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乐天故作严肃的表情几乎绷不住了,心里仅剩的一点儿火气都化成了水。
他笑着握住她的肩膀,轻轻向后推:“看我心情,看你表现!”
乐天心情好了,月曦也乖得不得了,可他罚得还是有点儿重。
他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她只有毫无原则地低声承认错误的份。
可是,那样低柔的声音传进乐天耳朵里,像是在火上又浇了一瓢油,让他越燃越烈。
有盛大的焰火在夜色中炸开,绚丽无比。
焰火盛放到极致,闪烁一会儿,消失无踪。
乐天静静揽着月曦。
月曦莹白如玉的脸,此时微微泛红。
她的清眸含泪,像浸在水里的黑玉髓,晶莹剔透,却又蒙着一层水汽。
她的双唇明媚而莹润,像是涂了一层玫瑰露,让人想要一品再品。
什么是幸福?
花儿开在春风里。
小老鼠睡在谷仓里。
乐天和月曦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两人被阳光唤醒,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那就不起吧。
两人一起思考问题,在脑中回放昨天的一幕幕。
月曦靠在乐天肩头,疑惑地蹙着眉:
“贺宵昨天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他说,他想找到去往芙渡瑞斯的通道,就是为了找到我。”
乐天把她的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的玩,听见这么一句,手顿时一停:“什么?”
月曦抬眸看他:“他身患绝症,想找到我,自然是想得到我的净化之力。
“可是,他为什么那么早,就知道芙渡瑞斯和思拜斯的存在?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存在?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有净化异能?”
这三个问题,也正是乐天想问的。
可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
两人又想起贺宵被捕时对乐天说的话:
“原来是你,原来真是你!原来我一开始没有错!后来……唉,一叶障目啊!”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贺宵要找的人,到底是她,还是他?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讨论了一会儿,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也就抛开这个问题了。
乐天咧嘴一笑:
“管它呢!反正贺宵已经被抓了,没有人再盯着我们了,美好生活又要开始咯!”
接下来的日子,的确很美好。
没有艰苦的跋涉,没有潜在的敌人。
每天,两人除了工作学习、吃吃睡睡,就是逛街购物、准备订婚。
很快到了二月二十八日,乐天和月曦的订婚仪式如期举行。
订婚仪式在“悦宾楼”举行,那是一家老字号餐厅。
在安城各色餐厅中,它并不起眼,但是当年,乐天爸妈结婚就是在这里宴请宾客的。
所以乐天妈妈毫不犹豫地就订了这里,像是希望幸福能够延续。
来参加订婚仪式的,有乐天家在安城的亲戚、贺辰妈妈和贺辰。
月曦这边没有亲友参加,就邀请了李真、赵文和云梦,当作是她的亲友。
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大家纷纷送上祝福。
乐天妈妈封了个大红包给月曦,当作聘礼。
月曦不懂这些风俗,不知道该不该接,回头询问地看着乐天。
乐天笑着对她点头,她才不好意思地接下了。
订婚仪式结束,把客人送走,又把三位长辈送上出租车,让他们先回去。
然后,乐天、月曦、贺辰三人留下来收拾酒水、礼物等东西。
收拾完了,拎着大包小包往外走。
刚一踏出餐厅大门,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贺辰!”
那声音略显威严,听起来很熟悉。
三人一起向声源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穿考究的手工定制西装,正从一辆世爵汽车上下来。
他皱着眉头、满脸阴沉地走到贺辰面前,定定地看着贺辰。
贺辰生硬地叫了一声:“爸。”
这个男人正是贺辰的渣爹——贺飞。
贺飞盯着贺辰,像是极力压抑着怒气:“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贺辰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情绪。
他视线一扫,看见路边有个奶茶店,就向那边偏了偏头:“行,就去那儿吧。”
说着,径自转身向奶茶店走去。
贺飞的意思,显然是找个安静的、方便说话的地方,奶茶店显然不是他希望的谈话场所。
但贺辰根本没有征求他的意见,直接就走了,一副想谈就跟过来,不谈就算了的架势。
贺飞深深吸了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月曦看他们俩进了奶茶店,扭头问乐天:“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乐天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按理说,人家父子两个谈事情,他们不该跟过去听的。
但贺飞明摆着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他又不放心走。
犹豫了一下,他说:“咱们也进去,另找一桌。”
这个奶茶店的店面算是大的,有好几张桌子。
贺辰父子俩坐的,是最里面靠窗的桌子。
那一排两张桌子,和其它桌子间有简易的木制隔断,勉强算个雅座。
于是,乐天就大大方方坐在了隔断旁边的桌子旁,他背后就是贺辰。
空间毫无私密性,贺飞就没办法畅快地说话。
他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是你说贺宵很可疑,那个李队长才盯上他的?”
贺辰很干脆的承认了:“没错。”
贺飞声音压得很低,却压抑不住愤怒:“他是你弟弟!”
贺辰淡淡地反问:“所以呢?”
贺飞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儿:“所以你作为他的哥哥,不护着他就算了,还把他往坑里推!”
贺辰说话一向犀利,哪怕对面坐的是他爸:“您真正想表达的是,他是您的儿子对吗?
“但即使您家大业大,您的儿子也应该跟别人的儿子一样,遵纪守法。”
贺飞气得一拍桌子:“你!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读得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了!”
贺辰淡淡一笑:“我没有人情味,跟读书有什么关系?书表示不背锅。
“没人情味这一点,大概是遗传因素造成的。”
贺飞怒道:“你什么意思?!”
贺辰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意思就是,一个在妻子刚刚生产,儿子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抛妻弃子的人,说‘人情味’这个词,挺奇怪的。”