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
蒯府。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蒯立感觉自己的认知观、价值观、人生观,完全被颠覆毁灭。
俗称——毁三观。
五百人?
不!
仅仅是带着一个人!
那吴守正竟然将城西大营的三万兵马,收拾的服服帖帖?
蒯立起初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苦心经营的大好局面,竟然会轻而易举的被人破坏掉。但,现实告诉他,那是真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
【到底是哪里不对?】
【天呐!】
蒯立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手抚额头,满面颓丧。
没办法不失落。
蒯立自负智谋,在大隋帝国的眼皮子底下与孟不凡勾结,丝毫不被察觉的将驻守襄阳的州府军架空,手段滔天。偏偏当一切看似成功、圆满结局唾手可得时,突然杀出个人,将他的一切打碎,轻而易举的,有如用菜刀切豆腐般容易……
【天要亡我!】
蒯立双目赤红,嘴唇儿嗫嚅着,几欲垂泪。
“笃笃……笃笃……。”
房门敲响。
蒯立收敛情绪,言道:“进吧!”
纵然有所收敛,蒯立的语气依旧掩饰不住低沉情绪。
进来的人是蒯立养的门客,有些才学,为人机灵。
蒯立唏嘘道:“大祸眼看临头,我告知你们赶紧走。别人都走啦,你怎地不离开?”
眼见蒯立如此模样。那门客躬身拜礼,慷慨激昂道:“蒙明公大恩。不敢忘怀,愿与明公共进退!”。稍顿,他继续道:“明公!事情尚未结束,您决不能放弃!您是梁国的忠臣、柱石,若连您也放弃,那我们这些亡国之人,又当如何自处?望您振作起来!”
蒯立幽幽道:“不放弃?不放弃又能如何?兵马重新被隋狗掌握,大势……已去!”
那门客言道:“不!明公!我们有机会重新掌握城西大营的兵马!”
蒯立抬起头,怔怔道:“真的?”
那门客颔,说道:“明公从前掌握城西大营兵马时。所用的是何计策?为什么不能故技重施呢?”
蒯立顿时眼睛一亮!
之前蒯立用的是什么方式?
刺杀!
通过燕国的暗卫,将不听话的全部刺杀,留下听话的,以及安插进去一些自己人。
蒯立站起身,道:“安馨公主现在哪里?”
那门客施礼道:“尚在城中,只是不知去处!”
蒯立挥挥手,道:“找!快找!”
“喏!”
门客领下命令,快步而去。
蒯立重新坐下,振奋下心情。继续谋划以及反思……
蒯立在思考,城西兵马大营中的吴凡,一样在思考。
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吴凡心中仍然后怕的厉害。
【假若黄门卫反应慢了那么一点。没有提早的现襄阳城中的不同寻常,逼迫的以蒯立为的人提前反击……】
【假若襄阳城的动乱小了那么一点,让蒯立等人完全掌握局面。自己别说拨乱反正,只怕连进城的机会都没有……】
【假若那邵斌没有在。亦或是城西大营的将军不曾齐聚一堂……】
【假若……】
【焉有命在?】
吴凡自己之前说,“此番成功。五分算计,三分运气”,待他想过后,翻转过来才差不多吧?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吴凡眯着眼睛,扫视四周。
吴凡看向小太监曼宁,道:“曼公公,襄阳城的四门现在是怎个情况?”
小太监曼宁不敢怠慢,严肃的回答道:“南门与东门被那些叛乱者掌握,西城门距离咱们不远,尚在掌握,北城门……依旧跟咱们来时一样。”
吴凡点头,琢磨着,吩咐道:“曼公公,你辛苦下,将襄阳城内原来的官员,统统叫过来待命,襄阳城不能乱下去!”
小太监曼宁称是,妖魅的走掉。
吴凡凝眉,喝道:“石宝、魏文通,上前听令!”
石宝大步上前。
魏文通不是吴凡的下属,眼下也得跟着。
吴凡道:“命你二人各率领一千人马,把南门与东门,给我控制住!不服者,杀!!!”
“喏!”
石宝与魏文通领命下去。
吴凡继续道:“马武何在?”
“在!”
马武抱拳,英武不凡。
吴凡道:“命你率领一千人马,把持北门,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些地痞流/氓打劫百姓!若再有,杀他全家!”
吴凡的声音中,流露的是浓浓的血腥味儿。
“喏!”
马武大声回答,折身而出。
吴凡眯着眼睛,敲打身边的扶手,道:“英布!”
英布默默走来。
吴凡伸出一根手指,言道:“练兵!你只有这一个任务!你也只有一天的时间!务必、务必、务必把那些兵马,给我捏合成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
英布有点犯难,思虑着,摇头道:“主公,人数太多,我没把握!”
吴凡面无表情,道:“挑选出一部分!三千也好,五千也罢,我要看到的是一支敢战之军!”
“喏!”
英布领下命令。
吴凡知道,自己的命令的确太过严苛,英布完不成,但没有办法……
“汉升!”,吴凡看向黄忠,道:“你跟在范先生身边,寸步不能离!范先生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黄忠咧咧嘴,爽快的答应下来。
站起身。吴凡对兰馨儿勾勾手指,到了一边儿僻静处。道:“能联系上燕国的暗卫军吗?”
兰馨儿张口欲言。
吴凡直接打断兰馨儿的话,道:“你可以!”
兰馨儿无奈。叹口气,算是默认。
吴凡背负双手,道:“之前就是他们助纣为虐,所以城西大营落于敌手,我想……或许有人会妄想故技重施。你现在走一趟,去见见暗卫军的领,告诉他,就说我说的——给我滚出襄阳城!否则的话,我宁可两败俱伤。也要将他们全都灭在襄阳城内!”
兰馨儿无言,径直走掉。
兰馨儿看得出,吴某人的精神波动很大,已经癫狂起来……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大帐内。
黄忠站在范增身后,一动不动。
范增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副围棋,手中执一黑子,转动不停,并不在空无一物的棋盘落子。
吴凡坐到范增的对面,随手扔一枚棋子在棋盘上。
棋子旋转。吴凡问道:“范先生,我下一步该如何走?”
范增不抬头,慢吞吞的说道:“主公心中既有主意,何必要问呢?”
吴凡咋咋舌。道:“您是智者,更是长者,我不问您。问谁?”
范增双手拢在袖子中,微微颔。道:“查遗补漏,却为臣下职责。主公且说!”
吴凡吸口气,道:“我要纠正自己走错的地方。”
范增点头,问道:“回头路?用什么铺?”
吴凡敲打棋盘,轻声道:“血!”
范增闭眼,道:“善!”
范增睁眼,又道:“今夜?”
吴凡长叹,道:“时间,不等人!”
吴凡与范增说着让黄忠觉得没头没脑的话时,兰馨儿策马出城西大营,三转两转,消失在街道上。
只等兰馨儿再次显露身形,她已到达城南的一处破败院子。
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兰馨儿高高举在手中。
许久。
兰馨儿才松口气,下马进入院子。
再仔细看,这座院子的房顶、外头的茂密大树、乃至臭烘烘的下水槽,许多地方都有微小的动静儿……那是一支支弩箭,收回锋芒;那是一个个人,藏匿行迹。
安馨公主笑吟吟的站在门槛儿上,她换上一身素黑颜色的衣裙,烂漫可爱的很。
安馨公主歪着脑袋,道:“兰姐姐,你怎么有空来呀?唔!别是你那位小主公,已经死了吧?”
兰馨儿摇摇头,正色道:“非但没死,反而翻手间……掌握城西大营三万兵!”
安馨公主撇撇嘴,嗤笑道:“我看你是病了,烧,说胡话……就他带来的那丁点人马,城西大营的人,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啊!”
兰馨儿面色笃定,怔怔的看着安馨公主,道:“我情愿是假的!但此时此刻,他就在城西大营中坐着,稳稳地坐着!而他此前,仅仅带着一个人,就把邵斌等人斩,重新将城西大营的隋军,握在手中!”
安馨公主张张嘴,好生无言。
“不信的话,派个人去看看,你会知道真假!”
兰馨儿长叹一声,向屋内走入。找个地方坐下,毫无淑女样子的端起茶盏,咕咚咚的灌上一气儿。
反应过来的安馨公主随后进来,脸上神色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就带着……一个人?”
兰馨儿心烦气躁,怒道:“你当我是说瞎话吗?”
被斥了一句,安馨公主满面的委屈,嘀咕道:“如此事情……谁能接受?”
兰馨儿没话说。
是啊!
怎么敢叫人相信呀!
相对而视,兰馨儿道:“离开襄阳吧!”
安馨公主瘪瘪嘴儿,摇头道:“不可能,我刚与蒯家的那位见面,他们许我三百万两银子……”
兰馨儿打断安馨公主的话,哼道:“那你得有命去花!你当我怎么过来的?他让我来的!他现在疯了!谁敢挡他的路、破坏他的计划,他就要谁死!”,顿了下,兰馨儿摸摸安馨公主的脸颊,道:“听我一句劝,尽快离开……他的屠刀已经举起来,正在寻找目标……”
安馨公主不忿道:“我连杨素都能废掉!”
兰馨儿摇头,叹道:“他虽不如杨素,可他身边能人不少,雄阔海、黄汉升,再加上一个他……乃至于英布、石宝、马武,全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你敢打他的主意,只要没一击毙命,回头他会率领三万兵马,不计一切代价的剿灭你……易京城的事情历历在目,你不要以为他是什么软弱可欺之辈!”
安馨公主转转眼,忽道:“如果……他雇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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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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