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渊和楼意两个人在楼王妃的屋内说了这半会儿子话,也是时候该离开了。他们二人告别了楼王妃后,就一起来到了陆雪渊的住处,刚一进房间门,楼意就急忙把屋门关上,一把把陆雪渊圈进怀里,抚摸着她的脑袋,将下巴放在她的头上,轻声安慰道:“阿渊,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吧?”
陆雪渊在楼意怀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没有出声,现在被楼意这样抱着,并没有一丝安心的效果,反而心中更加忐忑不安,这要是被人发现,还不得传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再传到皇宫里去,不知道哦慕容瑶又会做何感想。
她还未伸手将楼意推开,便听到楼意接着道:“这几日不是被我父亲盘问,就是被母亲教导,还要忍受公主的刁难,真的是难为你了阿渊,不如我们过几日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再也没有人能够干扰到我们!”楼意这般说着,仿佛做好了决定似的,言语坚定,不像是询问的语气、
“那怎么行?”陆雪渊听闻此话,一下子把楼意推开,看着眼前的人的眼睛道:“你是王府里的王爷,是你阿父阿母的心头肉,将来…将来是要挑大梁,承担重任的,怎么能一走了之?更何况你要是跟着我走了,你阿父阿母会怎么看我?说我把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拐走了吗?楼意,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做事情前能不能有点担当?”陆雪渊越说越生气,不知不觉把自己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我没有担当?阿渊,你是在开玩笑吗?!”楼意见她挣开了自己,本来就有些气恼,现在又听到她这么说自己,心中顿时无限委屈,又觉得她非但不理解自己,而且完全是不领情自己这几天为她操的心和受的罪。这些都可以作罢,可是自己这样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啊,怎么能就这样觉得自己不够有担当呢?!
楼意的神情瞬间暗淡下来,眼角的余光撇了眼陆雪渊,低垂着眼眸不在说话,可他的手却仍还死死的攥紧着陆雪渊的双手,即使生气难过,也绝不放开他紧握的手。
“好了,我刚才…我刚才话说的有些重了,阿意你不要往心里去。”陆雪渊说着抬头望向楼意,见他眼角湿润,连忙抬手去擦他的眼眸,却被楼意伸手直接握住。
楼意将她的手放在胸口心脏的位置,低声颤抖道:“这里,全部都只属于你一个人,你怎么能说…说它不负责任呢?我这几日担心害怕你吃不下,睡不好,一大早连早饭来不及吃,先来找你,见你和别人闹矛盾也第一时间来宽慰你,你不能…不能丢下我说走就走,我不允许,也不可能!”他说着真的掉下几滴泪来。
陆雪渊一下子慌了,没想到她随口的一句抱怨,竟然会让楼意这么难过,也不知道原来这几日连他也是不好过的,她将楼意的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措辞,才开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说你没有担…担当,我只是不愿意,你为了我身涉险境,让自己的家人跟着担心,再说,我也挺喜欢你阿父阿母的,要是让他们因为这件事,恨上我该多不划算啊!”陆雪渊出声解释道。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而且,你阿母说你脾性软,让我多照看你,所以一时心急,多说了句,阿意你不要生气,更不要怪罪我,好不好嘛!”
难得见陆雪渊撒娇,楼意哪里还有怪罪的功夫,将脸上的泪珠擦了擦,道:“我什么时候真生过你的气?不过是伤心多说几句罢了,好了,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闹别扭了,你好好的我也就好了!”楼意说着嘴角扬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幅度,也算是像陆雪渊表明自己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阿意可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陆雪渊在心中这般想着,却又突然皱紧了眉头,将楼意拉到桌子前好生坐下,然后又从桌子上拿起杯盏倒了杯茶水,放在楼意跟前道:“有件事,不知道我该不该讲……”
“什么事?阿渊想说就说。”楼意将杯盏握在手里,薄唇轻抿,喝了几口热茶润喉,看着陆雪渊发问道。
陆雪渊此刻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可是一想到楼意母亲的叮嘱,还有为他今后铺路所做的打算,陆雪渊决心冒一次险,哪怕最后会让他生自己的气,不理解自己,也要尝试一下。“可要怎么样开口呢?若是直接说阮凌志,那岂不是暴露了,楼意这般谨慎小心的性子,更不会信了。”就在陆雪渊发难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丫鬟的叩门声。
“陆姑娘,少爷在里面吗?老爷叫他去一趟。”外面是丫鬟露水的声音传来。
“在!”陆雪渊立马出声回复道,然后打开了门,望着露水的表情温暖而柔和。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呀?”陆雪渊看着她脸上的那道疤痕道。
“谢谢雪渊姐姐关心,已经好很多了!”露水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轻声说道。若不是楼意的那瓶祛疤痕膏药和陆雪渊的凝伤药,她怕是很久才能消除这个可怕的疤痕,所以对陆雪渊就更加的尊敬和喜爱。
“那阿渊等我,你先在房间休息,等我回来再来找你。”楼意说着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从屋内出去,转身朝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这个时间,楼王一般都在会客厅里,这点习惯,楼意始终记得。
然而等他到了会客厅之后,果然见楼王在里面坐着,手上拿着一份密折,眼神中是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站在一旁的管家庆福则默默研磨,不敢吭声的样子。
“你下去吧。”楼王见楼意已经来了,便吩咐旁边的庆福下去,庆福得到了命令,顺从的将磨盘放好,对着楼意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会客厅后,将门关好就转身离开。
楼意本想上前接着庆福的空挡,来研磨,谁知道还没走两步,便被楼王出声制止道:“你不用干这个,你只用将我说的听好。”
“是,意儿明白。”楼意站在几案前,沉默着不做声响。
“我们今日去了老四家中,还见到了许久不见得老六和老七,”楼王说着抬眼望了眼楼意,接着道:“皇上当初为了平定立功,将我们这五个将军封为亲兄弟,说什么亲如手足,将来一同共享江山,可是现在你看看,这朝中乱的跟什么一样,就是因为没有子嗣,不能立褚,这天下就要拱手让给旁人了!”楼王说着气急败坏,面容上的怒气,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楼意佯装不懂,问道。
楼王对着自己的亲儿子白了一眼,道:“这虎狼窝里,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小崽子,将来还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我说的当然是皇上无法立褚,能臣谋权篡位的事!”楼王说着将自己手里的折子狠狠一摔,直接扔在了地上,正好飘到了楼意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楼王道。
楼意接着拾起地上被撕开的书信,认真读了几遍,只见上面写到:“二哥吾兄,近日得知消息,云城大变,弟心中十分不安,特写此信请吾兄过来一叙,聊慰心中不安。”落款,燕王。
楼意将信看完后,塞进信封里,又紧紧的粘合起来,放在的楼王的几案上。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是知晓燕王的心思,可是他一向深居简出,很少过问朝堂之事,所以,按道理来讲,他不能也不该知道的这么清楚。
于是,楼意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便轻声问道:“父亲与燕王一向没有来往,怎么他回想到要找父亲过去一叙呢?!”
燕王是九域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封为镇北燕王。还有其他四位分别是镇南、护西、护东和云中大将军。而楼意的父亲楼重就是云中大将,只不过很久不远征了,回忆起来都是上半辈子的事情了,老来得子所以将楼意看得格外重要,也许才养成了这么个性子吧。
而皇上当时为了团结上下,将这五个将军与自己结拜,成为当时一桩美话,都说皇上看待功臣情同手足,毫无猜忌之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
而在后来,又有一位文臣进入他们的兄弟团中,原本的六人行,变成了七人,这也是云城七星连镇的局面。而在这七星里面,楼意的父亲楼重排行第二,燕王排行第四,所以称为二哥。
“老四不安分啊!”楼王看了眼那个黄色的信封,道,“他不知道在哪里勾结的家臣,坐满了一屋子的人,家臣和幕僚能把屋内的门槛踏破,也不怕被人检举揭发,竟然在天子脚下这么明目张胆的,宣讨皇家立褚的事情,真可谓狼子野心!”楼王这样骂道,又说:“还有你那个表哥,阮凌志什么时候也和燕王混在一起?成为他府上最得意的幕僚,还…还打着我们楼家的幌子,到处拉帮结派!!!”楼王说着一阵猛烈的咳嗽,楼意赶紧将桌子上的水,端到他面前,说声道:“父亲慢一点,别为不值得的人和不值得的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