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俩到院子里洗手,舒平晓拍了海宇航一记:“这是咋回事?”
海宇航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
海岚也在和顾子晋细语:“收拾场面就交给你了。”
顾子晋见她手上搓满洗手液的泡沫,冲清过后手指纤细如葱,他抓住她的手:“放心,不会让你为难。”
他吃饭很安静,但是吃得很香。让海宇航和舒平晓莫名感到很满意,原本在他们看来,住在大城市的他平日吃喝应该精致得很,铁定吃不惯乡下的家常菜。 海宇航给他夹了一块腊鱼:“你很喜欢吃腊鱼?”
“嗯!”
他恭敬地放下碗筷道,“这是阿姨自己做的吧?太好吃了。”
海岚心里直呼,好家伙,马屁拍得真到位。但舒平晓却不认为是拍马屁,吃得多真实。她笑着问道:“你也能吃腊菜呀?”
“小时候最爱吃我爸做的了,好多年没吃到手工做的,觉得特别香。”
他认真地说道。 舒平晓仿佛听到一个缺爱的故事,忙说道:“别停着,吃饭、吃饭。”
一顿饭毕,海岚帮着舒平晓收拾饭桌,顾子晋则与海宇航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他看着茶几上的象棋盘说:“我陪您下盘棋?”
海宇航的兴致立马被拉起:“你也会下象棋?来,下一盘。”
屋内,舒平晓则嘀咕道:“你俩这是好上了?”
海岚噘了下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到底是不是?”
舒平晓停下手里的活对着女儿凶,“你要不是认真的就不要开始。”
海岚皱眉:“谁说我不是认真的?”
舒平晓顿了会,好半天才叹气道:“就是年龄大了点,他爸是不是出事了?”
海岚暗叹母亲的洞察力,但今天还不是“坦白”的最佳时机:“好像是,具体什么事我还没问。”
“可是他那妈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你怎么没个好婆婆缘呢?以后你那前任见了你,不得叫婶婶?”
舒平晓的话让海岚泄气,到底是她亲妈,时不时就要揭她的“伤疤”。 她说道:“就是先和他谈恋爱,还没谈到结婚的地步。”
“什么?他在咱们村投了二百万,你要是光和他谈朋友不结婚,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舒平晓的声调都不自觉地上扬,“你别给我找事。”
海岚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十月中旬的天傍晚有些起风,她泡了两杯茶端到院里,给他们放在桌子上:“要不到屋里下吧?”
“别说话!”
两位棋手同时吭声。海岚明白观棋不语真君子,放下热茶,坐在海宇航旁边看他们下棋。 舒平晓整理完家务,替他们打开了走廊上的大灯。 家庭温情场景赫然在幕,顾子晋又不着声色地放了海宇航一个子,海岚抿着嘴冲他偷笑,他故意视而不见。只听海宇航一声:“将军!”
海宇航觉得赢得太不容易了,他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赢了顾子晋,心情非常好。 “顾总的棋艺很高强,你要是有时间,平常多研究下,我肯定赢不了你。”
顾子晋谦虚地道:“海叔你太客气了,叫我子晋就好,我和岚岚在谈恋爱,我打算和她结婚。”
海岚慌道:“结婚?!”
坐在走廊上的舒平适双手搭在膝盖上,明显神情紧张。 海宇航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回头看了老婆一眼,再看向女儿:“你俩没商量好吗?”
海岚只觉得头大!这场面纯属意外。却见顾子晋走出小院,拎着一个纸袋进来。从里面拿出两瓶茅台,两盒虫草:“叔叔,阿姨,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每一次拜访该带什么东西。你们别嫌弃,这就是一个心意。我和海岚恋爱期间,随时欢迎你们监督。我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对的,你们直接和我说。”
舒平晓直接把凳子搬到树下,不相信地问:“你都三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顾子晋点头:“嗯,我一直是不婚主义。所以遇到海岚之前,没想过找女朋友。”
“那为什么是我们家海岚?”
海宇航直白地问道,他自认女儿虽然漂亮,性格也好;但顾子晋身边肯定不乏优秀的女性,他怎么会单独看中了女儿? 顾子晋道:“因为她让我觉得赚钱有了希望。”
他的目光柔和如光望着海岚,她是个小财迷。为什么会喜欢海岚?因为她无意中拯救了他。 她曾对他表示最初创业是为了争气,气一下前男友。可他发现,她并不是这样。 所有做事业的人都有目标和梦想,她也有。可是她不仅死守赚钱这个目标,还会把赚钱的事情分享出去。毫无保留、毫无怨言,甚至没想过有回报。 她简单地认为,只要努力做出陆石村的知名度,就能为她带来更多赚钱的机会。 她赚钱的目的即是为了享受更好的生活,但她首先想到的是让更多的人来陆石村;让陆石村的人不再漂泊在外。 从此陆石村就不再只是乡村;而是有风景、有产业,物质生活丰富的乡村,好过有钱没地方玩,没东西买。她可以在陆石村过上纯粹的田园生活,这想法自私、简单又宏大。 而他赚钱则是为了摆脱家庭,摆脱继父;如今看着孟梦婷为了要钱来找他,他竟然有一种报复的快乐。 虽然在如浦投资基本等于无效,但他甚至想过就投给如浦镇,也不会给继父;他可以享受看着继父全家难过为他带来的欢快。 这是一种病态,他懂! 海岚赚钱的态度让他的思维慢慢转变。 有一天,他突然意识到,事业成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不是用来打击他人的工具。如果抱着这样的心态,万一事业失败,是不是从此就跌进了深渊,永远都无法站起来? 孟梦婷和继父虽可恨,但继父毕竟保证了他的温饱和教育;在这种家庭下,他那位异父异母的大哥甚至还保护过他。他的生活中不应该只有恨和报复,更不应该用他引以为傲的事业作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