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妍儿和江怀瑾带着孩子们回家。
何秋慈翘首以盼,瞧见江怀瑾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激动得红了眼眶,“阿瑾,你失踪一个月都没给我打个电话,我们都担心死了。”
“为了减轻何峥嵘的警惕之心,我只能如此。”
江怀瑾难得有耐心地解释。
何秋慈擦掉脸上的泪水,声线哽咽,“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拿命去拼了。”
旁边的江鹤年沉声劝道,“现在人回来就好了,你还没哭够,医生都说了,你再哭下去,眼睛快要瞎了。”
“好好,我不哭。”
何秋慈走上去抱住江怀瑾,“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看得我心疼。子熙特意送来金枪鱼,等会你多吃点,补回来。”
江怀瑾剑眉往上轻挑,“周子熙来了?”
正说着,门内传来周子熙清润的声线,“今早,我出海钓到金枪鱼,想着找人一起分享快乐。阿姨打来电话,说你们回来吃饭,我便过来了。”
他轻拍爱丽丝的头,“还不快点喊人?”
爱丽丝懂事乖巧地喊过全部的人。
小糖宝终于听到别人喊姐姐,尤其对方漂亮得跟个洋娃娃。
本来,她就想着有个妹妹,结果不如意。眼下有个现成的妹妹,自然欢喜不已。
小糖宝上前拉住爱丽丝的手,“小妹妹,姐姐带你去玩。”
孩子们相处得甚是融洽,何秋慈做着和事佬,“大家都成家立业,没必要揪住过去紧紧不放。你说对不对,妍儿?”
黎妍儿不得不顺着话题应道,“嗯,我倒要看看多大的金枪鱼,值得你那么骄傲。”
周子熙跟在黎妍儿的身后,“我是此次海钓的胜利者,大家都羡慕我。我要把胜利果实分享给大家,我亲自来处理鱼肉。”
何秋慈轻拉江怀瑾,“子熙的爸妈都去世了,就连妻子都在两年前离开。我们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你们终究是表兄弟。当初的事不管谁错,谁对,你都不要追究。人家子熙都主动登门,你别再摆脸色。”
江鹤年也劝道,“目前江氏想要突围国际的包围,周子熙是霍斯特的当家人,你们可以好好谈下。”
江怀瑾眼底浮现一抹幽冷,“我知道了。”
随后,他迈步走向厨房。
厨房内,黎妍儿手捧热茶,看向系着围裙的周子熙。
她心底产生一种惊诧感,当年那个玩世不恭的男孩长大成熟了。
周子熙熟练地处理金枪鱼,动作温柔细腻,“金枪鱼最好的地方是腹部,应该够我们吃了。”
黎妍儿思绪下,不好意思地出声,“当年我说话太过直接,我向你道歉。”
“你说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周子熙那张帅气的脸尽是温柔的笑意。
黎妍儿释然浅笑,“既然你不记得,就不要提。上次的事谢谢你,在江氏最困难的时候,股东们都在质疑我,你的订单帮我稳住局面。”
周子熙一一摆放好食物,“我们互利互惠,若不是江氏处于困难的阶段,我不能拿到如此优惠的价格。”
在江怀瑾进去时,恰好瞧见两人笑意融融的画面。
他心口泛酸,“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周子熙戏谑,“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江怀瑾走到黎妍儿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老婆,你答应过我,在我的面前不能有小秘密。”
黎妍儿无奈地摇头,醋味好浓,“上次江氏处于困难的时候,幸好有周子熙出面帮我稳住局面。”
唯一不足是两人见面的照片挨偷拍。
照片流传出去,又把两人的往事扒拉出来。
黎妍儿双目直直地盯住江怀瑾,他不会因此计较吧?
江怀瑾紧紧地抱住黎妍儿,“我们确实该感谢表弟,不如我们给子熙介绍女朋友?”
周子熙正在切肉的手顿了顿,“我妻子刚去世两年,并不打算那么快开始一段感情。”
“忘记悲痛的方式便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时隔两年不算太快了,爱丽丝是个女孩子,很多事是要妈妈教导的。”
“等爱丽丝再大点,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我不希望她为此受到伤害。”
.....
黎妍儿都听不下去,使劲地扯了扯江怀瑾的胳膊,“感情的事,我们不要过多干涉,我相信子熙自有规划。”
江怀瑾宠溺地回道,“好好,我错了,不该过多关心子熙的个人感情。我也是作为他的表哥,希望他过得幸福。”
黎妍儿的眼皮抽了抽,为什么觉得这话说得有点绿茶呢?
晚饭丰富,周子熙的厨艺好得所有人都意外。
黎妍儿惊叹,“往日里,你没少下厨吧!”
爱丽丝抢先回道,“妈妈生病后不喜欢吃东西,于是爸爸下厨做给妈妈吃,哄着妈妈。平日里,爸爸有空也会做给我吃。爸爸做的饭菜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小糖宝不甘示弱,“我妈妈做饭才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接下来,小墨宝和君临齐声赞同,“对,我们的妈妈做得最好。”
爱丽丝心有不甘,“你们三个人,我说不过你们。我妈妈做饭也是很好吃的,可惜我再吃不了。”
此话一出,小糖宝同情地劝道,“日后你可以来我们家,我妈妈做饭给你吃。”
爱丽丝抬起水濛濛的大眼,“我会不会打扰你们?”
小糖宝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不,我们都很欢迎你,随时都可以来。”
爱丽丝的视线落在黎妍儿,漂亮的眼睛泛起浅浅的红,“表姨,我可以去你家吗?”
“当然可以。”
黎妍儿实在不忍心拒绝,年仅四岁便没有妈妈,很是可怜。
周子熙欣慰地看向黎妍儿,“爱丽丝从小生活在国外,前段时间刚回国,她身边没有什么朋友。昨天,她还为此哭了,日后有表哥表姐相伴,不会那么孤单了。”
吃晚饭,黎妍儿陪着孩子们玩捉迷藏,直至晚上十点才各自散去。
等回到卧室,黎妍儿感觉到江怀瑾身上凉飕飕的温度。
她不由地调侃,“谁的脸黑得都赛过锅底,谁招你惹你?”
江怀瑾沉默不说话。
黎妍儿转身走到江怀瑾的面前,化作软柔的柳条缠上江怀瑾的腰肢,“从晚饭上,你的脸色很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
江怀瑾紧抿下唇,不作声。
黎妍儿伸手挑起江怀瑾的下巴,伏在他的耳边吹热气,“我给你台阶,要是你不下,我可要去洗澡,不理你了哦。”
江怀瑾轻叹一声,“爱丽丝来我们家做客,周子熙也回来。”
“哦。”
黎妍儿拉长音调,勾起唇角浅笑,“你吃醋了?天啊,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人家周子熙是霍斯特家族的当家人,人变得成熟又稳重,江城不知有多少千金名媛想要嫁给他。再说了,我已婚,又是他的表嫂。你太过于紧张。”
江怀瑾目不转睛地盯住黎妍儿,“那又如何,说不定他对你贼心不死。上次新闻写着他暗恋你多年,要不是父母背后捣鬼,你们早就结婚。”
“假设的事情最是经不住推敲,江先生,你要对自己多点信心。你的手中可是握有三个宝宝,那是我们的孩子。要是你担心,我尽量和周子熙离得远点,可爱丽丝那个孩子实在可怜。我不能拒绝孩子们和她亲近。”
“你说了,我会记住的。”
江怀瑾得逞地吻上黎妍儿嫣红的唇瓣。
黎妍儿热烈的回吻,以此来安抚江怀瑾不安的内心。
她觉得江怀瑾多心了,她和周子熙早成为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黎妍儿回归公司,经营个人品牌。
江氏经过大洗牌,牢牢地掌控在江怀瑾的手里。
唯一的意外是何峥嵘的遗嘱里,何清音接任他的位置成为何氏的董事长。
何峥嵘的大夫人和其他两个儿子,当然是不同意,联合其他高层抵抗。
年仅二十二岁的何清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段扫除障碍,先是大夫人从楼梯摔下去成为植物人。
然后大儿子出车祸,双腿瘫痪,小儿子涉毒,人进了监狱。
手段狠毒又果决,连庄嘉里都向黎妍儿感叹,“清音完全变了一个人,陌生的我都看不清她。她甚至逼着她哥哥把股份转让给她,否则要把哥哥不是何峥嵘亲生儿子的事公布出来,后来我没有办法只能妥协。我打算陪着你哥哥远离是非之地,要把手中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你,当作我对你的补偿。”
黎妍儿低头看着面前的股份转让书,“你舍得?”
庄嘉里眼波温柔,言语轻缓,“这些年来,我过着人人羡慕的好日子,可没有人知道我背后的心酸,害怕何峥嵘知道景年的身世,以他的手段绝不会留下阿年,我又得忍受大夫人和两个儿子的刁难。何峥嵘喝醉酒后,他控制不住自己,多次出手打我。我最想拥有的是自由,希望能够摆脱何家的囚牢。我要是留下股份,永远都逃不出来。”
黎妍儿在知道庄嘉里的遭遇后,恨不起来。
“你可以以转让的方式收购股份,你和阿年移民到国外,人不生地不熟,做什么事都要花钱。”
庄嘉里坦诚道,“何峥嵘是浑蛋,不过有个好处,他出手向来大方,给了不少钱,往后的日子,我都过得舒坦。我错过你太多,不想余生都活在愧疚之中,要是你念及我生育过你,就收下股份。日后你在江怀瑾面前,也能够挺直胸膛,不怕失去,也不用故意讨好,不愿意你像我以讨好男人过日子。”
在黎妍儿犹豫时,何清音气喘吁吁地闯进来。
她阴沉着脸瞪向何清音,“妈,你还是偏向黎妍儿,要把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转给她,那可是几百亿的资产。你明知道我刚掌控何氏,正处于最难的时候,我不求你能够支持我,你不能在我的背后捅刀子啊!”
庄嘉里失望地摇头,“清音,你得到还不够够多?你爸爸的股份加上你哥的股份都有百分之五十六,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不然会适得其反。”
何清音高傲地扬起下巴,“这些股份都是我应得的,我凭着自己的本事拿到,但妈妈那份,我也应该有。你不肯给我全部,就分我二分之一。”
“你凭自己的本事拿的,你什么本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勾结外人对你爸下手,本来你爸爸人好好的,结果你见了他一面后,他就撞墙自杀,还有你的大妈和大哥,二哥,他们都是怎样出事,你我心知肚明。”
“爸爸常年打你,他死了活该,我帮你解脱出来,其他人瞧不起我们,平日里没少欺负我们,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妈妈,你一直都想要逃出何家,现在你如愿以偿,应该感谢我,股份分我一半,我不再为难你和哥哥。”
庄嘉里气得扬手要去打何清音,“难不成你要对我们下手不成?”
何清音攥紧庄嘉里的手,冷声道,“妈妈,你先对不起我,明明我才是在你膝下长大的女儿,我和你的感情才是最深。可你好的东西都要给她。既然你不愿意给我,我拿回来。”
说着,她朝着身后的人示意。
保镖们走上来团团围住庄嘉里和黎妍儿,“我已经准备好合同,你们签了才能走出包间。”
“要是不签呢?”
黎妍儿慢悠悠地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反问。
何清音眸光一暗,“别怪我绝情,你只能躺在出去。”
黎妍儿冷哼出声,“原本我不想要股份,瞧目前的局势,最终股份都会落在你的手里,倒不如我拿了更好。”
何清音不爽黎妍儿的从容淡定,“你不怕死?别忘了,你有三个宝贝孩子,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啪!
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包间。
何清音捂住红肿起来的左边,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黎妍儿,“你竟然打我?”
黎妍儿扬手再次重重地甩上去,“我打你还要看日历不成,就是打你了。你以为自己有人,我就没人。别忘了,这里是江城,不是海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