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乐天四下看看。
一小块平地,十几平方左右,背靠山壁,前方是山谷,抬头可见蓝天。
视线不受遮挡,的确是看星空的好地方。
“开工!”
乐天喊了一句,弯腰拉开拉链,把帐篷取出来。
月曦很自觉地过来帮忙。
乐天抬头看看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这个女孩,她习惯自己动手、很能吃苦。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应该受到特殊的照顾。
正因为这样,乐天才更心疼她,更想多照顾她一点儿。1
乐天和月曦一起动手,先铺上防水地布,这是为了隔绝湿气。
接着铺内帐,底部朝下,门朝向来时的路的方向。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穿骨架。
这些事,第一次搭帐篷的人会觉得有些吃力,但乐天和月曦却觉得不在话下。
乐天去草原旅游过,一路上没少搭帐篷。
月曦呢?
乐天想到就问了:“废土也有这种帐篷吗?”
“有,但是很少。军队里有一些,普通人是没有的,只能露宿。”月曦回答。
根据几次交谈,乐天知道了,月曦在军队里过得要比外面的人好得多。
但,跟这里的人比,她还是过得太苦了!
这个帐篷有2长1短共3条折叠式营柱骨架。
乐天和月曦一起动手,先把2条长营柱穿入内帐对角线的小孔,再通过中间正上方的拉环。
两人站在对角处,用脚踩住内帐边角,同时用力撑起一根长骨架,再把插销插入骨架。
再用同样的方法支好另一个对角,帐篷就立起来了。
两人把内帐的挂勾勾到骨架上。将地垫反折塞进内帐下方,这也是为了隔潮。
然后铺上外账,四个角的挂钩钩住内帐插销的拉环,撑好门上的短骨架。
最后,钉上营钉,把营绳固定在树上。
完工!
乐天拍拍手:“行了,咱们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再来看星空!”
两个人返回院子里,点菜吃饭。
今天时间还早,天还亮着,那一家三口也在院子里吃饭。
小新一见他们就凑过来:“哥哥,姐姐,你们去哪儿玩了?”
乐天和月曦同时开口,说的话却不一样。
乐天:“不告诉你!”
月曦:“我们去搭帐篷了,晚上看星空!”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意味不同。
乐天:干嘛告诉这小屁孩?
月曦:为啥对小朋友这么不友好?
小新一听,眼睛就亮了,像两个闪呀闪的小灯泡:“看星空?可以带我一起去吗?”1
“不可以!”这次只有乐天一个人的声音,斩钉截铁的。
“为什么?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又不会因为我去了,你看到的星星就少了!”小新说得有理有据。
“情侣约会,拒绝电灯泡。你这么大瓦数的蹲在旁边,星空都不闪亮了!”乐天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开玩笑!
好不容易跟月曦浪漫一把,带个小孩算怎么回事?
就算要带,那也是结婚几年以后,带他们两人自己的小孩啊!
小新也知道电灯泡是啥意思,闷闷不乐地走了。
吃完晚饭,乐天和月曦向二人的专属露营地出发,还不忘带上驱蚊香包。
乐天租的这个帐篷,有一面有个拉链,拉开以后就是一块透明塑料。
两个人舒舒服服地躺在帐篷里,看着头顶的天空。
乐天打开音乐app,点开舒缓优美的轻音乐。
最开始的一首是《天空之城》。
作为八音盒首选音乐,这首歌几乎每个人都听过。
但对月曦来说,世界总是全新的。
太阳遁走了,天空像一张巨大的画布,被人一层层地用油画颜料涂抹着。
每涂一次,颜色就变一变。
深红、浅红、桔黄、淡黄、淡紫、深紫、深蓝,黑色。
画笔再一甩,天空撒上了稀疏的星星。
月曦从天空开始变脸时,就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这奇妙的彩色变幻。
今天是阴历十六日,月亮很圆,闪亮地挂在天上。1
月亮太明亮了,星星就显得疏疏落落的。
“星空就是这样的吗?星星看起来不是很多啊!”月曦迷惑地问。
乐天拍了下脑门。
失策了!
光说带她来看星空,怎么就忘了看日期呢?
满月的夜晚,有星星才有鬼!1
乐天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遍,为什么满月之夜星星就少,然后他补救道:
“回头等月初的时候,再带你来看一次。”
月曦闻言转头,对着他浅浅一笑:“月亮也很好看。”
夜色中,她的双眸比星星更明亮,笑容比月色更温柔。
她重新看向天空,感叹了一句:“思拜斯,应该说,整个废土都没有这样的月亮。”
乐天问:“废土的月亮什么样?”
“一般看不见。”月曦的声音淡淡的:
“天空灰蒙蒙的。白天看不见太阳,晚上看不见月亮和星星。”
那是,雾霾太严重了?
乐天心里猜测着,嘴上却不再问:“觉得好看,就多看看。”
月曦一直在看。
看到美丽的东西,人们有时会忍不住用另一种美丽的东西来比喻。
文学少女,可能会把星星说成银河,把月亮比成玉璧。
精致女人,可能会把星星比成碎钻,把月亮比成鸽子蛋。
月曦呢,她会联想到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月亮像奶油蛋糕,像水晶饼,像雪媚娘,像百吉福小奶酪……
星星像像坚果碎,像瓜子酥,像星星糖,像白巧克力豆……2
月曦越看越觉得,幸福感满满。
乐天看她一脸陶醉的表情,不自觉眉眼含笑:
“现在有好多景点,都有星空屋出租。以后,再带你去那样的屋子里看星星。”
“星空屋?”月曦没听过。
“一种全透明的屋子,像个肥皂泡。躺在里面看星空,视线完全不受遮挡。”乐天解释说。
“嗯!”月曦看着他,使劲点了下头,让他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两个人就这样时而说两句,时而默默无言。
从绚丽多彩的黄昏,躺到月明星稀的夜晚。
乐天觉得,潮气渐渐漫上来了。他转头问月曦:“地上有些潮,你觉不觉得?”
月曦点点头:“有点儿。”
不过她觉得没什么要紧的。
乐天却说:“躺在潮地上,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女孩子,更不能躺在潮地上。”
月曦扭头听他说什么。
他顿了顿,坏笑着说:“要不,你过来我抱着你,这样就不潮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