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这样的情形她再熟悉不过,她再次失明了。
这无尽的黑暗,曾经她以为自己已经无感了,可眼下,她还是抑制不住的有些恐惧。
耳边传来的窸窸窣窣声音。
未知才是更可怕。
尤其这里,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领域,也许那些声响,是南疆的蛊虫所发出来的也不一定,越想她便越觉得有些恐惧。
“小七,你知道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似乎是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比较好,最后还是道:【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话一出,沈清更觉得那声音不对劲了。
下一瞬间,她的脚腕处传来凉凉中带着黏腻的触感,像是一大团鼻涕在她脚腕攀爬,她下意识四处乱蹬,可那东西像是黏住她了一样,她的动作对它毫无作用。
紧接着,脚腕处传来刺痛感。
她皱眉大喊:“是谁,混出来!”
同时系统的声音也传来:【那是南疆的嗜肉蛊,一旦钻入人体内,会毫不休止的吞噬人体组织,直到宿主只剩下白骨,然后钻出体外寻找下一个目标。】
沈清:你还嫌不够恶心是吗,专门出来解说?
她就算看不见,也觉得那东西的恶心,加上系统的解说,便对这玩意更排斥了,最主要的是,方才突如其来的的刺痛感,似乎就已经代表了这蛊虫已经钻到她身体里去了。
耳边传来脚步声。
沈清屏住呼吸,她从醒来开始,便发觉这个地方有双眼睛一直看着她。
“你究竟要做什么?”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下来,显得不那么紧张。
“都来了这里了,还问我要做什么?你这丫头倒是有趣。”
这声音她听过,只是一瞬间,沈清便想起,这是她在昏倒之前看见的那个诡异嬷嬷。
她竟然敢在皇宫的花园,直接将她掳走。
若仅仅只是胆大包天,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胆子大和送死是两回事,而且还敢在花园里如此大摇大摆,不是被皇宫的那个人默许了,就是身份过于特殊。
她刚想问什么,却发现身体里莫名其妙多了几分躁意,怒火像是止不住般的燃烧着她的神经,让她神智渐渐开始涣散。
“我若知道你要做什么,我还用得着问你!你这个疯子!”沈清这会儿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系统有些奇怪,明明方才她还想着要冷静处理这件事,起码将心态放平,为何现在情绪波动这么大?
【不对,这不是普通嗜肉蛊,宿主,你赶紧清醒一点,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不要被影响了。】
可是这个时候的沈清,已经有些听不清系统的声音了。
从她方才大声吼出那句话开始,她的脑子里就开始不停的闪着过去的记忆碎片,那些深藏在她记忆里的阴暗碎片,被她压制着从未翻开的记忆,放肆且轩昂的不停在她脑海里回旋。
她手指紧紧握拳。
而那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清的嬷嬷,此刻却嘴角上扬。
“终于开始起作用了。”她的声音极轻,却带着隐隐的兴奋,“就是不知你能活几天,我最完美的寄宿体。”
此刻的沈清,正陷入了过去那场梦中。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漫天的白色花瓣,眼前时不时飞过一些蝴蝶。
她穿过来的时候,躺在一棵梨花树下,那年,这副身体四岁。
“快,她在这里,快把她抓住!”
“真麻烦,要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第五次了吧,下次跟长老会建议一下,让他们把这怪物的腿打断,下次就跑不了了。”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可那口里的话却说得十分随意,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八壹中文網
“闭嘴吧,动作快点。”
她那个时候,还没来得及欣赏这个世界的美,就被几个男人连绑带抓的带走了。
之后她看见的,便是只有一个不见光日的密室。
这段日子长达五年之久,直到她在这个世界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那是一个男孩,他的声音清脆且带着稚气。
“你就是族里的......”男孩似乎在斟酌着话,最后说道:“神?”
若非是亲耳听见了,沈清还以为自己这些年已经听不懂旁人说话了,她不知,为何这个小男孩称她为神。
疑惑加上好奇,让她说了第一句话。
“你,为何......要,说我是神。”
尽管有些生疏且沙哑,但她庆幸的是,她还没有忘记语言,也没有因为常年不说话成为哑巴。
其实他说错了,在整个周姓家族里,她的存在被所有人称呼为怪物,但年纪不大的小孩,总觉得这样称呼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有些不好,便临时改了口。
“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吗?
沈清不由在心底重复了这一句话。
虽然她来到这个世界从未跟人打过交道,但这些年她也隐隐约约的能感受到,她似乎是这个族里的某一个试验品。
她的所有时间,几乎全都在沉睡。
但迷迷糊糊间,她也能感受到,每次她睡完起来,身体里就多出了一股雄厚的气息,而且每一次,这些气息都不属于同一个人,但唯一不变的是,这些气息很强。有时候她的身体里的这些强盛气息,还会打架。
每当这个时候她便惨了,吐血昏倒是常事,甚至还会控制不住自己,胡乱破坏,也许她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杀过人也不一定,哪怕她这幅身躯仅仅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
后来等她有所了解后,才明白这些是内力。
她身体封存的强大内力,全都源自于过去在隐世家族里,那些人在她身体里输送的内息,起初她以为这些人是想将她炼化成一个强大的怪物,或者说一个强大到极点的武器,但有一点她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她是有意识的,甚至她从未想过,永远忠于这个。
二人谈了很多,沈清不记得当时她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甚至连当时的感受也没有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