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冒失了?”乐天一脸不解。
“我没跟你商量,就要你用异能帮寒雪修复照片,可能会引起怀疑!
“我就是,看寒雪那样子怪可怜的。照片上那个人,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月曦有些不安。
乐天笑着把卡包往桌上一丢,双手捧住月曦的脸,微微用力揉了揉:
“你也太小心了!修复个照片而已,谁会联想到异能啊?只会觉得我水平高。”
“是吗?”月曦小声问。
“是呀!赶紧把雨衣脱了,然后要么去洗个热水澡,要么蒙到被子里躺着去,别感冒了!”
乐天又揉了一下她的脸,松开手。
两人脱了雨衣,挂在衣钩上晾着。
月曦拿了要换的衣服,打算进浴室去洗热水澡。
乐天还不忘叮嘱一句:“记得打开浴霸。”
月曦应着进了浴室。
月曦换上干衣服,就拿起寒雪的卡包。
照片已经泡得软塌塌的,如果硬取出来,估计会烂掉。
乐天拿出多功能折叠刀,打开小剪刀,毫不客气地把卡包剪了。
十几秒以后,他手里就只剩一张和塑料膜粘在一起的照片。
他放下剪刀,把手按在照片背面。
几乎只是一瞬,照片就干了,彻底和塑料膜分开了。
乐天拿起照片,看了一眼。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
他对着镜头笑着,笑容有几分不羁,脸上有短短的胡茬,有些不修边幅。
乐天只看了一眼,见照片确实完好无损,就把它放在桌子上。
他按下电热水壶的开关。壶里本来就有水,月曦接的。
再从包里拿出一小包姜糖茶,撕开放进月曦的保温杯里。
等水烧开了,冲上,开着盖子晾着。
又过了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月曦包着头发走出来。
乐天看着她:“忘了给你带上吹风机了。天越来越冷,洗完澡不吹头发,容易感冒!”
月曦笑了:“哪有那么娇气?再说能洗澡的地方,条件也不会太差,不至于洗个头就要感冒。”
乐天没再说什么,只是记下了要买吹风机这桩事。
他指指桌上的保温杯:“去喝点姜糖水吧,刚才淋了雨。”
月曦含笑走过去,端起杯子试试水温,刚刚好。
她把杯里的姜糖水都喝完。
放杯子的时候,看见旁边的照片:“这么快就修复好了?”
“嗯哪!”乐天得意地点点头:
“不过她的卡包我剪了,这样真实点儿。
“要是照片完好无损,卡包也完好无损,那真会让她觉得奇怪了。”
“你想得真周全!我去拿给寒雪!”
月曦拿起照片走了两步,又返回来拿了一包姜糖茶,才往寒雪房间走。
刚敲了三下门,门就开了。
可见寒雪等得有多着急。
月曦立刻把照片递过去。
寒雪小心翼翼地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十几秒,才抬起头:“谢谢!太谢谢了!”
“这没什么的。”月曦柔声说。
“进来坐一会儿吧!”寒雪前所未有地热情。
“我给你带了姜糖茶,你用热水冲了喝吧。你今晚淋了好久的雨,别感冒了。”
月曦进屋,把姜糖茶放下,回头看看寒雪。
她只是换了身干衣服,头发还一缕一缕的,明显还没有洗澡,连头发都没顾得上擦。
是怕洗澡的时候,没法及时开门吧?
她真的很紧张那张照片。
月曦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同情:“你赶紧把头发擦擦干吧,我帮你冲姜糖水。”
寒雪的杯子和电热水壶都是空的。
她还真是不懂得善待自己啊!
月曦接了壶水,烧上。
在等待水开的时候,两个女孩没事可干,就开始闲聊。
寒雪再一次表示感谢:“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月曦说完,问了一句:“照片上那个人,是你——很重要的人?”
她差点儿脱口而出“喜欢的人”四个字,但又觉得太唐突了,及时打住。
寒雪明白她的意思,坦白地说:“是我男朋友。”
月曦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着问。
寒雪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一丝喜色:
“想问什么就问吧。恰好今天,我也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月曦就问了:“你们现在,不在一起了是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两个人还在一起,要多少照片没有?还需要大晚上冒着雨找一张照片?
如果两个人还在一起,一般会一起出游。
即使有事不能一起去,电话视频总是少不了的。
可寒雪几乎从没接过电话。
可是寒雪的回答依然让她大吃一惊:“他死了。”
月曦不擅长安慰人,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寒雪需要的似乎也不是安慰,而是倾诉。
她看着月曦:“你大概不会相信,我原来也是个很开朗的人。
“不至于像杨扬那样,但也是很容易就能跟人混熟的。”
月曦点了点头,表示相信。
“我原来,也是个精致的女孩,所有的生活细节,都是很讲究的。”
月曦坐在椅子上,沉默地倾听着。
寒雪坐在床沿,望着外面的夜空:
“可他不一样。
“他是搞地质勘测的,成天在野外跑。
“他跟我认识的那些都市精英比起来,他很粗糙、很不羁。
“就像城市绿化带里修剪过的植物,和旷野里野生野长的树的区别。”
月曦听明白了:“所以,你们互相吸引了?”
很多爱情,都始于渴望,对自己向往而又不曾拥有的东西的渴望。
奔走于旷野的男人爱上一朵都市的娇花。
根植于都市的女人爱上一野外的树。
寒雪轻轻点点头:
“是的,我们被对方身上,那些与自己不同的特质吸引,然后不可自拔。
“但相爱很容易,相守却需要克服很多障碍。”
月曦眨眨眼睛,她不明白。
相爱不就行了?还能有什么障碍?
寒雪的目光透过玻璃窗,投向很远的地方:
“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想要走到一起,就需要有一个人做出妥协。
“那时候,我希望他能做出妥协。因为,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常年生活在城市里。
“我父母也说,只要他同意放弃地质勘测的工作,接受他们为他安排的工作,就同意我们在一起。
“于是,我就去跟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