丞相府的屋顶之上,阿霄就早已在此等候了。
“叶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她略带有些吃惊地跟在后面,好奇地问了句,“你家主子可提前沏好茶了?”
“……”
如今家都被抄了,还有心思喝茶?
到了房内,他又被自己主子给整无语了,两人还真是有点默契在身上。
桌子上摆满了饭菜,而且还都热乎着。
“呦,江公子这是还没用饭,巧了,我也忙活了一天了。”
她坐下后,阿霄便识趣地关上了门。
“谁起的头?谁递的折子?”
江晏凝视了她片刻,“朝政之事,我知道的也不多。”
“你一人之上万人下的,少唬人了,快说!”
“安王的党羽,刑部尚书。”
她记得这个人,父亲生辰的时候他还来送过礼呢!
“那大人觉得我爹爹是会行此事的人吗?”
他拿起筷子夹了菜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我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信了。”
这下,叶莞宁是有些慌了,前些日子还是皇上重用的有功之臣,怎会如此轻易地就信了小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