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复正在和王谈伶说话,待周岩进来,两个人都怔了一下,王谈伶道:“她说从跑步的学生中选人?”
“是!”
周岩道:“她这是排挤,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王谈伶看向程公复,“先生,这确实不公平,不服从信服她的人,她就不选。大家可都是西南的讼师和学生,哪有这样区别对待的。”
“这一仗至关重要,绝不能随她胡闹。”
程公复起身,“我去找她。”
程公复到府学院子里时,杜九言依旧在看热闹喝茶,程公复问道:“刑部下令,十月两行比试?”
杜九言将公文递给他,“自己看。”
程公复看过公文,蹙眉道:“上面说了让我辅佐你,你为何不提?”
“你现在不是在看,”杜九言指着偷懒的邱听声,“再偷懒,罚你做一百个俯撑。”
邱听声将衣服脱光,光裸着上半身,一身肥膘在奔跑中不停颤抖。 大家嫌弃不已,一边跑一边骂他。 “十个人,如何选?”
程公复道。 “程公有什么想法?”
杜九言问道:“你要没有,我就自己选了。”
程公复蹙眉道:“你准备在这些人里面选拔?”
“不然程公亲自上?你要自己去,我就不反对!”
杜九言道。 “这不公平,”程公复道:“关乎西南的命运,不能让你胡闹随便选人。你对西南没有感情,可西南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全部。”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各自选十个人做一场比试,赢的人去京城。”
程公复道:“如此,才不负你杜九言的声名。”
杜九言扬眉,道:“怎么比呢?”
“依旧是查办案件,从衙门里挑选陈年旧案来查办!”
程公复道:“公堂上见输赢。”
杜九言微微颔首,“行啊,这也算是为衙门找福利了。”
先打一仗练练手,很有必要! “如此就说定了,这几日我会亲自去挑选案件,挑选好再来和你商量。”
程公复说着拂袖而去。 杜九言和刘嵘勤对视,刘嵘勤含笑道:“这一点,我支持程公。”
“先生,您变心了。”
杜九言垮着脸道。 刘嵘勤失笑,摇头道:“我怕你真的会偏颇啊。”
“偏颇私心是常理,两个一样能力的人,我当然选熟悉的人。”
杜九言道:“尽量公平。”
刘嵘勤颔首,“我去做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找我。”
“先生,您要努力啊。”
刘嵘勤揉了揉额头,她来了后,他的事情成倍的增加,不想做就来找他磨,说她只是秀才、说她年纪轻、说她没有经验……总之,把杂事难事都交给他了。 “先生,我们怎么选?”
大家都涌过来,一转眼功夫,连讼行那边都来了不少人,围着杜九言。 杜九言看着大家,扬眉道:“自荐和推举。每个人回去写一封信来,信中列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再推荐一人列优缺点。不要写废话我看信很累。”
“明日我们来投票选举!”
“好!”
大家摩拳擦掌,笑嘻嘻地道:“自从先生来了以后,我们写信的能力突飞猛进。”
杜九言白他们一眼。 下午,她收到了一百零二封信。 这比第一次要多了二十几封,也表示她在西南的支持度,增加了不少。 “很难选。”
宴通帮忙看信,“会长,这个事情很难办啊。”
杜九言摇头,“以票据说话,不难!”
第二日,一百零二人待在府学前的院子里晒太阳,方显然报每封信推举的名字,读写信人推举的理由,记推荐数! “他吹牛!”
有人站起来喊道:“会长,他们关系最好,他吹牛,刘师兄的水平可不如我。”
被称为刘师兄的讼师站起来,很生气,杜九言道:“不准动手,只能辩论!”
“我哪里不行,就你这鸡仔样,还说我不行。”
刘师兄指着对方。 杜九言指着刘师兄,“再给你一次机会改过自新,把刚才的语言重新组织。”
刘师兄迅速组织语言,“王师弟,推举自然有些吹捧的意思,但我有四次讼案辩讼三胜的经历,我当年讼师考试的分数也很高,我并不差。”
“你那三场民事有什么好吹嘘的,只是你运气好而已。上场没说几句话。有一场对方都没有请讼师。”
王师弟道。 刘师兄想动手,忍住了。 “停了,继续唱票。”
杜九言道。 方显然继续唱。 这边热闹不已,剩下的学生和讼师却人心惶惶。 “程公会选谁?”
马易问周岩,“周师兄,你说程公会从府学这边选学生吗?”
周岩不清楚,“应该会吧,不是说大家的机会一样多吗?”
“可那边毕竟是讼师。”
马易焦虑不安,“要去程公那边看看吗?”
两人往程公复办事的房间去,刚到院子,就看到院子里七八个人拿着扫把在扫地,几个人在擦门窗,几个人正鬼鬼祟祟塞着礼要进门。 等大家互相看到对方的时候,顿时满脸尴尬,随即又释然,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 程公复将桌上一早收到的东西拂在一边,看着陆绽开来的名单,“这二十个人,寻常都是很好的?”
“是!”
陆绽道:“先生可以从这二十个人中选十个。”
陆绽说完,王谈伶手中的名单就犹豫着要不要拿出去,于饶问道:“陆师兄,府学那边您可推举了?”
“学生整体不如讼师,不管经验还是律法的熟悉,所以,还是从讼行这边选比较好。”
于饶就沉了脸,“总要选一个,否则,他们肯定会有怨言的。”
郑因正在房中看书,甲字组的几个学生敲门进来,焦虑地看着他,“先生,那边在选人比试了!”
“嗯。”
郑因道:“你们想去就去报名吧。”
正因道。 “会长那边昨天就报过了,程公这边还没选,但肯定不会选我们。”
郑因看着几位讼师,眉头轻蹙,好一会儿他放了书,起身往外走。 “先生您去哪里?”
“我去找会长。”
郑因道:“她会给你们机会的。”
他的人跟着他追出来,“先生,她来这么久都没有过问过您,您也和她没有交集,行吗?要不去程公那边?”
“行!”
郑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