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降维照相机的原理，就好像……”
斯特兰奇说着，眉头微微皱起。
“就好像是，突然将一片空间裁剪下来，然后装到另一个空间里一样。”
说到这，他缓缓挪步，来到刚刚陈询分身所站的位置。
此刻，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分身，亦没有红色的帘子。
“其实我比较好奇一件事。”
“这相机在拍摄后，会将这一片空间进行降维。”
“那么，降维之后，原先那片空间会怎么样？”
说着，斯特兰奇缓缓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刚刚所消失的空间。
然而，什么都没有摸到。
不过他并未放弃，而是皱了下眉，两只手一起伸出。
慢慢在空中抚摸，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似的。
燕赤霞见状，正要开口时，却被陈询拉住。
于是，整个实验室的众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斯特兰奇在那里慢慢摸索。
片刻后，斯特兰奇这才神色微微疑惑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而后一脸沉思着，返回了中间的桌子前。
现在的桌子上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原先那个异虫，一个是陈询的分身。
斯特兰奇突然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了众人面前，接着又拿出一支笔，迅速的在上面画了起来。
很快，便能够看出他画的是陈询等人所在的实验室。
而且，实验室中的场景还是降维实验之前的模样。
站在桌前的刘基、托尼，一旁看热闹的燕赤霞，以及正闭目凝神的陈询，准备按快门的刘云飞。
以及正在沉思的他，还有坐在摄像机前的分身。
一幕幕细节皆被重现在了这张纸上。
待一切画好之后，斯特兰奇食指伸出，凝聚魔力，快速的在纸中间割了几下。
“虽然这张纸已经破了，但没有人能够发现……”
自言自语的说了一番后，他突然将食指伸向了这张画中，坐在摄像机前的分身。
快速的切割了几下，从这张纸中将那分身抠了下来。
此刻，这张画中间，便出现了一个洞。
而洞的下面，则是露出了实验室的金属桌台。
斯特兰奇将手从洞中穿过画纸，摸了摸冰冷的实验桌台，接着目光看向了陈询、刘云飞……
此刻，整个实验室再度陷入了寂静。
陈询眉头不知何时已经紧皱了起来。
而刘云飞等人，虽然早已见多识广，但仍然感受到了一丝惊惧。
唯独燕赤霞，有些看不懂斯特兰奇的操作。
“这啥意思啊，模拟拍照？我怎么没看明白？”
“不，不是模拟拍照。”
陈询摇了摇头。
“这模拟的，是整个世界，是所有宇宙！”
他看懂了，但正是因为看懂了，心中才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种模拟，虽然看似简单随意，看似可笑。
但，并非是无稽之谈。
陈询缓缓拿起这张画，将画盖在脸上。
仅凭双眼去看时，眼中已尽是画中的场景。
可是当他将眼睛放到那个洞前，却透过洞，看到了画外的世界。
“如果说，这张画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
“先前所有的空间武器，至多只相当于是在这张纸上划出几道痕迹，但很快就被空间恢复了。”
“而我们将画的中间剖开一个洞，就相当于我们利用这降维照相机，将我们世界的空间撕开一个洞。”
“当这一片空间凭空消失的一刹那，你会看到什么？”
说到这，陈询突然停下。
而燕赤霞则是恍然大悟，将这张画拉到自己身前，低头一看。
“我看到了画外的世界？”
“是的。”
陈询点了点头，接着心中突然明悟。
刚刚在做这场实验之时，他内心强烈的恐惧，或许并非是来自于降维照相机本身。
而是，在空间出现空窗时，那洞外的世界！
想到这，陈询面色微微凝重，立即走到刚刚消失的那片空间前。
伸出手，学着斯特兰奇的样子，试探性的摸着。
但很可惜，空间已经自动恢复了，若想再体验一番，恐怕就需要这降维照相机再拍一次。
而且还要将范围扩大，范围越大，空间修复所花的时间便越长。
哪怕只是慢了零点一秒，陈询都能准确的捕捉到空间外的世界。
不过，想起刚刚那莫大的恐惧，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亦是在凝视着你。
陈询找机会去窥探空间外的世界，那么空间外的世界，亦能看到空间内的世界……
想到这，陈询叹了口气。
“老刘，这项技术虽然的确强大，但还不要轻易动用为好。”
“我明白。”
刘云飞亦是郑重点头。
毕竟刚刚斯特兰奇所演示的动作，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虽然他们无法感受到空间外的世界，但仅仅凭借这张画的演示，就已经细思极恐了……
低头看着这张破了个洞的画，刘云飞叹息一声。
“为什么，人类所发明的武器，大多都有许多限制呢。”
“往常的核武，虽然威力大，但后续所造成的副作用，同样会威胁到人类自身。”
“而这维度武器，亦是如此，虽威力恐怖，但却容易引出空间外的存在。”
“我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限制我们，限制科技，在威力强大的同时，还要有许多不得不顾忌的限制。”
“这世界之外，到底还有多少恐怖的存在？”
说到这，刘云飞失望的坐在了椅子上。
托尼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静静的坐在一旁。
一时间，整个实验室的氛围再度陷入了静默之中。
“其实没必要想那么多。”
陈询主动打破了沉默。
“我们只需要不停的发展，不停的钻研，总会找到弥补的方法。”
“虽然空间外还有其他世界，但目前来说，只要我们不主动去招惹、暴露自己，便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
闻言，刘云飞无奈的点了点头。
安慰好他之后，陈询暗自叹息一声。
心中再度浮现出那句经典的话。
“无知，是上天赐予人类最大的馈赠。”
看着刘云飞那心事重重的模样，陈询突然有些犹豫。
“关于监察者的事，我还要告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