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江被宪兵司令部特高课带走的消息,就像在特工总部放了个炸弹,顷刻间人心惶惶惊恐不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尽管特高课只是“请”林志江到宪兵司令部“协助调查”,可这个事情的背后,鬼知道又牵涉到了什么犯忌讳的事情。 “部长,林志江竟然被特高课给抓走了,我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通知,南造云子和您打过招呼吗?”
陈明翔打电话问道。 作为特工总部的督查室主任,出现这种事情当然要表现出自己的关注,他就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询问李仕群,希望再得到一些信息。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根据晴气中佐的说法,特高课的密探发现林志江和军统人员多次秘密联系,怀疑他是潜伏在特工总部的军统特工春风。”
李仕群不满的说道。 “林志江是军统潜伏特工春风?特高课这伙日本特工的脑袋,被驴给踢了吧,这怎么可能呢?”
陈明翔表示自己完全不相信。 “这种事情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特高课没有确实的把握,也不会随便动林志江的,最少他和军统人员私下联络,就已经触碰到了日本人的大忌,抓他也并不冤枉。”
李仕群说道。 这个大汉奸始终对军统叛徒们藏着一份戒心,怕的就是这些人重新和军统联系,充当对方的内线,所以呢,林志江的问题,他不打算过早的伸手。 无凭无据的情况下,特高课是不会随便抓人的,况且还是特工总部的高层人员,再说了,特高课为什么不抓别人,单单抓林志江呢? “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陈明翔问道。 “我让傅业文到宪兵司令部询问情况了,你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内幕情况浮出水面再说。”
“你要的那些碎米和苞米都已经装车了,今天下午等着接车就是了,真没想到,堂堂的大沪市,也有吃碎米和苞米的时候,还说什么国际大都市,真是够讽刺的!”
李仕群笑着说道。 “能吃的上碎米和苞米,这就已经在天堂了,您瞧着吧,现在黑市米的价格虽然到了六百,可用不了两个月,市面上的大米就能到八百元一石,这倒霉的中储券撑不了多久的。”
“黑市米的价格太高,沪市至少一半的民众根本买不起,这时候就需要有替代品,那就是杂粮,大钱也得赚,小钱也不能放过,这才是做买卖的王道,积少成多嘛!”
陈明翔说道。 “哈哈哈哈,你小子就是死认钱,杂粮能赚几个钱啊?”
李仕群不由得大笑说道。 “您不相信啊?瞧着,现在是四月初,碎米就能到三百块钱一石,苞米大约两百块钱一石,到年底,肯定会翻一番。”
陈明翔说道。 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市川,林志江的心里在打鼓,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事情会触碰特高课的禁忌。 要说绑票、敲诈勒索、抢劫、收保护费等等,日本人平时根本就不管,真特么的邪门了。 他现在是呵欠连天,两天两夜没睡觉了,以前他经常用这样的手段对付那些抗日人士,现在轮到自己才发现,真特么的不好受啊! “林桑,你老实说,什么时候和军统联系上的,从民国二十八年下半年到现在,特工总部的泄密事件,是不是你做的?”
市川冷冷的问道。 林志江顿时清醒了很多,只觉得天下最滑稽的事情莫过于此了,特高课居然认为他是军统潜伏在特工总部的间谍春风,这都哪跟哪啊? “市川组长,您搞错了吧,我对大日本帝国忠心耿耿,为特工总部出生入死,从来没有和军统有过联系啊!”
林志江叫屈了。 以他的性格,那是不见南墙不回头,做过的事情都不会轻易承认,更何况是没做过的事情呢? 与军统局勾结,出卖特工总部的情报,这是春风干的好事,对此,他也是知道的,破获军统沪一区的时候,得到了这个绝密信息。 “不承认?这是我们对你的监视记录,你和军统局沪市情报站的特工多次秘密碰头,还敢说自己没有和军统联系?”
市川随手丢过一本监视记录。 林志江虽然不认识日文,可是阿拉伯数字的日期是认得的,上面每一次时间,都是他和云东谈判的时间,换句话说,云东就是军统的人。 可人家只是和他洽谈烟土买卖,没有提出让他重新回到军统局,也没有让他出卖情报,压根不沾边啊! “课长,林志江就是不承认自己是潜伏特工春风,而且还说,那个军统局情报站的人,以前根本就不认识,这几次见面是和他商谈关于买卖烟土的事,不是出卖情报。”
市川说道。 “他可真会找理由,和军统的人做烟土买卖,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他上刑吧,用电椅!”
南造云子说道。 山城政府的特使和日方的谈判代表,在中行别业的一处花园洋房,展开了关于和谈的会面,特使的任务是把日方的条件转达给山城政府,为此还借用了华通贸易公司的电台,使用临时编制的密电码。 日本方面也通过自己的渠道,验证了特使的身份,并且验看了特使的身份证明,的确是由那位委座签发的。 “课长,我刚刚得到一个绝密消息,军统局派人秘密来到沪市,布置忠义救国军和情报站的下一阶段工作。”
“鉴于我要做交通工作,上级告诉我,特使就在中行别业的招待处里住着,明天开始我就要扮作黄包车夫,到附近等候指令。”
“据我的上级说,这个人是戴立的心腹,知道春风的身份,两人还要见面,如果能把他给抓住了,必然能解开这个疑团。”
苏成胜秘密见了南造云子。 杀手锏既然已经到位,前后也有十天时间了,陈明翔给李桥下达指令,要苏成胜暴露特使的消息,当然,对南造云子的消息是模糊了概念的。 “陈明翔果然是表面上为皇军服务,暗地里却在为军统局打掩护,你得到消息确切吗?”
南造云子顿时大喜。 “消息肯定是真的,但是更多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交通员,没有资格享受机密告知权,我也不敢多问。”
苏成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