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妍儿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但小墨宝不是正和余以木在一起吗?
不过她是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孩子!
黎妍儿要往小墨宝的方向走去,旁边的何秋慈抢先一步抱住君临,“黎妍儿,你要干嘛?”
“小墨宝?”
黎妍儿不确定地出声喊道。
何秋慈亦是不解,黎妍儿叫君临为小墨宝,她给君临另外取的名字,还是另外有个孩子叫小墨宝?
小墨宝也想要换回来,可他要是回应妈妈,就会曝光君临。
为了哥们义气,小墨宝忍着内心的痛苦,扭头看着何秋慈装出天真懵懂的表情问,“奶奶,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
何秋慈抱住小墨宝想要走人,“就是个认识的阿姨,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你的锦屏阿姨说要请你吃饭,我们走吧!”
这个孩子就是当年被抱走的孩子?
他和小墨宝长得真像啊!
黎妍儿想要再多看下孩子,藏回内心的波动情绪,“江阿姨,孩子长得很可爱,你能不能让我抱下孩子?”
何秋慈防黎妍儿,就跟防贼一样,“不能!”
然后,她五十多岁的人硬是抱住小墨宝撒腿往前走。
不一会儿的功夫,何秋慈就不见人影了,以至于黎妍儿都没有来得及问清楚江怀瑾的事。
“妈妈,你可以了吗?”
耳后传来声微微清冷的男童声。
黎妍儿扭头看见一模一样的脸,就是两个孩子的神情状态不一样。
原本她还以为小墨宝是长大,有了小大人的心思,人变成成熟稳重。
但刚才的男孩子分明就是原本的小墨宝,那面前的男孩是?
总不可能两兄弟换了身份,但他们都没有接触的机会,如何换了身份,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黎妍儿勉强地笑道,“可以了,你们点好菜了?”
君临走过去握住黎妍儿的手,一本正经道,“嗯,我怕妈妈走错路就来看下。”
然后,他就跟个小大人似的,拉住黎妍儿走了回来。
小糖宝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糖醋排骨,嘴里都沾上酱油汁,余以木正温柔地小糖宝擦拭。
小糖宝瞧见黎妍儿回来了,高兴地说,“妈妈,这儿的糖醋排骨超级正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吗?”
黎妍儿心不在焉地应道,脑子里想的却是洗手间的男孩子。
然后,她暗自打量在旁边吃饭的小墨宝。
小墨宝和小糖宝都有个相似之处,就是爱吃,吃东西有些马虎。
此时小墨宝拆开丝巾围在脖子上,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那个悠哉游哉的样子像极了江怀瑾。
不对,应该是缩小版的江怀瑾。
她养出来的儿子最是清楚,吃饭怎么可能那么优雅?
君临感觉到黎妍儿看来的目光,那张冷冰冰的脸露出害羞的笑意,“妈妈,我是脸上沾东西了吗?”
“没有。”
黎妍儿摇头否认,她的儿子也会害羞?
这时,南锦屏打来电话,“你也在兰吹餐厅?”
黎妍儿简短地回道,“是。”
“你方便出来下吗?我想和你见一下。”
“好!”
黎妍儿转头对余以木说道,“我有个朋友也在这里,我去和她打声招呼。”
余以木放下往黎妍儿夹菜的公筷,得体地问,“需要我陪你去吗?”
黎妍儿摇头,坦白道,“不用了,她是南锦屏。”
在幽静的走廊处,黎妍儿看见身穿黑裙的南锦屏,身形清瘦纤细像只黑天鹅。
再往前走去,黎妍儿看见南锦屏的旁边还有个小帅哥,不正是在洗手间撞见的小男孩吗?
南锦屏拉着小墨宝的手,朝着黎妍儿笑道,“我答应过你,要带你见小家伙。”
南锦屏又向小墨宝介绍道,“这位是你的黎阿姨,也是我的堂妹。”
小墨宝露出经典式微笑,露出两排贝壳般的小牙齿,“黎阿姨,您好啊~”
这个声音冒出来,黎妍儿心中的猜想总算是肯定了,“锦屏,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和小家伙单独聊一下。”
南锦屏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回道,“好!”
随后,她朝着洗手间走去。
忽然,一只强壮有力的手猛地拽住南锦屏的胳膊,那人还蒙住她的眼睛,硬是把她往旁边的残疾人士专用卫生间拽去。
南锦屏吓得都拼命去推人,“你要干嘛?”
耳畔传来痞里痞气的调侃声,“是我,放轻松点。”
南锦屏扯开蒙住眼睛的手,抬头对上一张年轻英俊又逼人的脸。
不正是薄凛,又是谁呢?
南锦屏不由的火气直往上冒起来,怒瞪着薄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要是我不跟踪你,怎么知道你的心底如此善良,善良的都能评为全世界最好的后妈。居然主动创造机会给孩子和亲妈相处。”
“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薄凛伸手捏住南锦屏的下颌,“为了躲避我,你竟然搬了出去。我有那么可怕,能够吃了你?”
昨晚,南锦屏意识到自己不对劲。
心里面有个野兽正在拼命地撞击囚笼,要跑出来。为了防止出现这种糟糕的情况,毁掉她十多年的努力,连夜搬出来。
南锦屏抬眸淡然地看着薄凛,“你再咄咄相逼,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我说过了,不喜欢小孩子,更不可能和你谈什么姐弟恋,我要结婚了......”
薄凛再次吻住南锦屏,阻止了她要说的话。
她说他是小孩,他就证明自己不是小孩。
南锦屏惊得瞳孔猛地放大,铆足了劲去推薄凛。
薄凛索性擒住南锦屏的双手反扣在身后,按住她压在门板上,加深了吻。
呼吸间全都是薄凛炙热的呼吸,就跟个小野兽似的,咬伤了人就不肯松口了。
南锦屏又去踢薄凛,他是个参加过战场的男人,那点小打小闹对于薄凛来说,微不足道,“你在抵抗什么,你在害怕什么。其实你也怕我吃了你吧!”
卫生间的空间狭窄,室内的温度正在逐渐攀升......
不知过了多久,薄凛终于放开南锦屏。
南锦屏抬起手就是往薄凛的脸上甩上去,打得他浅麦色的脸都印出五道手掌印。
薄凛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薄唇往上勾起笑道,“亲一口打一巴掌挺划算的。”
南锦屏整理凌乱的衣服,快步地往外走去。
薄凛散漫地依靠在墙壁上慢慢地回味,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南锦屏是他十五岁的时候。
当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
飙车打拳泡妞,就差喝酒了。
因为国外规定二十岁前不准喝酒,只能把这项不良少年的做派化去。
他再次开着机车回到家,管家跑来和他说,妈妈让他去后花园。
薄凛悠哉游哉地走过去,然后看见一个站在母亲身边的女孩。
她穿着素白的旗袍,像极了从民国时期走出来的女人,带着几分忧郁,又充满生机和坚韧。
像是开在废墟中的兰花。
不过薄凛唯一的念头就是摘掉那朵兰花,再狠狠地搓揉,毁掉好了,可见不得干净的东西。
妈妈向薄凛介绍道,“日后这位就是你的家教老师,她叫南锦屏,也是我的朋友。”
南锦屏!
名字倒是搭配她本人的气质,幸好也是这个名字,其她的名字都不搭她的气质。
“老大,你好了没?”
外面传来小灰关切的询问声。
薄凛叼着香烟走了出来,看着个子矮小的小灰,“叫什么叫,催命啊?”
小灰的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意,“老大,恭喜你快要抱得美人归了。”
薄凛那张欲求不满的脸稍微好了点,捏着手头的烟蒂问小灰,“说吧,你又打听到什么好消息?”
小灰伏在薄凛的耳边低语几句,他嘴角的笑容弧度越发大了,“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南锦屏从洗手间走出来,回到走廊。
看见黎妍儿和君临还在说话,又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十六分钟。
要是她再不带君临回去,就会引起何秋慈的怀疑,“妍儿,下次有机会,我安排你和孩子再见面行吧?”
黎妍儿明白南锦屏的处境点头,“好。”
小墨宝乖乖地跟着南锦屏离开,不太开心地垂下头来。
不管君临同意还是不同意,他都要换回来,于是就给君临发了信息。
黎妍儿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更加确定君临就是小墨宝,小墨宝就是君临。
但她带着孩子们离开时,原本安安静静的君临变得特多话,人看上去无比兴奋。
他还飞扑上去抱住余以木,激动地喊道,“以木叔叔,你真好。”
这几天,小墨宝对他的态度冷了不少,甚至他主动找话说,小墨宝都是爱答不理。
突然间,小墨宝又对他热情不已了?
小糖宝也偷偷地看着小墨宝,明明今天下午,哥哥还警告过她,不准和余以木走得太近。
如今,哥哥比她更亲近余以木叔叔。
另一边的黎妍儿默默地看着不说话,要是她没有猜错,两个孩子又换回来了。
相较于黎妍儿这边的欢声笑语,何秋慈那边的气氛冷到极点。
何秋慈赔着笑脸哄道,“我的小祖宗,今天的中午饭不好吃是吗?你才会不高兴?”
君临沉默着不说话。
他一点都不想要换回身份,刚分开就想念那个女人香香的身体,软软的吻。
何秋慈继续哄道,“等会奶奶陪你去电玩城,由着你打游戏。”
“不喜欢。”
君临冷冰冰地回道。
他才不要去电玩城这种人多得要命,还浪费时间的地方。
只有那个笨蛋才会去这种地方,他可是江氏未来的继承人,没有那种闲工夫。
何秋慈整颗心都提起来,又问,“你想要做什么,告诉奶奶?”
君临抬眸冷冷地扫向何秋慈,“你可以闭嘴吗?”
以前,他问起黎妍儿,奶奶都说黎妍儿的坏话,说什么她不要自己,说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黎妍儿根本不是那种女人。
哪怕她曾经是,也没有什么,谁不喜欢钱,他也很喜欢钱,她都是有苦衷,不得不放弃他。
君临给黎妍儿找着借口。
何秋慈伤心极了,前几日,她的宝贝孙子可乖了,不仅陪着她看电视,还陪着她去逛街,主动送她花。
最重要的是宝贝孙子说喜欢她。
何秋慈还以为是孙子长大了,变得懂事听话,夸她心花怒放。
谁知这种幸福仅仅维持了十天,她的宝贝孙子又变得冷冰冰,人也闷闷地。
简直就是第二个江怀瑾。
何秋慈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又想到黎妍儿说的话,担忧地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
何秋慈便给将江怀瑾的助理陈旭打电话,“怀瑾呢?他怎么不接电话?”
陈旭看向不远处正在开视频会议的老板,“老板正在开会,不太方便接通电话。”
何秋慈的高悬的心放了下来,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按照行程后天下午到江城。”
“怀瑾,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他有没有犯病?”
陈旭回道,“江先生,一切如常。”
一听这个回答,何秋慈的心沉到谷底去了。
现在黎妍儿要结婚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她的儿子居然能表现如常,说明他伪装得很深,事情更加棘手。
何秋慈顾不得什么,命令陈旭,“你叫怀瑾接电话。”
陈旭很是为难,上一个助理就是董事长安排在老板身边的人,结果背叛了老板,结果算是很凄惨。
而他是老大亲自挑选出来的人,可不能犯下同个助理的错误,“老夫人,江先生不太方便。”
何秋慈又给亲儿子打电话,根本打不通。
她的心弦紧绷起来,心里盼着怀瑾不要旧病发作。
江家有个不能告知的秘密,有着精神方面的遗传病,偏执较真。
这种病症在小时候看不出来,只有成年后才逐渐显现出来。
每个人偏执的点不一样,江怀瑾的爷爷对黎妍儿的爷爷偏执,而江怀瑾的父亲江鹤年对于事业偏执,爱情和婚姻仅是他延续后代的工具。
他不爱何秋慈,也不爱其他女人,只爱事业。
因为没有感觉到爱,何秋慈变得越来越尖酸刻薄,直至有了小孙子,她把所有的感情转移。
而江怀瑾的心病无疑就是黎妍儿。
黎家人害了他们江家两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