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笑笑,柔声说:“意识清醒,不算太醉。”
月曦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呢喃道:“你在,我不怕喝醉。”
乐天手指伸直,又蜷起,算是拍拍她的手臂:“是,我在,你就不用怕喝醉。”1
有我在,你可以放心做你想做的事。
有我在,你可以不必像在废土一样,时时保持警惕。
有我在,你可以放心把一切事情都交给我。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乐天打开车门,小心地把月曦扶下来。
月曦现在就像一根细长的吐司面包,软绵绵地站也站不稳。
乐天揽着她的腰,让她靠着他身上,慢慢往回走。
她整个人靠着他身上,像是水倒进了容器里,很柔软、很放松的姿态。
乐天扶着她,感觉像抱着一只猫,传说中固体中的液体,一撒手她就会从手臂间流走。
夜色很温柔,月亮静静看着他们。
院子里的槐树已经睡着了,柳树像是也喝醉了,摇摇晃晃的。
桂花的香气薰人欲醉。已经醉了的,就让她醉得更厉害。
乐天扶着月曦,慢慢从小区门口移动到楼里。
出了电梯,到了门口。
乐天一手揽着她,一手拿钥匙开门。
门开了,扶着月曦进了她的房间,扶着她让她躺在床上。
起身的瞬间,衣领却被她揪住。
她的眼睛半睁不睁的,像蒙了一层薄雾:“你的衣服脏了,拖下来我帮你洗洗。”
他衣服上都是红酒,穿着不难受吗?
乐天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跪在床上,衣领被她揪住,只能弯腰看着她。
她的脸颊绯红,眼波流转得都慢了好多。
她努力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哦,对了,你手有伤,这个扣子还很难解,那我来帮你吧。”
她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去抓他的衣领。
可是喝醉酒的人手上没准头,居然一下碰到了他的喉结。
如果是平时,她早就不好意思地缩手了。
但是酒精的作用下,脑子迟钝了几分,胆子又大了几分。
她不但没缩手,还好奇地摸了摸。
乐天的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月曦的手向下移了一点儿,总算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开始解扣子。
可是此时的她,不光脑子不转了,手也不听使唤了。
一粒扣子解了好久,还没有解开。
乐天两手撑在她身体两边的床单上,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她操作成功。
他抬起右手,想要拨开她的手:“你醉了,我自己来就好。”
她的手往回一挣,正好碰到了他手上的伤口。
他疼得一缩。
月曦的脑筋转速慢得像最古老的处理器,却还牢牢记得他手有伤。
“对不起,疼吗?”她攥住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拽到眼睛前面,仔细看着。
“不疼。”乐天回答。
“骗人!你的手都抖了一下。”
月曦慢慢地拉着他的手,凑到纯边,在伤口附近亲了一下:
“我有异能,亲亲就不疼了!”1
乐天笑了,匈堂微微一震:“真是喝傻了!你的异能是净化,我的才是治愈。”
“哦。”月曦松开他的手,继续锲而不舍地跟衬衣扣子较劲。
乐天换了只手去抓她的手:“算了吧,你的手现在比脚还笨,赶紧睡吧!”
“乖了,等我一会儿!”月曦抬眸看着他的眼睛,眸中波光一转。
醉中的她,眼波幽幽流转,不再是清澈的水,而是醉人的酒。
乐天没有喝酒,却觉得自己也要醉了,因为她迷蒙的眼波,因为她慵懒的语调。
他不再动了,只是低头看着她。
月曦满意地笑笑,继续和他的衬衣扣子搏斗。
许久,她终于战胜了第一粒扣子。
手指继续下移,指尖无意中划过他的皮夫。
像是雪花落在了身上,乐天被激得一凛,浑身的肌肉都收紧了。
月曦却毫无所觉,又捏住了第二颗扣子。
一颗,再一颗。
手指不止一次触到他的皮夫。
乐天屏着呼吸忍耐着。
终于,所有的扣子都解开了。
乐天呼出一口长气,直起身子打算走。
没想到衬衣下摆却被她拉住了。
月曦右手拉着他的衬衣下摆,视线在他身上慢慢扫了一圈。
末了,居然伸指轻轻一触。
乐天的肌肉猛地一收,嗓子里溢出一声低哑的呼唤:“月曦!”
像是抗拒,让她不要再乱动了。
又像是乞求,想要她继续。
月曦一触即收,大拇指在食指上搓了一下,说:
“红酒都撒到身上了,粘不粘?我弄点儿水帮你擦掉吧。”
原来她别无它意,只是发现了他身上的酒渍,怕他不舒服而已。
她总是这么天真无邪。
他也爱极了她的天真。
但有时候,比如现在,她的天真,又让人恨得牙痒痒!
现在,她的声音那么娇软,整个人看起来更娇软。
她用手臂撑起软绵绵的身子,打算起身去拿毛巾。
刚起到一半,却被他捏住了右肩。
她偏偏头,看看他的手。
丝缎一般的长发从他手上滑落,很奇妙的感觉。
他又唤了一声:“月曦!”
“干嘛光喊我,不说话?”
月曦仰头看着他,笑意盈盈,两个浅浅的梨涡里盛满了醉人的酒:
“你怎么不叫我小月儿了?”
乐天的眼神幽暗了许久,此时突然迸出一点火星。
他猛地一倾身,手臂略微用力一推。
月曦又软绵绵地躺了回去,像一块飘起来的丝绸,轻飘飘地落在床单上。
乐天低头看着她,呼吸深长。
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纯瓣,又向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1
然后,他就低下头去。
月曦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没有躲闪,没有推拒。
反而嫣然一笑,抬起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今天穿的是荷叶袖衬衣。
一抬手,宽大的袖子就落到了肩头,露出两条光洁纤细的手臂。
清纯美丽的小美人鱼,此时化身为惑人的海妖。
让人心甘情愿埋在她海藻一般的长发里,再也不回到陆地上去。
如果说她的长发像海藻,那么她的双纯像什么呢?
像花瓣吧?
又柔软又芬芳,但花瓣没有这么莹润。
像糯米糕吧?
又香甜又柔韧,但糯米糕没有这么清爽。
乐天觉得更馋了。
好像一个饿肚子的人,没看到食物,没闻到饭菜香的时候,还能忍。
但一旦尝了第一口,就会忍不住把碗里的饭菜都吃完。
谁说齿如编贝呢?
它们明明更像整齐排列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