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明明距离他有段距离，却仍然能感觉到，他话里有强烈的指向性和势在必得的非要。
这个人，一定是个目的性很强，做事很将就结果的人。
云瑶莫名握紧了麦克风。
“呃，一个亿一次。”主持人有些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只好硬着头皮还是喊价格，“一个亿两次，一个亿三次，好的，这幅由须影创作的画作《记昨日》由三号先生成功拍下。”
整个拍卖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第一幅画就卖出一个亿，后面的画只会越来越贵，而且有莫天相在这里，想要用合理的价格得到画，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身为主办方的人，主持人这个时候明显已经有些乱了，莫天相的出现直接打破了他原本的节奏。
好在云瑶直接接过了他的工作，微笑着走到第二幅画前，“接下来要竞拍的是这幅画，也是我所创作的，这幅画的名字叫《记来日》，刚才那幅《记昨日》画得是太阳和枫树，这幅则是雪山和松柏。
我是故意起这样的名字，我想，正因为昨日可能有遗憾，我们才更需要面向太阳。
也正因为我们对未来总是有很好的幻想，所以我们才更要冷静下来，看看冷色调的东西，让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
主持人立刻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还是一百万起拍！”
依旧有很多人开始举牌。
又是到两千万的时候，莫天相突然举牌喊了一个亿。
这个态度已经是非常明显了，他就是不想让拍卖会正常开下去。
云瑶皱眉，她已经有些不太舒服了，身为画家，她完全可以开口让莫天相出去，表示自己的画不会卖给他，但是这样是否会影响到纪言琛和纪氏集团……
还有。
今天来得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果她这么做了，肯定就是当众让莫氏集团下不来台。
那么外界又该如何议论她和纪言琛呢？
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在外人看来恐怕就是莫氏集团凌驾于纪氏集团之上，才让纪氏集团不敢还手。
云瑶眯了眯眼睛，很快一个计划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伸手拦住要报数的主持人，“这位先生，刚才我们已经给你破过特例了，但是不能每一次都为了你破例，还请你按照正常的流程喊价。”
莫天相静静看着她，狭长的凤眸中，如有秋季的湖泊，落叶与波浪，萧瑟又寂静。
云瑶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他的这双眼睛，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好像很久之前她就这样，被这双眼睛注视过。
莫天相启唇，他语调带着一抹浅浅的自嘲，“不可以为我一直破例吗？”
全场，寂静无声。
云瑶握着麦克风有些不知所措。
“可以为我一直破例吗？”
纪言琛余光扫了一眼莫天相，薄唇轻启，“你在找死。”
莫天相垂眸，语调温柔，“就凭你？”
纪言琛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顿时。
许多保镖从出口处涌入，进入拍卖会的会场。
莫天相一拂手，十几个带着枪的人，从正门进入拍卖厅中。
枪。
云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凝视着莫天相，极其警觉地问，“他们怎么能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