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寡妇在屋里把菜根揪掉,闻言笑着骂了一句:“你当我是猪啊,一下子给你怀三四个小崽子?”
周屠户身上都是酒气,赵寡妇也不嫌弃,站起来把被子给他盖紧,又蹲到地上摘菜。
“嘿嘿嘿,”周屠户突然嘿嘿的笑,“以后我周家也是有儿子的啦,咱们要生五六个才行。”
他愿意赵寡妇也不愿意,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再生的话她也害怕自己死在床上。
都说生孩子就是过阎王殿,一点也不错,生完虎子以后,赵寡妇的精力身体都不如以前了。
她小声的嘟囔:“我不想生了。”
周屠户虽然喝醉了,但是没有聋,自然也听到了赵寡妇的话,他暴跳如雷,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
“你不生?你凭什么不生,我娶你不就是为了生孩子的吗,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他语气坚决,额头的青筋暴起,一脚就把脚边的板凳踢飞出去。
赵寡妇吓得手里的菜都撒了,她知道周屠户是什么狗脾气,喝完酒后容易撒酒疯。
面对周屠户的怒吼,她并不敢多嘴,心里压抑着愤怒,站起来说了一句:“我给你去倒杯茶去去火。”
她不说这句还好,说完以后周屠户整个人都像是吃了炸药包似的,快走了几步,粗壮的胳膊把赵寡妇拦腰抱起,满是酒味的大嘴冲撞似的在赵寡妇脸上寻来寻去。
粗暴的说:“老子现在在村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你清楚是为了什么,谁都能嫌弃老子,唯独你不行。”
女人的力气天生比不上男人,更何况还处于一个发酒疯的男人,赵寡妇脸上写满了抗拒,但是身子很听话,在周屠户的熟练揉捏下,身子止不住的乱颤。
“翠花,你的身子可比你的嘴听话多了,瞧瞧。”
周屠户低吼一声,身子倒在赵寡妇身上,整个人活力满满,还能再来一次。
“别闹了,还没吃饭,虎子回来该饿了。”赵寡妇拉紧衣领,飞快地穿起厚裤子,推开周屠户逃之夭夭。
她腿酸的站不起来,扶着灶台直打颤,自从俩人的事情说清楚以后,这个男人仿佛有瘾似的,天天都要找个理由发酒疯,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嘴里一直嚷嚷着要自己为他生孩子,赵寡妇一咬牙,迟疑片刻缓过来后,在院里喊了一句:“当家的,我去外面把虎子叫回来吃饭。”
屋里的男人没有动静,赵寡妇屏着呼吸小心往前走了几步,整个人趴在了房门口,就听见里面震耳欲聋的呼噜声,高高低低,男人已经熟睡。
她也不怕冷就着凉水洗把脸,头发随意的拨动两下,脚步微微轻飘的往门外走去。
冬天虽然寒冷,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窝在家里,妇女三五成群的挤在一块哈哈大笑,男人们都蹲在树下抽着旱烟,讨论着庄稼大事。
远远的就看到了赵寡妇,男人们不敢搭腔,女人们不屑搭理,其中就有跟赵翠花玩的较好的妇女,以前见面还说笑,现在侧着身子换一个方向,白眼能翻到天上去。
四周忽然就安静下来,竖起耳朵隐约的只能听到大雪落在树叶上,之后“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的雪球声。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任由赵翠花裹紧了衣裳缩着脑袋从他们中间路过。
还是为屠户媳妇儿抱不平,以前挽手姐妹相称的妇女还是没忍住,嘴里骂骂咧咧。
“呸,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给赵家早死的男人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也不怕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
有妇女出来劝阻,“你小声一点,别叫她听见。”
那女人不依不饶,活像是赵寡妇勾搭了自己男人那么激动,眼角勾起,说话声音更大了,“有本事她别做啊,这样谁能说她,既然做了就要有挨骂的准备。”
赵寡妇听的一清二楚,面色难看,脚步稍微顿了一下,就往前一直走。
不过她还有重要的事情,等周屠户醒来之前要回到家,没空跟她吵。
村里的赤脚大夫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守着一个不大的铺子在整理草药,门帘掀开,赵寡妇的头显露出来,老头显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赵寡妇了,转头哀叹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她两天能来三回,为的还是同一件事,老头也知道她干的腌臜事情,不想与她有什么瓜葛,转身继续整理草药,冷声的说了一句:“你走吧,我不会再帮你了。”
赵寡妇左顾右盼,环视四周发现没有人后,小心的挤进屋里,不管地上有多脏,“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
给老头磕了一个响头,小声的说:“求求你了,再帮我这一回,周屠户的性子你也知道,你再帮我这最后一回。”
不管地上多脏,赵寡妇就缩着身子跪在地上,一副老头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状态。
“这玩意真的不好,不然我早就给你了。”
老头慢慢的转过身,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赵寡妇,语气里都是无可奈何。
赵寡妇从始至终没有抬起过头,“没事,我有分寸。”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医者仁心,老头也没办法,在桌上找来找去,抠给她两个白色的药片。
放到桌子上,谨慎的开口,“你要想清楚,这东西对身体危害大,特别是你,前几天吃了好多了,要是继续吃,说不准就有后遗症。”
“好的。”赵寡妇爬起来,从兜里翻出几张毛票子,放到老头的桌子上,接着就拿走了药片。
直接当着老头的面吞了一个,还有一个跟宝贝似的捂在怀里。
老头看的清清楚楚,摇着头一脸无可奈何,“你这是何苦?”
赵寡妇凄惨一笑,神色复杂,“既然做了,就做到底,还劳烦您费心替我保密。”
她转身就走,门帘微微晃动,地上有明显的膝盖印,证明刚才这里有人来过。
老头在村里多年,也知道赵寡妇的为人,小声的开口,仿佛说给自己听:“真是作孽啊,以后有的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