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岚因为要反对顾子晋的观点显得很严肃:“你上次说我们还没有到扩新品种的阶段。”
“然后呢?”
顾子晋挑眉哂道。 海岚有点不服气:“我倒是想加一款高原红(玫瑰的品种)。”
顾子晋道:“为什么是这一款?”
“朱丽叶塔是粉色的,高原红是大红色的。两个品种完全不冲突,而且高原红是红玫瑰中的经典品种。优雅高贵,丝绒感远高于其他的红玫瑰;单价也不低。符合我当初种花的定位。”
海岚讲起花来,也是滔滔不绝。 当然,她晓得顾子晋也很懂花,甚至比她更懂。 她就是单纯地想对他描述这份美好,用她的语言,用她的方式。 顾子晋往回看了下:“我们回去吧?”
回去?海岚调头往回走:“所以,你不会反对我增加花的品种吧?”
“海岚!”
顾子晋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她立在原处转身看他,“你是决策者。你可以推翻我的观点,也可以质疑我的想法。当然,不能盲目地做决定。如果做好了足够的市场调研,也有了规划和目标。那就大胆地去做。”
就像你当初从成市回到陆石村勇敢地种花一样! 海岚像得到了一颗糖似地菀尔一笑:“谢谢你相信我。”
两人走在狭小的田梗路上,海岚的裙摆随着脚步和偶然拂过的风微扬,遮阳帽后面是绸带扎着的大蝴蝶结。 她身后的男人,挺拔清爽,跟在她后面踩脚印,从远处望过去,像极了油画。温馨的、青春的、浪漫的油画。 顾子晋的助理早就把车停了过来,一见他就说道:“顾总,下午的会议是三点半开始。现在该往回赶了。”
海岚心里扬起一阵无言的失意:他还没吃饭呢! 她原本停止了纠结,准备请他到家里吃。都说真正的朋友,是要请到家里吃饭的。 顾子晋看了一眼手表,海岚抿嘴失落的表情落在他眼角的视线里。 “正式合约我们让法务看过后,再过来和你签。这些天出现了很多填鸭式的概念和想法,你好好消化一下。我还是那句话,凡事欲速则不达,慢慢来才是快!”
顾子晋以为她在担忧将来,好意劝慰道。 不料海岚却冒出一句:“你不吃饭了吗?”
顾子晋失了会神,所以刚才她失落不是因为工作,而是担心他? “没关系,我助理有准备。”
他经常会误了饭点,车里平常都备了干粮。 海岚心有不忍,过意不去地说:“可以到我家去一下吗?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顶多十分钟。”
顾子晋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念头:“好!”
海岚迅速开动她的小毛驴,冲回家后,不顾舒平晓惊讶的表情,以光速翻出便当盒,准备两份便当。 舒平晓从未见过这么颠狂的女儿,追出院子一看,海岚把便当递进一辆豪华的车里;车窗前顾子晋看着便当没有更多的表情。 但是如果她仔细看的话,一定能看到他眼底的波澜。 “岚岚?”
她站在院门口,板着脸唤女儿。 海岚放心了,这个男人中午有饭吃了;转身看到老母亲满脸责备,连忙解释道:“妈,我们忙了一上午。顾总和他的助理来不及吃饭,所以我简单给他们准备了下。”
舒平晓看到她拿的是两个便当。此时听闻便当是给两个人的,心里舒畅了些:“你可以请他们到家里吃。”
“他们要赶回去开会。”
海岚实话实说,毫无隐瞒。 舒平晓感觉到她没说谎,从她脸上也没看出额外的兴奋,又试探道:“刚才你们一直是三个人在一起呀?”
海岚开始享受她的手艺:“上午还有毛书记呢,后来我们去看地就耽误了时间。”
“岚岚,妈还是那句话。他和你不合适。”
舒平晓横竖是不安的。 如果海宇航在家,他一定又要数落老婆话太多;可是他现在想数落的不止舒平晓,而是一群嘴多的人。 顾子晋给陆石村投资二百万的事情,才一个上午就传遍了整个陆石村,而且传得有板有眼。 “我亲眼看到那个老板在村委会签的合同。”
“我有内幕消息,据说那二百万早就汇给老海家女儿了。”
“二百万呀?!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照我说呀,人家老板好好的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多钱?怕是包养她,又怕被人知道,故意说是投资的。”
“不能吧?老海家女儿看上去不像这种人。”
“也不是不可能!哪有那么笨的人,放着城里的工作不要,跑回来种花?肯定是有人包了,不愁吃喝呗!”
“刚才有人看到他们在西面田里约会,还手牵手呢!”
“哎哟,真是不要脸!”
“你们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海岚前几天去西边问过好几家人,想不想带土地入股。”
“哼,钱没到手,做个样子吧!今天钱到手了,她还会想着村里人?你做梦!”
海宇航把手里最后一批可供售卖的盆花送到镇里,刚进村,就看到一群人坐在村头三言两语的嚼舌根。 “咳咳!”
他大声咳道,一群贫嘴的人见到他,都吓了一跳。 “把我家娃娃说得这么难听,是不是觉得我家娃没爹妈?”
他真是要气炸了。 “老海呀,大家伙聊聊天嘛,你别在意。”
有人想和稀泥。 海宇航铁青着脸:“这么聊你的女儿,你在不在意?顾总一表人才,还没有结婚,我家岚岚也没有男朋友,他要是喜欢我女儿,难道这不是好事??”
谁说不是呢?人不都是因为嫉妒才会讲别人坏话吗? 海宇航完全不怕给女儿拉仇恨:“你们家孩子要有这个本事,我一定来恭喜你们,绝对不眼红。”
说长道短的人面面相觑:“老海,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听得很明白,这二百万是给合作社种花用的,不是白送给你女儿的。”
海宇航盯着说话人的眼睛:“原来你也知道这钱是用来种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